第7章 都是我的错!
次日,柏落清正睡得香甜,还做着美梦,一双大手直接拦腰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谁!”柏落清猛地惊醒。
“是我。”
“夜寒渊,你干什么啊!”柏落清扭着身子想从他身上下来,“你快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你这样的吗,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夜寒渊把他放在梳妆台前,让婢女给他洗漱更衣。
“我也不想打扰你睡觉,但是我也没办法,母妃来了,她要见你,还有静瑶公主也来了。”
知道他有起床气,所以自己亲自来叫他起床,怕婢女叫不起来。
“什么!”
柏落清瞬间清醒,瞌睡的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你说谁来了?静瑶公主,她来干什么,她知道我是谁了?”
昨天才把她教训了一顿,今儿个就找上门来,这未免太快了吧,而且她不是受伤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夜寒渊从乌羽手里接过外衣,“应该不知道,她是跟着母妃来的。”
柏落清自觉地张开胳膊让他给自己穿衣服,“那我还是不出去了吧,我这一出去她肯定会认出我来,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
“没事,”夜寒渊一边给他整理衣领,一边说道:“母妃在,她多少会顾及一些,再说了,你打死不认,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了。还有我在呢。”
柏落清抿着嘴唇,有些不太情愿,漆黑湿润的眼眸都在控诉,“真的不太想出去,我还没睡醒呢。”
夜寒渊柔声哄着:“就当是帮我忙了,不会耽误太久的,好不好?”
乌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王爷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还亲自叫人起床更衣,还第一次见王爷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而且,柏公子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对王爷也还不错。
柏落清:“好吧。”
前厅,老王妃和静瑶公主已经等待多时。
静瑶公主更是等的不耐烦了,昨日她还在祁山,听闻镇南王班师回朝,就快马加鞭往京城赶,没想到迟了,镇南王已经进宫了,谁知道半路上还遇到一个贱民,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马不听使唤了,自己还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好只是擦伤了胳膊,没什么大碍,要不然今天就不能来 镇南王府了。
千万别让她抓到那个贱民,否则打断他的腿!
然而下一秒,从门口进来的人让她脸色发青,怒目圆睁。
她要找的那个贱民,居然在这里,而且还跟在夜寒渊身后。
“寒渊哥哥!”静瑶公主快步走到她他面前,脸色难看的很,“寒渊哥哥,他是谁,他怎么在这儿!”
柏落清在他背后轻哼一声,在心里腹诽:哟,寒渊哥哥,真肉麻。
虽然声音小的像蚊子扇动翅膀一样,但夜寒渊还是听到他那声“哼”,努力憋着笑不让自己笑出来,真是小孩子性子。
夜寒渊:“想必静瑶公主不识得他,这位是柏家的公子,柏落清,也是与我有婚约之人。”
柏落清向她行礼:“见过静瑶公主。”
既然夜寒渊说他们不认识那就当没见过好了。
“柏落清?”静瑶公主强压着怒火,努力让自己不在夜寒渊面前失了颜面,但是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你叫柏落清啊,可让本公主好找啊,你可知罪!”
“知罪,知什么罪?”柏落清眨巴眨巴漆黑的大眼睛,一脸单纯无害,“静瑶公主何出此言,今日我们第一次见面,公主便要治我的罪,王爷可要替在下做主啊。”
夜寒渊对他微微一笑,“当然。”
从未见过夜寒渊对谁这么温柔过,还对他笑,就算是对自己也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么大的区别对待,让静瑶公主瞬间委屈了起来,眼角通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指着柏落清的鼻子说。
“寒渊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个贱民他做了什么?他使了妖术,让我的马失控,导致我从马上摔了下来,我都受伤了,都是这个贱民的错!”
静瑶公主越说越激动,怕她伤着柏落清,夜寒渊挡在他身前。
“静瑶公主,请注意你的言辞。”夜寒渊冷声道,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温度,拒人千里。
“清儿乃是本王未来的王妃,静瑶公主一口一个贱民是觉得镇南王府也低贱不堪吗!”
柏落清没有在意对自己的称呼,在一旁安静地看戏。
他护着柏落清的动作深深地刺痛了静瑶公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寒渊哥哥,这个贱民怎么能配不上你,我会让父皇取消你们的婚约的!”
