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当年
许茂匀听了,就狂点头:“你不好好劝劝景牧哥,还一天天的唱衰!”
李泊尤啧啧摇头:“行,不说了不说了,玩牌,玩牌!立蛟你过去顶上!”
柳立蛟哼哼着去景牧的位子坐下,牌桌上很快便又恢复往日的和谐。
景牧出了望仙楼,就给苏晓打了回去。
苏晓原本汗颜得扣紧了指头,看到那人回电,眼前突然就一亮,赶忙接了。
怕他是不小心碰到了通话记录,苏晓小心翼翼的问:“喂,景先生?”
夜风徐徐,似乎吹散了景牧身上的些许燥热,他站在望仙楼门口的高台之上,望着路上稀稀疏疏的行人,捏住眉心用力揪扯着。
苏晓好半晌没得到回应,拿下手机一看,还在通话中,便又试探着叫了一声:“景先生?”
景牧沉默片刻:“琅樾。”
苏晓愣了愣,连忙说:“好,我马上打车过去。”
电话被挂断,苏晓纳闷的收起手机,拦了辆计程车就往琅樾华府赶。
苏晓来到5201门前,敲了几下门没见应声,便给景牧打电话。
望仙楼离这里有点远,景牧还在车上,看到苏晓的电话,心里没由来的就有些烦,直接摁了静音。
不多时,又听到一声信息响。
景牧猜测多半是她发的,便就没看手机。
回到家门外,见门边蹲了一个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儿的小人儿,景牧皱了皱眉,打开了她的信息——“我到门口了,直接进去吗?”
火气瞬间直冲景牧脑门,他走过去踢了踢她脚:“蹲那做什么,守门石雕吗?“
苏晓已经睡着,听到声响迷迷瞪瞪的抬起头望过去,见到是他,高兴得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又惊呼着摔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景牧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地上,正捂着屁股瘪着嘴快要哭了。
“蠢死了!”景牧抓住她胳膊将她一把拽了起来,阴沉的眸光在她腿上打转,“密码不会按,站也不会站了?”
苏晓眼眶里的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但她害怕惹他更烦,慌忙低下了头,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景牧见状,愈发烦躁,手一松,转过身去开门。
然而,他手指刚碰上门把手,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响。
景牧动作一顿,徐徐扭过头去。
果然!
那个蠢女人又摔地上了!
景牧被气笑,话都不想说了。
苏晓又疼又憋屈,忙将脸埋在地上不让他看见,努力调整好情绪,才抬起头对他解释:“我以为你在家,不方便,就没敢进去,结果蹲那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摔倒是因为腿麻了。”
“傻缺吗你?”景牧额角青筋直跳,俯身阴沉沉的盯着她,“你以为?你以为老子是永动机?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心里没数?”
苏晓反应了一下,抿着嘴不敢吱声。
她确实,把他当作不用停歇的提款机了。
景牧瞧着她的神色,再一想她昨夜那娇媚卖力的模样,又有些啼笑皆非:“这么蠢,怎么考的a大?我都叫你来了,还能不准你进屋?什么脑回路。莫不是满脑子净想着怎样从我身上榨钱?”
苏晓脸上瞬间红透,连忙低头揉捏麻木的双腿,试图缓解尴尬。
景牧睨她一眼,开门进屋。
苏晓赶忙伸手挡了挡门,景牧侧目,差点又被她气笑,干脆堵在门口抱着双臂凉幽幽的瞧着她。
忽然想起,这样厚着脸皮耍赖的她,似乎有了些当年的影子。
那年,他随义父去参加礼德私立高中的校庆活动,第一个节目就是她领舞的舞蹈。
那时候,她也是肤白赛雪,纤细曼妙,穿着大红色类似抹胸那样的分体式民俗裙,半截腰枝露在外面,好像还化着活泼的妆容。她的舞姿很美,表情也很好,从头到脚都透着自信,整个人都在发光,比那舞台射灯还耀眼。
时间久远,他已记不太清,但可以确定的是,那时候的她的确明艳照人,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她,并且认出她。
活动结束,他去找她,却看见她穿着那身演出服和染家老三走在一起。
染亦穿着篮球服,满头大汗,正一脸嘚瑟的在她面前用一根食指转着篮球。
同为男人,他哪会不懂染亦的心思。
他就止了步,看着他俩有说有笑的走远。
时隔多年,再见她已是铂爵新人,温温柔柔,寡言少语,除了相貌,仿佛换了一个人。
“苏晓。”
景牧第一次开口唤了她的名字,没想到,如此熟稔又自然。
他被这个认知惊了一下,微眯起眼,不再开口。
苏晓哪知他心里的想法,只道他又要点名嘲弄她,忙冲他笑了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景牧见状,便去了客厅沙发上,倒了支烟出来点上,眼睛望着那缭缭散散的烟圈,似在思考着什么。
苏晓看出这人现在不太待见她,但她没法啊,只得厚着脸皮进屋,换上那双粉色拖鞋,一瘸一拐的朝他走去。
苏晓乖觉的爬进他怀里,学着他的样子时轻时重的吻他嘴角。
吻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波澜不惊,连指间夹着的烟都没抖动半分,苏晓有些挫败。
景牧瞭她一眼,把烟含嘴里深吸了一口,揪着她头发让她面对着他,再对着她脸缓缓吐着烟圈,欣赏着她被呛得脸红咳嗽的窘迫模样。
直到烟圈散尽,他把烟蒂摁灭了,问:“怎么突然急需钱?”
她那样傲娇灿烂的女孩,若非万不得已,怎会去铂爵。
他突然想听听她的故事。
苏晓眼神一闪,微微别开了头。
她想,他若知道她家是个无底洞,应当会避而远之吧。
景牧也不催她,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她。
“我妈病了,需要一大笔钱。”苏晓笑了笑,转回头坦然的迎视着他,语气清淡得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很俗套的理由,对吧?”
景牧点一下头,瞧着她刚才哭得红润的眼眶:“怎么不哭了?”
苏晓妩媚一笑,动手解他纽扣,娇软的身子趴伏在他胸膛微微磨蹭着,以那种他似乎挺喜欢的软糯声调在他耳边说:“还没到哭的时候。”
景牧胸膛起伏了下,呵笑一声,低头吻住了她细致的锁骨。
不多时,沙发上就响起女人欢悦又难耐的低泣声。
“哭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男人声音发狠,暗哑低沉,听着极富节奏感。
……
苏晓醒来时,已是大白天,几束火红的光影透过窗帘投射进来,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转开头,昨夜的场景一幕幕划过眼前。
尽管已经跟他亲近过很多次,她还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也不知他跟其他女人是不是也——苏晓突然抿住了嘴,不愿再想。
她拿起手机,例行公事一般给景牧发微信:“景先生?”
她相信凭他俩的默契,这事无需多言。
果然,没多会儿,她就收到了他的转账信息。
苏晓收了钱,回复一句“谢谢景先生”,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遮挡在身前,去客卫梳洗。
晚上下班,苏晓没再主动联系景牧。
她怕把那人压榨狠了,真不要她了。
还有就是,她自己也吃不消。
苏晓回到宿舍,见只有田甜在,便问:“她俩呢?”
田甜放下手里的书,神秘兮兮的说:“有个男生约欢欢吃饭唱歌,欢欢不太放心,拉着敏敏一起去了。”
“嗯,防着点总是好的。”苏晓说完,放下包,抱起衣服去了卫生间。
田甜听着卫生间的动静,从枕头下拿出一双医用手套戴上,然后蹑手蹑脚下床,从苏晓背包里翻出钥匙串,用那把最小的钥匙打开了她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