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不懂
早上六点整,苏晓的闹钟响起。
她摸到手机,虚起眼缝看。
景牧也被吵醒,拿过她手机关了闹钟丢在一旁,再把她头摁进怀里藏着,不准她再乱动。
苏晓呆了呆,意识逐渐清醒,连带昨夜那些不可描述的梦境也一下涌进了脑海。
那花样之多,战况之激,现在回想起来还禁不住心猿意马,腿脚发软。
苏晓面红如血,伸手轻推景牧胸膛,瓮声瓮气道:“景先生,我要起来上班了。”
景牧箍住她,音色有些温沉:“再睡会儿。”
她的身体细嫩柔软,微微发凉,抱着十分舒服。
“可是我要上班了。”
景牧不爽,抬起她头,却看到她潮红娇艳的面色,他顿了顿,倒是缓和了些情绪:“什么班非上不可?多少钱,我给你。”
因着昨夜的疯狂与梦境,苏晓不敢跟他对视,瞥着头说:“给陈睿补课。”
陈睿即将高考,陈家人一切如常,只有她这个家教老师有点紧张。
倒不是怕他考不好影响前途,陈家那样的家庭根本不存在这种事,而是她希望他们的付出能够得到相应的回报。
景牧默了默,放开了她。
苏晓来到陈家,陈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瞧见她疲乏的模样,便道:“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苏晓一笑:“做了个奇葩梦,一直在打怪兽,累着了。”
陈太太失笑:“小时候动画片看多了吧?”
“嗯,我先去给睿睿上课了。”
“去吧。”陈太太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转头吩咐佣人,“何姐,你去炖一盏燕窝,给苏老师端去。”
何姐应声,去了厨房。
不多会儿,陈先生下楼来说:“景牧刚刚打电话,说带许家的二小姐过来坐会儿,我让俨宇把我们上次酿的果酒送过来。”
“许家的二小姐?”陈太太想了想,“就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混娱乐圈的许漫?“
“对,就是她。”陈先生是帝都服装设计学院的教授,也有自己的服装品牌,时常参加时尚活动,也就对娱乐圈的事较为了解。
陈太太皱眉,把杂志放到一边:“我记得那姑娘好小的,才十七八吧?你说景牧这家伙,怎么个意思?自从温鸿锦走后,女伴是一个接一个的换,这是打算彻底摆烂了?”
”他要这么容易被人看懂,也就不是景牧了。“陈先生走到茶桌旁泡茶,吩咐管家准备中餐待客。
夫妻俩没坐多久,杜俨宇就抱着一坛子果酒进了门。
杜俨宇研二在读,长得高大俊美,蓄着半长的梨花头,一双略长的凤眸眼格外深幽迷人,今日又穿着白衬衣和浅蓝牛仔裤,臂弯里再勾一个透明玻璃坛子,坛子里紫红紫红的液体微微荡漾着,就这般缓缓从阳光下走来,温润如玉中又含了几分浪漫贵公子气。
“俨宇来了?”陈先生满目赞赏的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放酒柜上,过来喝茶。”
杜俨宇颔首,笑着跟老师和师母问了好,放下酒,才过来坐在陈先生对面,娴熟从容的为三人斟茶,顺便问:“睿睿呢,在上课?”
“嗯,在做最后的梳理,下周再上一次就不上了。”陈先生说完,开始问他服装设计大赛的事。
杜俨宇胸有成竹的告诉老师:“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模特。”
“你想要怎样的?”对于爱徒的事业,陈先生是大力支持。
“我也说不上来,大抵就是集古典婉约、聪敏天真、娇俏坚毅等等各种特质于一体吧。”
陈太太听得笑出了声:“你这要找的怕不是人,而是神!”
