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走出长安,行万里路的司马迁
[等李凌掩面而去后,苏武也早已泪流满面。]
[“娘,孩儿不孝没能守护在您跟前!”]
[自己来到这边很少有家里人的消息,而再次得知,居然是兄弟皆亡,母亲去世,妻子改嫁,而孩子也不知是生是死。]
[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苦难还是没能将苏武打倒,他决不能投降,不能丢了汉朝的颜面。]
[他在北海牧羊,在匈奴整整度过了十九年的时光,谁能想到这十九年的日日夜夜他是怎么过来的?]
[吃不饱穿不暖,饥寒交迫,让他一度想自杀,但每次看到节杖,他仿佛又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和决心。]
汉武帝刘彻:“我大汉朝果然出人物!苏武亦是,霍去病卫青亦如是!李凌那个叛贼,来人啊,将他家人给我杀了!”
底下大臣:“陛下说得对,此人不堪重用,竟然投降匈奴,罪有应得!”
司马迁:“陛下,李凌以五千的步兵,深入敌军,杀敌无数,这已经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啊。但援兵久待不至,而李凌已经穷途末路,弹尽粮绝了,但他依然浴血奋战,乃一心为国啊。他之所以投降匈奴,我相信也有他的缘由在,请陛下相信他。”
司马迁的一番肺腑之言,说的当真情真意切,但他低估了汉武帝此刻的怒气值已经涨到了百分之百。
你有没有搞错?
他都投降了你还为他辩护呢?
汉武帝刘彻怒不可遏:“来人啊,将司马迁打入大牢。”
在监狱中,司马迁遭受了非人的虐待,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流血不止,结痂还未好却又增添新伤。
司马迁入狱第二年,汉武帝就派人杀了李凌全家,并将他处以宫刑。
宫刑对于古代男人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连祖宗脸面都丢尽了,更会遭到亲朋好友的耻笑,他悲愤至极,一度想自杀。
于是就出现了我们课本上学的: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
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引自《报任安书》)。
他忍辱负重活了下来。
公元前96年,天下大赦,司马迁出狱,被任命中书令,为皇上处理奏章等。
但他此刻已无心仕途,只想将《史记》完成。
《史记》是我国第一部由个人撰写的史学巨著,司马迁为了他耗费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甚至为了还原历史真相,他在20岁那年走出长安,行万里路。
他在会稽探寻昔日大禹的踪迹,在长沙哀悼爱国诗人屈原,在韩信的故乡淮阴祭奠其母亲陵墓。
在薛地,司马迁体会到了战国孟尝君蓄养门客的魅力,在孔子的家乡山东,感受到了齐鲁大地儒家学派的精神。
在那个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交通极不发达的古代,他不畏艰辛,一路向前,从一个又一个的村落,从一个又一个的老人口中,讲述那些英雄人物的民间事迹。
除此,他还去了汉高祖刘邦以及大臣们萧何、樊哙的故乡,搜集到许多鲜为人知的传说故事。
二十岁的他志存高远,意气风发,认定今生就是一个历史执笔人。
当上了近侍郎中后,司马迁有了更多的机会纵观天下山水。
十几年的考察,让他饱览河山,搜集大量的奇闻异事,开阔了胸襟,为即将写下的《史记》奠定了基础。
公元前110年,司马谈重病。
司马迁回到洛阳,看到在榻上憔悴不堪,已烛火将熄的父亲,眼泪不自觉溢满了脸颊。
“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尝显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予乎?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
司马迁握着父亲冰冷的手,牢牢记住他的临终嘱托:“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
汉武帝没想到自己因为一时愤怒而惩戒的司马迁,恰恰是另一个苏武,他同样坚贞不屈,牢记使命,一心只为了自己的著作。
《史记》是司马迁的生命之歌,它是历史,更是文学。
在历史的长河中,《史记》是一部空前绝后的作品,更是一曲感天动地的绝唱。
[直到汉昭帝刘弗陵时期,匈奴和汉朝再次议和,刘弗陵到处找人寻找苏武。]
[单于撒谎:“苏武已死。”]
[常惠偷摸见了汉朝使臣:“苏武没死,他过得可苦。”原原本本将这么多年的经历都给说了,在场的人无不泣不成声。]
[汉朝使臣:“我朝皇帝陛下在上林苑打猎的时候,射中一只大雁,脚上有锦书,上面说苏武等人在北海。”]
[单于大惊,居然被发现了?]
[消息是什么时候走漏的?]
[单于抱歉道:“苏武确实还活着。”]
[李凌设宴向苏武祝贺:“今天你终于可以回去了,不仅在匈奴这边威名远扬,回去后更是战功赫赫。可惜我就没这般好运,本想假降,伺机立下战功,可是陛下已经杀戮了我的全家。此刻我已永远成为异国之人,这一次大概就是永别了。”]
[苏武望着这位昔日勇敢的将士,只觉得悲从中来。]
[匈奴召集苏武的部下,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部下只剩九人。]
[所以历史的意难平是什么呢?]
[是漠北寒风中的持节不屈。]
[苏武来匈奴时正值壮年,而经过十九年绝望的日夜,等他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故土时,已是垂垂老矣,我相信他一定热泪盈眶。]
[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呢,我希望他归来的时候是春天,整个长安的花都在为他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