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直面地狱的博弈
王凌云，她为什么……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她是参与者！
王凌云似乎看穿了我的思想，她轻轻一笑，将桌上的烟盒推给我，又道。
“我给你准备了很多，需要的话尽管找我来取。”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松，这让我的思维开始跳跃，好似又回到了末日之前，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王凌云，你是参与者吗？
我在心里默默的发问，但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吸烟。
香烟的味道像是打开了我大脑中的某个阀门，我很难理解为什么我之前不吸烟。
这是种很玄妙的感觉，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自己，之前的自己，却是被禁锢在躯壳中的囚徒。
“想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王凌云眯起了眼睛，她的笑容很真诚，除了对我，我没见她对其他人也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她还是她，但又不是她了。
“或者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王凌云很有耐心，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略微颤抖的双手。
看到我的秘密，可能触碰了她某条紧绷的神经，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兴奋和激动，但却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反观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是一个异类，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记得，我所做的所有事都要瞒着其他人，在所有人面前伪装，戴好事先准备的面具。
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在仪式大厅的世界，我都有早就准备好的面具，但在这两个世界中，我却没有一个能摘下面具做我自己的地方。
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极致分裂的生活把我的思维撕成无数碎片，让我极易在躁动的情绪中迷失，甚至陷入某种自毁的旋涡里难以自拔。
王凌云，如果她真的记得，那她也是一样的吧。
我心中这样想着，又吸了一口烟，随后轻声说道：“很久了，我不记得有多少次。”
“我记得我一次次在下面的大厅里醒来，一次次在那里死，直到有一次没死，我才真正进入这个基地。”
我抬头看向王凌云，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的话像是至高的哲理，让她全神贯注。
但我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在不确定她的身份之前，我不能说，这是我自保的唯一方法。
可面对王凌云，我还是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如果我想自保，从最一开始就不应该透露一个字的。
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说了。
我只说了这两句话，却让王凌云更为激动，她直接伸手拉住我的手掌，她的手掌一片冰凉，还带着某种异常的滑腻，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觉醒了吗？”王凌云这么问道。
但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十分陌生，觉醒，那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弄明白的时候，她却已经从我的态度中看穿了一切，她比我聪明太多了。
“你没成为天选者，却也能保存记忆吗？”
王凌云更加激动，她的手掌越来越有力，她用力的拉着我，像是拉着她的救命稻草。
“你是怎么做到的！”
“先告诉我你的事。”
我翻手拉住她，眼神柔和下来，从她迫切的语气中，我能感受到她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
这让我想起了仪式大厅中的那个女孩，杨晓晓。
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向仪式的组织者透露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以换取成为组织者的机会。
那也是一场豪赌，但对于王凌云来说，她所承受的压力必然更大。
她肯定没和组织者透露任何事，不然她现在不会这么激动的。
“好，好！”
王凌云点头，扔掉手中的烟蒂，双手握住我的手掌，拉近了和我的距离。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个大厅，你记得吗？像审讯室一样的大厅！”
审讯室，这样的描述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但却很形象。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王凌云继续道：“我是参与者之一！”
“我早就苏醒记忆了，但我一直没有告诉大厅里的组织者，他们也没有发现！”
“我一直有一个想法，无论他们在做什么，我们都只是他们手里的棋子。”
“无论他们把自己的目的包装的多高大上，我们也不过是他们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
“如果想保住命，那就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记得！”
“在这个基础上，我要尽可能的收集线索，弄清事情的原委。”
“尹修然，你是这么想的吗？”
王凌云对我没什么隐瞒了，她说的这些事，也是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我是这么想的吗？应该是的。
从这次重生开始，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但在这之前，我只记得复仇。
“你说不推翻这一切，我们始终不会有未来。”
“我同意你的观点！”
王凌云继续说着，她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现在终于看到了「同类」，而这个「同类」还是她的恋人。
我能理解她的情绪。
同样的，我心里也十分高兴，庆幸王凌云和我一样，庆幸我们有类似的经历。
王凌云的演技真好，十几次的轮回，我都没看出她是参与者。
“但在做这些之前，我们需要一些盟友。”
王凌云拉着我的手，她的眼眶有些红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心疼，但还是忍住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轻声回道。
“你知道我打算做什么？”
“当然知道，你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王凌云道：“你要杀了仇天纵，颠覆这里的一切。”
“但你之前的努力无一例外的全都失败了。”
听到她的话，我微微一愣，忽然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
我每一次刺杀仇天纵的事肯定会被很多人知道，如果这些人里面也有能保留记忆的参与者，那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事了？
“你不用担心，就算有其他参与者注意你了也没关系。”
王凌云似乎真的能看穿我的思想，宽慰道：“即便我每天都见你，也是刚刚才能确定你记得的！”
“尹修然，我们正在参与的是一场超出想象的博弈。”
“一场跨越时空，没有尽头，遍布荆棘，直面地狱，只能胜利的博弈！”
“如果我们不能胜利，会一直陷入无尽的轮回里，永远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