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鸿
“木家么……”
涂霖依旧坐在小院木凳上，在心里盘算着，不可否认，金羽抛出了一个让涂霖无法拒绝的条件。
“嘎吱！”
院内的土房传来开门声，涂霖闻声转头望去，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阿爷，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在院内多坐坐。”
顺着涂霖的眼神看去，土房内走出一个老人，他看起来年岁极大，满头枯发灰白，身着粗布麻衣，身形佝偻，脸庞之上皱褶沟壑分明，尽是岁月留下的沧桑。
“哼！”老人看了一眼院中的涂霖，发出一声冷哼：“恶狗都跑到院子里来了，老头子我自然是不愿意出来，眼不见心不烦。”
涂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苦笑，他知道老人现在正在气头上，赶忙转移话题：“阿爷，药煎好了，我给您端来。”
说完快步走向院内茅草屋旁的砂锅，刚靠近砂锅一股难闻的中药味蹿入涂霖的鼻子，让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随后小心的把砂锅里的中药倒入旁边的碗里。
涂霖端着药来到阿爷身边，脸上的笑容带着点点讨好的意味：“阿爷，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阿爷白了涂霖一眼，嘴上唠叨着涂霖又浪费钱，但是终归还是接过中药，闻着碗里传来那难闻的气味，一张老脸顿时皱成苦瓜模样。
涂霖在老人旁边看着，心里有些发笑，但脸上佯装有些生气，老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口喝药。
直到老人把药喝光，涂霖脸上才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接过老人递来的药碗，顺势坐下。
老人看着石桌上放着的信封，抽出腰间的旱烟开始抽了起来：“那狼崽子入武道八品了？这次又想让你干什么？”
涂霖有心想要阻止老人抽烟，却被老人瞪了一眼后只能悻悻作罢，坐在一旁闷声开口：“他说这次有养生丹的消息了。”
为了避免老人担心，涂霖特意选择不提木家。
老人抽着旱烟，在石桌上磕了磕旱烟杆，拿起桌上的信封打开，语气带着不屑：“那狼崽子有真话？前几年被骗的还少？”
信封打开，里面有着一张字条，还有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被老人随手丢在一旁。
老人收起旱烟杆插在腰间，仔细的看完字条上的字，那满是沧桑的双眼直视着涂霖，用少有的郑重语气说道：“小霖，这次，我不同意你去！”
涂霖放在石桌下的双手用力紧握，手臂上青筋暴露，他知道，一旦阿爷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那便代表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阿爷……”涂霖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想再开口争取一下。
老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涂霖，开口说道：“武道从低到高分一到九品，而武道八品是一道分水岭。”
涂霖默默的听着，老人继续开口说道：“为何说武道八品是分水岭，因为只有武道八品才能完全发挥出三阶武技的威力！”
老人不自觉间，又拿出了腰间的旱烟杆开始抽起来，老人那沧桑的双眼透过烟雾看着远方出神。
良久，老人才收回目光，冲涂霖问道“你的二阶武技，威力如何？”
涂霖老实的回答道：“修炼至大成，可让自身战力翻倍！”
老人点头，抽上几口旱烟后说道：“而三阶武技不同，即便只是三阶武技入门，都能让自身战力翻上几倍，修炼至大成，更是能让自身战力暴涨十数倍！”
涂霖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三阶武技竟然如此霸道。
“而如今那狼崽子已经入了武道八品，难保他没有三阶武技，此行太过于凶险，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便会丢了性命！”阿爷看向涂霖，开口说出了自己不同意的真实想法。
涂霖闻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语气低沉：“可是没有养生丹，您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您死去吗？”
老人抽着旱烟，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这世上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每个人都要经历生离死别。”
涂霖闻言蹭的站起身来，语气说不出的坚定：“您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我做不到！”
“现在既然有那么一线机会，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不会放弃！”涂霖语气铿锵有力，清秀的脸上满是倔强。
老人见涂霖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劝说，他都不会放弃了。
老人站起身，把旱烟杆插回腰间，冲涂霖说道：“随我进屋。”
涂霖闻言，虽然不知道阿爷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跟在阿爷身后，向后方的土房走去。
进到土房内，涂霖环顾着四周，房内空荡荡的，一张老旧的木床，几把小破板凳便是全部。
土房正前方有着一个神龛，但是神龛上没有任何牌位，只有一柄刀横放在上面，虽然宝刀入鞘，但是在这燥热的正午还是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凉意。
老人先是点上三炷香插在神龛之上，随后示意涂霖坐下。
老人看着涂霖清秀的脸庞，沧桑的声音在土房内响起：“既然拦不住你，那我便只能尽可能的让你保住自己的性命。”
说着老人走到神龛前，从神龛下方拿出了一本老旧的线装书，封面写着“惊鸿”二字。
“这是一本三阶巅峰刀法，名惊鸿。”老人把武技递给涂霖，随后转身看向神龛上入鞘的长刀，犹豫了一下再次说道：“这把刀……这次你也一起带上吧，你使刀剑，这把刀说不定会帮得上忙。”
说着对着长刀一拜，恭敬的把长刀取下，双手递给涂霖，神色郑重：“这是把凶刀，嗜血！若是让它见了太多血，它会影响使用者的神智，甚至可能会危及性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祭出此刀。”
涂霖闻言面色有些沉重，点了点头接过刀，刀入手很沉，触感细腻冰冷，刀柄一颗龙头栩栩如生，龙的眼睛处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涂霖拔出刀，屋内寒光一闪，仿佛气温都下降了不少。刀身通体墨黑，刀脊遍布不规则的敲击印，看上去好似龙鳞一般，刀身上刻字两字。
“墨鳞！”
“去吧……”老人背过身，像是累了，语气有些无力：“虽不愿你去犯险，但既然劝不住，那阿爷也只能盼你平安归来。”
涂霖沉默着起身，双手握紧墨麟，最终还是没有任何言语。
在涂霖走到土房门口时，老人那略带颤抖的话再次响起：“活着回来，别让阿爷白发人送黑发人！”
涂霖闻言重重的点点头，老人沧桑的双眼已经有些浑浊，听着小院内响起刀剑挥舞的声音，老人眼角的热泪再也忍不住，顺着枯老的脸庞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