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梦醒时分
老妙的小书房，干净、整齐、书架上的书真的散发着纸的香味，砚台里的墨也有一股淡淡的墨水之气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花投射到林风的脸上时，林风也睁开了眼。
梦里的一切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当时极力忍耐的巨大悲痛也在十年后的这一刻，这一个平静的早晨爆发开来。
想立即回家！
想赶紧去找弟弟！
想要不顾一切！
但林风却又十分清楚的明白，不能不顾一切。
必须等。
最好是等到自己的妖力与法力都恢复后。
可是满满一胸腔的悲伤痛苦又要怎么宣泄？
林风忽然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寒铁剑。
于是，林风提着寒铁剑到了后院，练起了剑术。
只是这剑术，却不是燕老头交给林风的剑术。
这剑术迅疾异常，快到几乎看不到剑身，虽然林风没有练出过剑气，但此时在林风的巨大力量加持下，剑身发出的阵阵风声，也展现出了其所携带的巨大威力。
伴随着一招一式，林风的回忆也一幕幕在脑海里晃过。
娘亲每一次想要亲近自己最终却无可奈何时的落寞……
爹每次夜晚要睡着时被自己踹醒，怒气冲冲地醒来，最后却又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舒一口气躺下时的神情……
小娘每次带着自己与弟弟闯祸后在娘亲面前声称要一人承担，结果总是由她领头一起在墙角罚站……
总是像个小大人般护着自己的弟弟……
想到弟弟，林风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剑风也越来越烈——
这一阵阵声响，也将燕老头、老妙、虎妖都吵醒，全部来到了后院。
一人两妖，都察觉了林风的剑法快地有些异常。
“这小子是在抽什么风？”虎妖最先忍不住问。
“我劝你最近几天最好不要去惹他。”老妙只善意地提醒了它这么一句，然后认真地看起了林风的剑术。
燕老头深表同意地点着头，却突然对老妙说道：“你以后也最好不要去惹他，你也许已经打不赢他了。”
他这话一出，老妙和虎妖却都诧异了，疑惑地盯着他。
“燕老头你啥意思？他睡了一觉，做了一晚上的梦，就能比得上我了？”老妙明显有些不信。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梦这么厉害，要不给本大王也来一个？”虎妖充满疑惑的同时，也越来越好奇了。
它可清楚的记得，林风之前虽然力气比普通人大了很多倍，但最多也就能跟一些几百年的小妖怪比比，而且还得是没有妖术的。
结果过了一晚上，因为一个梦，就能打赢拥有一千年以上妖力的老妙了？
“那是她小娘传给他的剑术。”
燕老头说着，也不故弄玄虚，将林风小娘的一些事迹简单地又对虎妖说了一遍。
“不能修炼，没有法力，不会法术。练剑十一年就能斩杀三千年妖力的妖怪？”
虎妖瞪大了眼睛，它有些不信。
随即它又想到燕老头好像不会这手剑术，又问道：“这剑术既然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学？你若是学会了，之前杀玉娇不就简单多了？我们现在又哪里需要想办法对付接下来的猪妖？”
燕老头听了，轻轻摇头道：“不可能的，这剑术与我们的法术妖术都不一样，我们练了也用处不大。这世上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过谁有他小娘那般的剑道天赋，这娃子也只是继承了她剑术中的一点快罢了。不过除此之外他小娘还传给了他一门可以抵御迷惑类妖术的心诀。以他现在的力气和剑术，在施展心诀不被迷惑的情形下，可以与老妙打个平手。”
虎妖听到这里，只能砸吧了一下嘴。
其实听说这剑术这么厉害，它也有些心动，现在又听到燕老头这种解释，便也没了想法。
倒是老妙，听了林风做了个梦就可以跟自己打个平手，虽然诧异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感叹道：“哎，真是个奇女子，可惜了。”
它昨晚听到的只是燕老头的简述，现在得知林风的小娘是这般剑道奇才，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一人两妖又站在原地看了会，却发现林风根本没有停下的迹象。
老妙忍不住道：“这小子心里有郁结，肯定还要练一会儿，我先去准备早饭了。”
说着，它却将虎妖也拉着，一起避开林风，顺着墙角进了厨房。
燕老头则是拿了一把藤椅坐下，继续看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林风才终于停了下来。
将寒铁剑靠着花坛放着，林风也找了一个凳子坐在燕老头的身边。
“师公，你这些年是不是没有再回去过？也没有再去寻找过弟弟？”这是林风最关心的问题。
他希望燕老头的回答是没有。
因为那意味着弟弟还活着的可能性更大。
“是啊，没有。”
燕老头这次的回答却很简短，也很明确。
“师公，我的家在哪啊？哪个方向？离这里有多远啊？”林风又问。
“西南方，泗州南阳郡掖县，距离约为一万三千里。”燕老头遥望着西南方说道。
一万三千里，六千五百公里。
当年他带着自己从那里来燕子谷，耗时三个多月。
至此，林风已暂时没了想问的问题。
但燕老头却有话想说，他看着林风问道：“娃子，你知道师公这些年为什么没回去过，又为啥要改名换姓么？”
林风当然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半妖身份。
当年那些妖怪虽然都被杀了，但自己是半妖一事，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妖怪或者势力知道？
如果有，它们是不是一直在寻找自己？
所以这些年燕老头不敢回去，也彻底抛弃了他以前的名字。
“师公，你是为了我着想，我知道的。”林风很认真地回答。
燕老头听了他这话也知道他确实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于是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那你得答应师公，灭了猪妖后，你先去百花山恢复法力与妖力，等那之后再回去可好？”
林风还以为他想说什么，没想到却是在担心这个，不过转念想一想，他会担心自己一时冲动现在就想赶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自己没有前世的记忆、知识、经验，确实很有可能现在就会不顾一切要赶回去的。
想通这一点，林风便郑重地说道：“师公放心，先除猪妖，再去百花山，最后回家。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瞧见林风郑重的模样，燕老头也彻底放了心。
这时老妙在虎妖的帮忙下也已经做好了早饭，让虎妖出来喊着两人帮忙一起收拾饭厅，然后将早饭弄到了饭厅。
包子稀饭、油条豆浆、馒头窝窝、腊肉香肠、包谷红薯，铺满了一大桌。
这一顿早饭老妙下足了血本。
就因为有一个食量超大的虎妖，而且还让它进了厨房……
满桌的食物，虎妖一手拿香肠一手拿馒头，包满了嘴，边啃咬边说道：“本大王跟你们说啊，这个猪妖呢，住在距离这边千里之外的万福山黑风洞里，抓了有千余美貌的女子，关在它那洞里，说是想要弄出个子嗣来。那些女子中若是有谁敢反抗或者逃跑，它便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放进煮沸的大锅里烹煮，被放进去的女子哭着求着要出来，被它笑嘻嘻地一把把推进去，直到最后女子没了气息不再动，继续熬煮至香气四溢，便出锅了。它自己剔骨吃肉，让其余人都喝一口油油的肉汤……”
林风、燕老头、老妙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有肉的食物，打算只喝稀饭了。
“那汤看着就跟这稀饭差不多……”虎妖继续说着。
于是林风三个稀饭也不想喝了，一桌子饭菜全给虎妖留着了。
大家都成年了，自然不是觉得恶心，纯粹是不怎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