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等价交换
孙警官被吼的有点懵，随即也吼道：“不行，带你出去是我的责任！”
“屁责任能比命重要？”骂骂咧咧推开半塌的门，白玲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血肉打印机，变异程序猿、包括保洁阿姨怪，全都消失或者可能已经被吞噬了。
整层大楼干净的像被舔过一样，所有家具、摆设、办公用品、甚至是墙壁都消失了。工位区的立柱都变成半截，或是完全断裂。
原本长在盆栽阿姨怪身上的、那些巨大的墨绿色藤叶充斥着整层空间。藤身上布满或睁着或半闭着的‘眼睛’。
而那些扭动的瞳孔，完全是一个个面容扭曲的人头组成，可怖异常。
巨蟒般的藤簇拥着正中间的血肉之花——原本插在血肉打印机上的人体断肢，摆成新的花瓣造型。组成花蕊的，是拥挤跳动着的大脑…
她的视觉遮障作用已经完全失效。或者说这东西已彻底失去‘人’的属性。变异成极其危险的异化体。
这下有点玩大了，白玲惊的冷汗淋漓。
她对异想体和异化物的知识了解太过贫乏，这种恐怖的异变也不知道在不在公司的预料中。
战术头盔已经完全被血红色笼罩，巨大的危险字样糊了白玲一脸。战术ai的声音也被什么扭曲了，不停的发出走调的提示。
[waw级警告！所有员工立刻疏散，撤离！]
[waw级警告！所有员工立刻疏散，撤离！]
[……警告！……吱吱嘎……嘎噶]。
一阵乱响后战术ai歇菜了，不用再提示也明白危险性，但她们逃的掉吗？
巨蟒一样的黑绿色藤叶还在不停的蠕动着，扩展着。它似乎仍在生长，想要布满整栋大楼，谁都不知道它的极限。
“如果…”孙警官艰难的吞咽着。“如果这东西生长在城市里，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白玲试图用战术头盔联络公司，但显然这头盔并没有开启联络对话。仅有战术ai的提示不停在闪烁着刺目红光，预示着她们时间不多了。
对了，白玲猛然想到还有楼顶的传送门。“走！去楼顶。”
两人艰难的绕过那些藤叶，这个怪物似乎还在变化之中。怪藤只是对碰触到东西有反应，这才让他们顺利的从这一层离开。
藤已经像吃了金坷垃一样疯狂伸展生长，他们连续爬了好几层，都能看到那些恶心巨藤追上来的踪迹。
从楼下正门离开已经不可能了，唯有顶楼公司的那扇门是逃生的希望。
也许就连公司都未曾想到，一个简单的z级面试任务，会出现这种w级的异化物。给白玲的新手包屁用没有，难道让她挥舞着双节棍去打大王乌贼？
两人气喘吁吁的冲到了楼顶，所幸那水银般的传送门仍矗立在那。门上闪动的数字似乎是任务的倒计时。
任务剩余时间：3小时20分钟。
“厉害啊！”孙警官也被眼前这个高科技门震到了，一时间忘了楼下的威胁。
“这东西能搬走吗？真想让咱们郭嘉的科学家研究一下。”
白玲没有答话，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任务倒计时还有这么久。那她能使用这扇门吗？
她试着伸出手，慢慢触碰门的另一边。果然，传送门被一层不可见的透明立场阻挡，完全不能使用。
她怀疑楼下那个异化怪物根本用不了3小时，用30分钟就会彻底撑破这栋大楼，生长到外面去。
这么高的楼，在这种封闭状态下该怎么逃生。难道跳下去？
不靠谱的辣鸡公司，烂透的奇怪世界…
“孙警官，你怎么进来的？有试过出去吗？”
“审完你的那天晚上，我就进来调查。没多久大楼就被什么封闭了。手机联系不到外面，也没人进来。好在楼里不缺食物和水…”
……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是待了一周左右？
心里一暖，多少有点为他的敬业精神感动。但他一个人在福兴大厦待了这么久，难道没发现这里的异常？
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孙警官苦笑：“本来想调查，没想到把自己给折进来了。就是可惜不能替你伸冤翻案……”
这是个好人……她自己本就对生的欲望不太强烈，但他不该死在这里。
带着人头瞳孔的巨藤已经渐渐布满了大厦侧面，顶层也开始出现了不停生长变粗的恶心藤蔓。而两个人就被困在十多层的楼顶，无路可逃。
有什么办法？到底该怎么逃出这里。
巨大藤蔓已完全把大厦包拢，藤身上的人头眼闪烁着邪恶和贪婪，离她们原来越近，越来越近…
也许是受到污染刺激，白玲的大脑颤动，突然针扎一样刺痛。
骨碌碌…
赤红色的多面体骰子掉在了地上，像活物一样自动翻滚着。
在场的两个人都未注意到这一幕。直到骰子停下来时，朝上的部分有未知符号闪动，最后定格为数字--[01]。
白玲视线被一片闪着黑光字体所占据：
【…寻找到符合条件的代价物…】
【触发不等价原则01： 感人的奉献&险恶的献祭。3秒后交换。】
【倒数 3】
交换，不等价原则？发生了什么？
【倒数2】
这个骰子？红色的1亮了。是因为这个吗？
【倒数 1】
有种不详的预感，白灵惊恐的大喊：“等等！停下。”
【交换开始】
冰冷刺目的字迹缓缓消失，孙警官的身上却出现了不详的、跳动着的暗红色颗粒。
孙警官愕然的低头，注视着身体上的诡异变化。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朝着疯狂大叫的白玲绽出一个释然地微笑。
“你保重啊。”
人类身体的性质仿佛瞬间发生转换，身躯彻底碎裂，变成一团人形的红色颗粒。这些细碎的红色沙粒，像个倒转的沙漏，慢慢聚成了一束流下，还未落地就渐渐消失。
一个188的大男人，转眼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骰子自动旋转了起来，它发出的光芒笼罩着白玲。年轻女子的身形在骰子炽红色光芒印照中渐渐扭曲。
随后，这团光飞速扎进银色的传送门之中。
【交换完成，感谢惠顾。】
水银般的传送门像初始出现那样，碎化为几何金属粒子向内聚合坍塌，最后完全消失在大厦顶层。
福兴大厦彻底被吞没了，被遮天蔽日、睁开着人头瞳的巨藤所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