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眼看着李芳就要被偷袭了，孟黎明将手里的大茶缸扔了过去，正中黑衣女人的后脑勺子，借着这一缓的功夫，扑身过去，伸手抢锛子。
女生的劲力奇大无比，将孟黎明推倒在地，胳膊肘都磕破了。
女人毫不停滞，如疯牛般的再次攻击李芳。
此时的李芳也清醒了不少，将身上的呢大衣一脱，盖了女人满头满脸。
女人受了刺激，手里的锛子狂乱挥动着。
孟黎明拉着李芳就跑回了饭店，关紧了饭店门，老板娘和没走的客人被惊动了，纷纷趴着琉璃窗往外看。
女人立马掩住了脸，灰溜溜跑了。
很快，周游就带着警察同事来了，将抖如筛糠的妻子揽在怀里，好声安慰。
孟黎明清洗伤口出来，与周游四目相对。
周游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孟黎明，还是这种情况下，脱口而出：“心里美？”
李芳与孟黎明俱是莫名其妙。
周游赶紧转移话题，装做不认识孟黎明似的开口访问：“听饭店老板说，是你救了我妻子。你是因为什么断定我妻子一定有危险的呢？”
孟黎明按照早就想好的，就说社会上有传言说罪犯只攻击穿红衣裳的女人，发现老师穿着红衣裳赴约，这才担心的追上来。
反正“传言”这种事情无从查证。
周游狐疑的看向身边的警察，警察目光惊诧，笃定点头：“所长，前面遇害的两个，好像真都穿了红衣裳……今天嫂子穿红衣裳也被攻击了，还真可能与红衣裳有关……这样看来，刑警队的同志，应该调查错方向了……”
……
回到家，孟黎明摊开稿纸，写了以前世红衣连锁杀人案为原型的《红色高跟鞋》侦探小说。
这一次，她要写成连载小说，并以此小说与耿副总编谈条件，至少，保留“黎明301007”的完整笔名，而不是什么黎明007。
只有这样，才会有人关注到这个警号，有机会找到那个警察叔叔。
耿向英后来回了信，痛快的答应了孟黎明的要求，还特意送了全套《猫头鹰》致歉，说上次的笔名，是校对人员闹的一个大乌龙。
上次发表，耿编辑让校对人员把《一米阳光》里提到的警号部分加以处理，没想到校对人员把不算是警号的孟黎明的笔名也一并处理掉了，答应她，再次发表会恢复原笔名。
警察有了新的侦查方向，杀人犯很快落网，所有市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在孟黎明也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一场大火烧红了半边天，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看着火光方向，是孟忠臣和孟爱国上班的造纸厂。
今天儿子孟爱国值班，孟忠臣和辛红梅吓得飞快奔向厂里。
满库房的纸箱纸屑，就着火势，一飞冲天，等消防队来的时候，只剩下门卫安然无恙，其他厂房和库房，烧得只剩下屋架子和铁机器，里面的东西，无一幸免，不幸中的万幸是，门卫室没烧起来，住在里面的门卫和两个值夜班的小伙子都平安无事。
门卫老大爷指着值班的孟爱军和李祥破口大骂：“你们两个都是死人吗？我出去撒泡尿的功夫，厂子怎么就着起火来了，你们俩眼睛是死窟窿吗？”
主打一个先下手为强，推卸责任。
孟爱国欲哭无泪：“我和祥子走了一大圈，没发现着火点啊！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卫室人影一闪，我们还以为是你呢……”
人影一闪？孟爱国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回门卫翻找，发现，帆布包虽在，但里面白天刚取出来、明天和未婚妻准备买家电的六千块钱，不翼而飞了！
可惜，没有人信他真丢了钱，只会认为他故意祸水东引、推卸责任、逃避惩罚。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厂长也无法交差，只好找来了警察。
警察查出出火点在仓库，是人为还是电线老化，还得等消防队的进一步确认。
第二天，孟爱国家就被工人们给围堵了。
造纸厂是镇办集体企业，随着改革开放对手的增多，仍旧固步自封，接连亏损，工人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开资，就等着这波货卖出去开工资呢。
东西烧没了，欠了工资，镇领导要追责，厂长干脆拿着货款订金，跑路了。
大家把发火的出口撒在了孟爱国和李祥身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孟爱国的准岳家安家，听说孟爱国捅下这么大个窟窿，直接退回了彩礼，走人了。
孟黎明来看望孟爱国时，孟爱国正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像一只瘫了的大虫子， 不想见任何人。
孟黎明幽幽叹了口气：“大哥，我知道你很难过，允许你哭一场、骂两句发泄，但事儿在这儿摆着，咱们得一起扛过去。你是造纸厂的技术骨干，只有你知道这场大火究竟损失了多少，咱们得知道身上的担子多重啊……”
孟爱国终于探出头来，睁开胀泡似的眼睛，将一张纸塞在了孟黎明手里，嘶哑着声音：“我、我早就算过了，原料差不多五万块，成品八万块，欠三十二个工人俩月工资八千四，机器修上得两三千，厂房复原得三四万，林林总总加一起儿，怎么着也得十八万。我、我就是把我自己卖了也赔不起……不如、不如让警察把我带走吧……”
“带走，就知道带走！你对得起我和你妈吗？”孟忠臣一下子掀开了被子，伸手就把孟爱国往床下拖 。
孟黎明赶紧拦下了大伯，劝解道：“大伯，动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当务之急，一是抓到偷钱和纵火的人；二是解决造纸厂的危机。”
对于偷钱的纵火的人，孟黎明心里已经有了初步怀疑对象-----孙家老三孙河山。
孙家急需用钱，从孟黎明身上和服装厂无法下手，将目标转移到因为结婚手头相对宽裕的孟爱国身上，也不是没可能。
孟黎明已经把孟爱国被偷的帆布包给了周游，委托他从省里借几条警犬，帮助确认凶手。
如果真是孙河山所为，造纸厂就是受自己连累，孟黎明想承担下这个损失责任。
可承担损失，得需要钱。
孟家把家里所有钱集在一起，还剩下两万多块钱。
（注：孟爱军两次分红交家里三万五千块钱，考驾照的五千重新交上来，四万块钱，用于孟爱军结婚买房子收拾屋子等等花掉一万二千块，被偷走六千块钱）
而孟黎明，所有钱全部用于买房产投资了，只剩下留下考驾照的五千块钱。
十一月末服装厂还会分红一次，孟爱军和孟黎明两个人的分红，加一起差不多四万块钱。
离赔偿整个印刷厂的损失，差了十二三万。
当然，赔偿所有损失，这还是最坏的打算，万一警察查出来是电线老化等第三方问题，孟家就不会冤大头的承担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