杜俨宇自己也笑了:“师母所言极是!难怪我找遍帝都大街小巷也没找到一个契合的。”
三人说笑间,景牧和许漫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俨宇也在?”看到杜俨宇,景牧随口一问。
杜俨宇经常来这,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景叔好!”杜俨宇站起来,笑着问了好。
他只比景牧小四岁,但景牧是他老师的朋友,依辈份,是得叫叔。
景牧点点头,把许漫介绍给了大家,又为许漫介绍了屋里的人。
“可算是见着真人了!”陈太太笑眯眯望着许漫。
小姑娘长得挺好,体形高挑苗条,穿着香槟色闪着金粉的低胸紧身包臀裙和一双银色细高跟,衬得身材尤为火辣。耳骨上打满耳钉,耳垂还挂了一个大大的碎钻流苏耳环,脖子上也戴了一条同系项链,整圈的碎钻流苏贴在白皙的脖颈下,显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手腕和手指上也戴了同系镶钻手链和戒圈。
粗粗打量完,陈太太心说这孩子虽然打扮艳俗,但配着那一头妖娆的亚麻色大卷发和妖冶冷魅的妆容,倒是别有几分韵味。
想此,她便又道:“漫漫啊,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选秀节目,唱功真好,我还投了你的票呢。”
许漫略微一笑:“那谢陈太太支持了。”
“不谢不谢,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说这不就见外了嘛。“陈太太笑呵呵的上前拉起许漫往茶桌边引,”来,坐下喝喝茶聊聊天。“
茶桌是四方桌,陈先生夫妇坐一方,杜俨宇坐他们对面,许漫坐下后,景牧并没跟她坐一方,而是在她对面落了座。
陈太太瞧了,心里大致有了谱,面上倒是没表露什么,热情的翻出两个茶杯斟上茶,放到了这二位面前。
许漫看着那热气缭缭的茶水,说:“我不喝茶,有白水吗?”
陈太太愣了一下,笑说:“有的,你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冰的。”
“好,稍等啊,我这就去拿。”
陈太太起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瓶依云和巴黎水出来,放在许漫面前:“家里就这两种,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要不合我再让人买去。“
“这就可以。”许漫拿起依云,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连喝好几口,盖子一拧搁回了桌上。
陈太太瞧着她,心道,或许坊间传言许老夫人被她气得心梗抢救真是真的。
这时,何姐端着一盏燕窝从这经过,陈太太便喊住了她,说:“苏老师客气得很,你要好好跟她说,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要不喝,我就上去喂她喝。”
“好的,太太。”何姐端着燕窝上了楼。
”苏晓病了?“陈先生问。
“没有,就是昨夜没睡好。”说到这,陈太太就笑了,“说是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净打怪兽,醒来就累得不行。”
杜俨宇好笑:“女孩子也做这种梦?”
陈太太点头,喝了口茶,说:“她是女孩子不假,会的可比一般男孩子还多。就我们家睿睿,以前多不靠谱,成天光想着打游戏,气得家教老师换了一茬又一茬,这苏老师一来,见跟他讲道理讲不通,就拿起手机陪他打游戏,每次都赢,虐得睿睿都摔了平板。“
杜俨宇挑了下眉:“这么酷?”
“还不止呢!”想着那时候的事情,陈太太有些感叹,“陈睿气得摔门离开,苏晓出去追他,睿睿就追着她打。这苏老师自幼练舞,身姿灵活得很,陈睿追半天没追上,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时候苏晓才又跟他讲道理,说你不认真学习,打游戏都打不赢,因为你不懂游戏的底层逻辑和设计套路,还说学习时你磨洋工,学没学好,时间还浪费了,都没空锻炼身体,打个架都追不上人。“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跟老陈就站在旁边,话都没敢吱一声,就光看着她训,心里还挺过瘾”陈太太笑了笑,“最后,陈睿提了个要求,要他认真学习可以,但苏老师每次都得陪他打一把游戏,苏晓竟也同意了。”
杜俨宇听得连连点头:“这苏老师还挺有方法。”
“谁说不是呢!坚持了小半年,睿睿成绩突飞猛进,从年级倒数二十几名一路飙到前一百多名,听说打游戏也厉害了许多,反而不怎么痴迷游戏了,渐渐的也就不打了。”
正在这时,何姐端着盅盏下来了,陈太太就问:“喝了吗?”
“喝了!”何姐满眼佩服的望着她,”还是太太有办法,苏老师一听您要上去喂她,赶紧就喝光了!“
陈太太一乐,放下茶杯又说:“这苏老师呀,别看她长得娇娇弱弱的,特别有主见,倔得很,你不耍耍混根本劝不动她!“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经不起念叨。
这不,正说这二位,苏晓和陈睿就前后脚的出现了在楼梯上。
苏晓穿着一件白色t恤,浅蓝色铅笔裤,背着黑色双肩包,一头浓稠柔顺的黑发规规矩矩扎在脑后,垂着眼皮看着脚下台阶,纤纤细细的身子只到陈睿胸膛。
陈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略微低头看着她侧脸,手还稍稍抬起,似乎是在护着她。
乍一看,挺像走在教室楼道上的高中生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