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amen
听到永生这个词，任何人都会掂量一下。
都市里有老话常言——血肉苦弱，机械飞升。显然意识永生似更符合此道。
白玲想了想，“我不想留在这，要不然你放我回去继续试炼吧。”
颓废男人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
“还有，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她’的？”
男人敲了敲那个装着怪物的容器，疑惑的问：“卡门早已进入了‘井’之中，怎么可能出现在正常世界里。”
白玲皱起眉头，有些画面隐约有印象，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男人拍拍脑袋，“抱歉，忘了试炼场有记忆屏障，我们换个地方说。”
他的话音刚落，世界随之变换。两人回到刚才那间正在融化的小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看起来很正常，甚至显的有些温馨。
被遮蔽的记忆画面回来了，白玲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试炼场的。又包括她来这里的目的…
显然，那个脑鲸形的怪物对这个男人很重要。
颓废男人略带急切的问：“现在记起来了吧，你是在哪里看到卡门的？”
白玲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还有你说的卡门…这些人。”
她指了指着墙上的那些照片。“他们都是脑叶公司的吗？曾经脑叶收集那么多能源是想干什么。”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你的时间可不多了。确定要听我说吗？”
“要，来都来了。”
男人叹口气，“好吧。”
“我叫艾因，是脑叶创始人的…复制人。他们都曾经是我一起在脑叶工作的伙伴。”他缓缓诉说着，目光在墙上的照片温柔游移。
在看向他和一个马尾辫女孩子的合照时，他停留的时间最久。
“试炼场就是简化过的脑叶公司，完整的试炼里其实藏着很多真相，可惜你没经历完全。”
“脑叶公司的目的，就是收集足够的pe-box，向都市发射‘光之种’，治疗一种叫做都市病的心灵绝症。”
白玲：“那你们成功了吗？”
颓废的男人，也就是艾因嗤笑一声。“如果成功了，我们还会像电子幽魂一样活在噩梦树里吗？”
“原本已经成功了，‘我’也做好了去见卡门的准备。但是……”
艾因抹了把脸，略带痛苦的说道：“安吉拉袭击了我们，带走了发射到一半的光之种。”
“计划失败了…我解放了a级异想体噩梦树，让所有人能继续活在虚幻的脑叶公司里…”
白玲沉默片刻，说道：“也许有人不想再这样活着。”
艾因点点头：“我知道，其实我也早就厌倦了……”
“但我们已经和噩梦树成为一体，无法从内部逃脱。你们能够离开是因为试炼场提前设定好的机制。但是你没通过完整试炼，噩梦树不会放你走的。”
白玲道：“也不一定，我不是用正常方法进来的。”
艾因：“什么意思？你不是来脑叶找金枝的？”
白玲点点头，转而说起那个大脑和脊椎组成的怪物。
“在t的都市里有一个叫做拥抱教会的斜教，他们供奉的主，和你所说的‘卡门’一模一样。”
‘卡门’就是艾因口中那个头部是大脑，身体是脊椎，带神经组织双翼的怪物…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卡门’，第二次，是在我做委托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满是鲜血的浴缸……”
白玲停下了，因为她看到艾因的表情变得痛苦万分。
“抱歉…”艾因捂着一只眼，语带苦涩。“你继续说。”
“额，总之我看到一个带血的幽灵浴缸，我踏进去后就沉到一片奇怪的水域，卡门就在水域里游荡……然后她就带我来了。”
艾因皱着眉头听着，对方讲的他完全听不明白。斜教为什么会供奉‘卡门’？‘卡门’所在的水域究竟是什么古怪空间？
可恨，他要是能离开这里。一定会去寻找她。
“如果是这样……那我猜测也只有‘卡门’能带你出去。”
艾因的目光幽深，他定定看着白玲：“我可以告诉你脑叶的金枝在哪里，但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
不等白玲回应，他急急说道：
“一，摧毁梦魇树，让所有人解脱。二…”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找到卡门…告诉她，大家早就原谅她了。”
白玲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什么金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逆转扭曲的方法。”
她把灰狼和异想体融合，逐步被异想体吞噬理智的状况告诉了艾因，希望能从这个高阶研究员身上得到答案。
艾因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逆转扭曲…我记得好像是有这种案例。”
最后他终于在沙发底下找到一个笔记本，拍在白玲手上。“拿去，里面是我的部分研究日记，包括各种异想体造成的污染、扭曲案例。”
艾因又找到一根笔，翻开笔记最末写下了一串密码。
“这是获取金枝的密码…你也不用拒绝，脑叶公司的奇点完全能帮助你师父恢复理性，甚至还能把扭曲变成更强的力量。”
“这能带出去？”
艾因指了指她的头：“知识都储存在这里，你只要看一遍，大脑会自动记录它。”
白玲快速的翻着笔记，努力去记住上面的内容，心中满是好奇。
l作为曾经最大的异想体收容基地，还是研究异想体的一线科技公司，很多异想体的资料情报均来自l。
那他们所拥有的奇点究竟会是什么呢？
艾因没有细说，他拉着白玲回到‘卡门’所在的实验室。
白玲对艾因所说的，卡门能带她离开这件事表示怀疑，毕竟这里的‘卡门’只是一个试炼场制造的幻影啊。
艾因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是心的距离，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心意能相通的人有时候能发挥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你试着用意识去连接卡门的虚影，我觉得没问题。”
白玲暗暗在心中吐槽，鲁迅还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呢……不过，虽说在蓝星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倒真说不好。
她走近了‘卡门’所在的容器，里面的脑怪正懒洋洋的在水中扑扇着神经杈组成的翅膀。
艾因也紧紧盯着‘卡门’。
过了好一会，无事发生。
白玲忍不住开口：“那个血浴缸是什么……和卡门变成这个样子有关系吗？”
艾因沉默着，显然并不想回答的样子。
白玲无奈的转头，“兄弟…如果你还指望我能帮你，可以多告诉我一些，不然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啊。”
艾因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痛苦。
“卡门是自杀的，在浴缸里。我捞起她的尸体，给她的大脑注射了cogito……最后把她改造成了这幅模样。”
白玲当场震惊到失语…
虽然他没说cogito是什么，但猜也能猜到恐怕是某种用异想体制造的违禁药吧。
没想到竟然能把一个死去的人变成这种怪物。
即便脑叶是为了所谓大义，但牺牲巨大最后却又失败，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艾因、hod…照片里的所有人包括整个脑叶公司，估计全都死光了。
只留下一个曾经叫做‘卡门’的怪物…
容器内的‘卡门’欢迎突然动了，它贴到了壁上，正对着白玲的方向。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白玲突然问了艾因一句。
艾因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那种鲸鱼死亡之前的深鸣…隐隐在白玲意识之中响起。
容器内的‘卡门’似乎焦躁了起来，它开始不断拍打着容器。艾因意识到了什么，他贴过去期盼的问：“卡门，是你吗？”
鲸鸣越发的大声起来，几乎在白玲的耳边响起。她忽的转过头，就看到了空气中突兀出现连着脊柱的巨大人脑…
实验室、艾因、白玲视觉内的一切东西都像玻璃一样被撞碎成一片片，随后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中。
经过短暂的坠落，白玲接触到冷冰冰的地面。她感觉身体瞬间变得沉重而痛苦，还有深深的疲倦。
就好像没吃没喝，连续工作了几天几夜一样痛苦。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像坟场似的黑色碑林之中。身后是一棵怪树，眼前站着两个怪人。
身穿深蓝色描边贵族服，头部是一个七彩色漩涡的怪人亲切的向她挥挥手。
它发出了阿尔加利亚的声音，“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