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皇帝是条狗!
没了主角,这场寿宴最后是虎头蛇尾,草草结束。
而此刻的百里灏,正守在云冰卿床前,看着对方幽幽睁开眼苏醒,惊喜道:
“卿卿,你还好吗?”
“陛下,您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昏倒了,把朕都吓坏了,太医说你是劳累过度,怎么回事?”
百里灏把她扶起来,云冰卿垂着眼睛,也不说话,只手指动了动。
守在一旁的子规见状,忙道:“陛下,娘娘是为了给您准备生辰礼,这才……”
“子规,闭嘴!”
云冰卿喝了一声,百里灏却追问道:“什么寿礼?给朕拿过来。”
子规这才拿出个长条形的锦盒来,“娘娘放在了奴婢这儿,本是准备寿宴之上,献给陛下的。”
打开锦盒,里头放着一块折成方形的莲花纹锦缎,上面密密麻麻皆是蝇头小楷,仔细一看,竟是刺绣而成,足有上千字。
“这是《无量寿经》,娘娘抄好后,就亲自刺绣,日夜不休,就为了赶在圣寿前送予陛下。”
锦缎的最前面,绣着一句话:赠予四哥,愿福寿康宁,长乐未央。
这一字一句,一针一线,皆是心意。
百里灏心中震动:“卿卿,辛苦你了,朕很喜欢。”
云冰卿这才抬起头,咬了咬唇,眼眶也蓄了泪,“摄政王的事,四哥可还怪我?”
“卿卿,朕当时只是太过惊讶,你为何要去接近百里疑呢?”
“我本是想为四哥分忧,只是思虑不周,反倒让人拿了把柄。”
“卿卿,你细细说来。”
云冰卿伏在他肩头,柔柔道:“冰卿知道,摄政王手握重兵,又自恃功高,外头都传他有不臣之心。四哥宽宏大量,念及亲情屡屡宽容于他,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冰卿本是想着,借着当年的事接近摄政王,也为四哥做个内应。若能探知一二,便可未雨绸缪。”
百里灏不想还有此一节,竟真的信了七八分,将方才的芥蒂都抛开了。
“卿卿……朕不知道,真是难为你了。”
“可惜,摄政王老谋深算,怕是早就识破了我,故意在寿宴上当场叫破,让四哥难堪了。”
百里灏拍拍她,安慰道:“百里疑此人,阴狠狡猾,杀伐之气又重,卿卿你一个弱女子岂是他的对手,以后不要再与他接触了,一切都交给朕。”
“是,冰卿都听四哥的。”
云冰卿乖顺点头,接着又黯然道:“只是经此一事,太后对我的误解,怕是更深了。”
“无妨,母后现在关注的是贵妃的胎,你就借着身体不适,在琼华殿好生养着,不要去她跟前就是。放心,朕站在你这边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四哥……可太后还让我抄《女德》呢。”
百里灏揉着她的纤纤玉手,笑道:“才绣了这么多佛经,朕可舍不得你再抄书,呐,就让你这侍女去抄就是了,过了关朕再赏她!”
云冰卿娇笑着,看了一眼子规,“还不谢恩?”
“奴婢叩谢陛下。”
子规老老实实地磕了头,便直接退下了。
等回到房间,她才松开一直紧握的右手,指腹上都是针眼,有些还结了血痂。
她面无表情地清洗、上药。心内苦笑:姑娘当初让人教她们写字刺绣,她还心怀感激,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刚没日没夜的绣完佛经,又要开始抄书了。
不过,对比被贬去做苦役的鹦哥姐姐,她还算是好的。
想到鹦哥那双长满冻疮流着脓的手,还要泡在冷水里一刻不停的干活,子规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身在后宫,连主子都要挣扎求存,何况她这么个命如蝼蚁的奴婢呢?
百里灏安慰完云冰卿,又来安抚太后。
“母后,卿卿都是为了儿子,才会去冒认的,您可别误会了。”
这番说辞骗得了百里灏,可瞒不过秦太后,但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皇帝,云氏一个小女子,都看出百里疑有不臣之心,咱们可要早些动作,莫让他得了先机。”
“朕又何尝不知。只可恨乔家不够忠心,舅舅那边又接连出了事,现在还养伤在家。其他文武大臣,既无本事又无胆量,没一个可以和百里疑相抗衡的。”
秦太后沉吟道:“既然从外头攻不进去,那就从内部瓦解呢?”
“母后的意思是……”
“说起来,摄政王的年纪比你还大两岁,这些年身边竟无一个内眷。哀家身为太后,又是皇嫂,理应为其操持才是。”
百里灏眼睛一亮:“母后是想为摄政王选妃?”
“正是,今天他提起当年的事,倒给哀家提了个醒。兴许,这是个不错的由头。”
这头母子俩正打算“乱点鸳鸯谱”,这边凌晚晚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快,让膳房把席面摆上。今日本宫高兴,大家一起吃好喝好,你们几个,再陪本宫玩玩游戏!”
凌晚晚一回来,就交待了下去,还把春夏秋冬四个都给留下了。
“娘娘今日可是又要作诗?”
不止宫女们这般想,房梁上的某人也是这么想的。
百里疑坐在梁上,想起那满纸荒唐言,半本打油诗,眉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不,不,今天咱们玩接词游戏,每人说五个字,要连成通顺的句子,说的好的,本宫重重有赏!”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钱箱,打开里面都是整整齐齐的金银锞子。
“看见没有?今儿看看谁赢得最多,若接的不好,或是不敢说,本宫可还要罚的啊。”
见她兴致颇高,四个宫女也乐得凑趣:“都听娘娘的,那,谁先开始?”
“本宫先来!”
凌晚晚自告奋勇。她“吨吨”地喝了杯酒,气势如虹地说了一句:
“皇帝是条狗!”
啊?什么狗?谁是狗?
不止春夏秋冬四个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连百里疑都不禁皱了眉:
这是还没开始,就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