“够了!”夜寒渊冷着脸低声呵斥道:“静瑶公主还是唤本王为镇南王吧,免得让清儿误会。”
“寒渊哥哥”静瑶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寒渊,不得无礼!”一直在主位上看戏的老王妃终于开口了,但这一开口便让人难以接受。
“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和静瑶公主说话,还不给静瑶公主认错。 ”
夜寒渊只是愣了一下,立刻认错:“本王知错,请公主责罚。”
“寒渊哥哥”
夜寒渊没有搭理她。
“姨母~”静瑶公主委屈地看向老王妃。
“静瑶乖,快过来。”老王妃心疼的道。
静瑶赶紧跑过去。
老王妃温柔地拉起她的手安抚道:“有什么好哭的,姨母在这儿呢,没人敢欺负你。”
静瑶公主:“还是姨母好。”
老王妃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自己会解决,不会委屈她。
老王妃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等着看戏。
“想必渊儿身后这位就是柏家的公子了。”老王妃犀利的眼神穿过夜寒渊看向柏落清。
柏落清被他看的有些不适,但看在她是夜寒渊母亲的份儿上还是老实回话。
“见过老王妃。”
老王妃突然发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仅对公主无礼,而且还敢伤害公主,你可知这是什么罪,你有几个头够砍的,你以为镇南王能护得住你吗!”
“?”这波确实惊到柏落清了,这老王妃真是厉害啊,一张口就要砍他的头,这罪名安的,他都要笑哭了。
他可不是受委屈的人,本想回怼的,突然发现夜寒渊回头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眸子带着手足无措的乞求和抱歉,一下子让他怼人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夜寒渊,他可是一直都成熟冷静的人啊。
柏落清暗暗叹口气,算了,自己只是为了不让他丢脸,没有别的意思。
柏落清:“老王妃何出此言,草民虽然是柏家的样子,但还是懂规矩的,刚刚也向公主行礼了,老王妃说的对公主无礼,可真没有,说是伤害公主,那可真是冤枉我了,草民可是第一次见到公主,何来伤害一说?”
老王妃眯起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哦,这么说静瑶公主的马失控和你没有关系了?”、
柏落清:“是的。”
就在这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茶杯直接扔了过来,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到了柏落清的大腿上,疼痛瞬间来袭。
“你的意思是在公主撒谎吗?一个贱民你也配!”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老王妃发这么大的火,就连静瑶公主都惊讶的站起了身,弱弱的叫了声“姨母”。
夜寒渊心里暗道:坏了。
急忙把人拉到自己身后,跪下说道:“母妃息怒,清儿确实没有伤害静瑶公主。”
老王妃冷笑道:“你这是要维护他,和母妃对着干了?”
夜寒渊:“不敢,只是我一直和清儿待在一起,并没有见过静瑶公主。”
“夜寒渊,你真是我的好儿子!为了袒护他,还敢污蔑公主,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你对的起你死去的爹吗,你对得起你弟弟吗!”老王妃气得直捂胸口,静瑶公主见状赶紧扶着她。
“姨母莫生气,为个贱民气坏身子可不值当!寒渊哥哥只是被那个贱民迷惑了,他还是敬重您的。”
夜寒渊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柏落清站在他身后,清楚的看到他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这是他的伤口吗?
怕我伤害他们,就算是把愈合的伤口撕开也无所谓吗?
怒火仿佛被上了锁,明明是想发火,可就是发不出来,满腔的怒火暂时被抑制住。
老王妃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对着夜寒渊冷声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明日我便去找皇帝取消婚约,我心中的儿媳妇一直都是静瑶!”
