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大成王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灯火通明，光华璀璨，显得是那样的庄严肃穆，令人心神惊颤。
然而，大殿之上的景象却与大成皇帝萧平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他的神情憔悴，面若枯槁，风烛残年，仿佛一只摇摇欲坠的蜡烛在狂风中摇曳，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
而镇守北疆的大将军薛平靖正恭敬的跪在地上。
成皇萧平桓有气无力，扯开喑哑的嗓子说道：“平靖，你可知道我这次冒险召你回京？”
仿佛这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句。
薛平靖缓缓抬头，望着鬓发斑白的成皇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仍是摇摇头说道：“启禀陛下，末将不知。”
萧平桓没有生气，硬撑着身子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薛平靖，缓缓开口说道：“那这次你回京的消息是何人泄露出去的？”
“这个时候蛮夷主动进攻北境，一切未免都太过巧合了，一切都像是计划好了一样。”
“启禀陛下，我回京乃是全军最高机密。”薛平靖这个时候不在沉默，开口说道：“能接触这等的机密的人，整个大成不超过十人。只是……”
之后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十个人远不是他能碰的，即便是他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遇到太多次了，很多事情查到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只是这十个人中，一半人都是朕的好儿子五皇子的人是吧？”
这个时候，萧平桓声音陡然高亢，犹如洪钟一般，回荡在大殿之上，震彻人心。
这个时候他勃然大怒，声音恼怒中夹杂着很铁不成钢的怒意：“你不敢说，朕替你说了。平靖你我本是兄弟，不知何时你对我越来见外，很多事情明明知道都不敢与朕说。”
“渐渐地，朕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
“陛下，这……”薛平靖艰涩的抬起头，却直直迎上了萧平桓那冷厉的眸光。即便是久经沙场的他，仍是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恍惚之间，他仿佛再次见到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志在四海的皇帝。
只是岁月催人老，那个是时候的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有今日的惨淡景。
“虽然如此，但朕从没有怪过你，毕竟你也有自己的孩子。”
萧平桓没有去看薛平靖的脸色，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可知道，朕当初为何要废黜建业，为何偏偏将他送入你的麾下？”
“当初建业他循规蹈矩、心慈人善，在太平盛世里他固然会成为个好皇帝，但在这乱世之中他只会成为亡国之君。”
“五儿陷害他的时候，朕已经替他找到了证据，只要他反驳一句，只要争上一争，朕又何苦贬他去边关历练？”
说到这里，他也是顿了一顿，看向薛平靖，郑重其事的说道：“这大概是你我兄弟间最后一次对话，你也心知肚明我此番召你回来目的是托孤。”
说罢他拿出一封密报，缓缓开口说道：“看看吧，三年的边疆生活总算磨掉了他的性子。”
薛平靖神色一凝，一番浏览之后，面色剧变，上面记载的正是萧建业绝处逢生、斩杀澹台元成的事情。
这个时候，成皇的声音再度响起：“四方镇守的将军之中，朕最信任的便是你。在朕死后，你一定要扶持建业上位。”
“这既是为了朕，更是为了整个大成……”
薛平靖看着手中的这封密报，心中明白这并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单选题。
从始至终，在萧平桓的心中皇帝的人选只有一个，那便是三皇子萧建业。
而他所能做的唯有服从而已……
……
北境，雁荡城。
整个雁荡城上下风声鹤唳，城头之上站立着面色冷酷的士兵，严阵以待。
而原本还算繁华喧闹的雁荡城，此刻早已失去了商品集转的属性，留守在这里的只有大批大批的军队。
这一切，只因为蛮夷大军压境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此刻，将军府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围在一团，吵得不可开交。
“真是艹蛋，倘若大将军在的话，那蛮夷又怎敢这般嚣张？”
“大将军走了，那其他将军呢？他们武功盖世，不比大将军差，赶来支援应该是可以的。”
“不然，其他大将都是镇守一方的存在，他们若是支援了北境，那其他地方怎么办？这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死吗？”
“是啊，据说那蛮夷此番派了三尊大将来，尤其是那澹台元吉，据说马上要突破赶上大将军了。”
“如今大将军不在，我们这点人没有一点的胜算！”
面对蛮夷大军压境的消息，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七嘴八舌的说着。
有的人认为立刻弃城，沿途阻击，拖延时间，有的人则认为北境大户一旦洞开，蛮夷便可直接南下肆虐，应当死守。
所有人都各抒己见，整个议事厅宛若叫卖的集市一般，喧哗异常。
眼看着继续这样下去，军心迟早涣散，薛玉麟拳头嘭的砸在几案上，怒目站起身来，看着众人怒喝道：“够了，如今看看你们的样子，一个个枉为大将，让外面的人看到了岂不丢了我们北境军的脸面？”
薛玉麟这样一声怒吼，整个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薛玉麟。
这不只是因为薛玉麟是大将军的儿子，更是因为薛玉麟是如今整个大军中军职、战力最高的人。
眼见众人冷静下来，薛玉麟板起脸，冷声问道：“斥候呢？蛮夷大军到了哪里？”
这个时候，一个角落里的将军拱手说道：“启禀将军，蛮夷大军距离雁荡城仅有两百余里，两日之内便可将整个雁荡城包围。”
听到这话，先前刚冷静下来的众人再次炸开了锅。
“这群狗娘养的，这个时候来袭，肯定是一早计算好的，我们之间肯定除了内鬼。”
“两天的时间，这下即便是将军日夜兼程，只怕也赶不回来了！”
“就是就是，那蛮夷这次更是派了了三位大将，雁荡城危矣！”
看着愈发慌张的众人，薛玉麟冷喝一声道：“够了，大将军已经再回来的路上。我们只要能坚持一天的时间，坚持到大将军回来，一切就有转机！”
“从现在开始，再有提弃城的人，一律按军法处置！”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及时赶来。
但作为雁荡城的守将，在没有其他命令之前，他所能做的便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