“姨母~”静瑶高兴的嘴都要合不拢了。
老王妃拉着她的手,“我与你母亲乃是闺中好友,你母亲在怀你的时候就说好的,你就是我家的媳妇,镇南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阿猫阿狗,这不明指着说柏落清吗。
“可是父皇那边怎么办啊,我也不想姨母因为我,惹父皇生气。”静瑶担忧道。
老王妃:“夜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是朝廷重臣,为大楚死了多少人,皇上这点是不会为难我的。”
静瑶公主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终于能嫁给夜寒渊了,“谢谢姨母,姨母真好。”
老王妃:“傻孩子,谢什么。”
两人无视旁人说了好一会儿话,也没留着吃午饭就走了。
自从夜寒渊的父亲战死后,老王妃就不住在这里了,一直城外的宅子里。
夜寒渊一直跪到他们走才起来,他一起身就把柏落清抱了起来。
柏落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抱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夜寒渊没有回他的话,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椅子上,对着门外喊道:“把谷雨找来!”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乌羽也急忙拿来了剪刀和热水。
夜寒渊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小心地剪开他腿上的衣服,可是伤的太严重,衣服和肉粘在了一起。
夜寒渊不敢再继续了,怕弄疼了他。
一旁的乌羽捂着嘴就哭了出来,“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啊,老王妃也太狠了,不仅对王爷心狠,对柏公子也这样,哪有这样的。”
夜寒渊:“乌羽再去换盆水来。”
乌羽擦了擦眼泪,“是。”
柏落清忍着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夜寒渊忍受不了他的目光,低下头,“今日之事,全当是我的错,我没料到母妃她会这样,你有什么都可以冲我来。”
他知道,柏落清这是生气了,在老王妃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生气了,到现在都没有发脾气,完全是因为自己,如果不让他把这气出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冲你?”柏落清冷笑一声,“你承受的住吗?”
夜寒渊:“不管什么,只要你能解气。”
“想要我解气,只有一个办法。”柏落清竖起一根手指伸到他面前,“你可能不了解我,我呢,睚眦必报,谁惹我我找谁,不搞父债子偿那一套。”
夜寒渊一把抓住的手腕,恳求道:“都是我的错,没有说到做到,冲我来,好不好?”
“不好,”柏落清狠心道:“我也不会放过你!”
柏落清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摊开手掌,两只蓝色的小蝴蝶凭空出现在掌中。
“不要,”夜寒渊再次抓住他的胳膊,用一种几乎是卑微的语气恳求,“我求你了,好不好。”
柏落清将掌中的蝴蝶放飞,严肃的说道:“一个小惩罚,不会危及到她们的生命,看在你的面子上。”
“谢谢,”夜寒渊松了口气,放开了他的胳膊,看着惨不忍睹的腿,“那你的腿能自己治好吗?”
柏落清:“能,但是我偏不,就让你日日看着心生愧疚!”
其实他也想用元能恢复,但是修复创伤口很耗费元能,当初用元能修复胸口,仅仅那么几分钟就花费了百分之十,后来又花费百分之十做了笛子,这几天又零零碎碎的浪费了一些,目前剩下百分之七十五了。
胸口的伤还没有好全,别说腿上的了,要彻底恢复,元能肯定不够,还是让它慢慢好吧。
“好,”夜寒渊无奈的笑道:“让我愧疚,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的养伤。”
没过多久,一个提着药箱子的青年进来了,一见面就要行礼。
夜寒渊见他来了,急忙让他过来,“别行礼了,快过来。”
“王爷,你受伤了?”谷雨担忧道,还不停的喘着气,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惊蛰着急忙慌的找他,说王爷找他,他以为是王爷受伤了,提着药箱就跑来了。
“并不是,是他被烫伤了。”夜寒渊侧身,露出被他挡住的柏落清。
谷雨这才看清真正的患者,但也因为不是王爷受伤松了口气。
谷雨打开药箱,蹲下身来准备医治,回头看向夜寒渊,“王爷要不要回避?”
夜寒渊:“无妨,你手轻点。”
“是。”
要治疗伤口,就先要把粘在伤口上的衣服撕下来。
“你忍着点。”谷雨对柏落清说道。
柏落清使用元能麻醉了自己的受伤的部位,“没事,你开始吧。”
谷雨将他伤口上的衣服撕了下来,小心的给他消毒。
柏落清仔细打量他,衣袍雪白,一尘不染,温文尔雅,但是手法倒是利索的很,身上散发着药味,实打实的大夫没错了。
夜寒渊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谷雨,以为他对谷雨的医术不放心,说道:“不必担心,谷雨的医术在整个墨京的都是鼎好的,不亚于宫里的太医。”
“公子放心,”谷雨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道:“不会让你留疤的。”
“那谢谢了。”
柏落清敷衍地回了一句,在心中忍不住想,“谷雨”,二十四节气中的他见到的第二个,他们的身份地位是按照节气的顺序来的,他们中谁最厉害?
就在柏落清出神的时候,谷雨已经包扎好了。
“伤的比较严重,从明天起,我会早晚来一次给你换药。”
夜寒渊:“你不必回去了,从今日起住在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