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调查员序列，罪犯
蹲在马桶上的人影，清晰无比的进入他的感知范围。
单从外形来看，她是个好像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子。
五官很精致，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四肢纤细，皮肤白的有些异常。
一头及腰长发，双眸又黑又亮。
她穿着球鞋蹲在马桶盖上，专注的打着游戏。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到处充溢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少女的芳香，每一根头发都好似琴弦，每一缕呼吸都好像音符。
不仅司鸿羽看见她了，一直在厕所外面死死盯着司鸿羽后背的黄叔也看见她了。
司鸿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像人的低吼声。
少女不紧不慢的说：
“让我先给游戏存个档。”
话留在空气里。
就感觉一阵强风猛然从头顶吹过。
少女犹如骤然消失。
当！
金属的碰撞声从身后响起
司鸿羽不动声色的微微侧头：
只见少女双手持握砍刀，一刀劈进了黄叔举起来的手电筒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的动作异于常人。
几乎是瞬移一般，上一秒还在黄叔的左侧，但下一秒就移动到身后。
而黄叔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他的眼珠快速转动，无论是速度、还是幅度都非常不自然。
他早就抽出警棍，叮叮当当的抵挡着袭来的砍刀。
少女趁着警棍挡刀，一脚踹在黄叔的肋骨上。
咔嚓一下，肋骨被踢断。
他后背重重撞在床上，少女立刻上前补刀。
黄叔举手相迎，五指齐刷刷的被砍断了。
但从伤口里，却没有流出多少血。
而且，黄叔眼皮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他被砍了一刀之后，却不去看她了。
反而把目光瞥向床底下。
黄叔用力一拉，郑霞那畸形的半个身体都从床下被拽了出来。
一看见那胶质果冻一样的怪物尸体，
黄叔不害怕，反而兴奋的叫起来：
“果然果然果然！我就知道就知道有问题！有问题有问题！怪物！有怪物！有怪物！”
“有怪物有怪物有怪物！真的有怪物！这个福利院有怪物！有怪物！”
“我是对的我是对的！有怪物有怪物！”
“杀杀杀杀杀！杀怪物！杀怪物！别想伤害人类！我们是你们的、你们的、你们的！家畜！家畜！”
“你也是怪物你也是怪物吧？你要死你要死！死死死！”
“死……死……啊……哦……”
他说话越来越快，而且吐字越来越不清晰。
身体不自然的扭曲起来。
泥鳅一样的黑色皮肤渐渐覆盖体表。
体型越变越大。
片刻之后，他外形完全变了。
但跟郑霞既然不同。
他就仿佛一只巨大的、长着鱼皮的、没有尾巴的老鼠。
一张满是参差不齐的尖牙大嘴，仿佛合不拢一样的长着，半尺长的肥大的舌头耷拉在外面。
那畸形的爪子，一把抓起郑阿姨早就腐烂的尸体，一口将其脑袋咬下。
“怪物……呃，怪物……死！”
他眼睛里的理智迅速流失，少女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他贪婪的流着口水。
“好香！吃！”
这时候，黄叔的身体已经稳定，只有右眼还在不停地长大。
“香、吃！”
他傻乎乎的喊了一声，然后，伸手就向少女抓过去！
咔！！
她再次“瞬移”，一刀劈中他的脖子。
他只是用过大的手捂住流出少量血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还是往司鸿羽那里伸。
那只大手伸进洗手间。
下一秒，一把砍刀穿胸而过。
“人类……怪物……吃……”
“怪物……你是怪物……不错……”
异变的黄叔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洗手间门口。
少女把刀拔出来，少量的血从黄叔的身下流出。
是浓黑色的。
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她迈过在黄叔的尸体。
拎着砍刀。
司鸿羽刚想说话，她率先开口了：
“糟了！刚才好像没存上档。”
说着，她把游戏机拿出来，异常美丽的脸庞露出沮丧无比的表情：
“啊啊啊！我的存档啊！马上就要拿到红狼战车了！又过一遍剧情！不要啊！”
她揉了揉头发，抬头看了一眼司鸿羽，表情马上变得无比冰冷。
就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呢。
好重的黑眼圈啊！
“钉子楼的楼顶找我，让开。”
没等司鸿羽说话，她已经翻窗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
钉子楼是福利院内一座古老的建筑，据说比福利院本身还古老很多。
外形上来说，怎么看怎么像医院，当然，占地面积不大。
原主刚来福利院的时候，这座楼就已经荒废多年了，据说是当初拆迁的时候钱没谈妥，结果就这么留了下来，一直这么耗着。
所以，钉子楼的钉子，也是钉子户的钉子。
青青夜色，凉风吹过。
瞎子拄着盲杖，穿过荒草，越过台阶上的青苔，从夜色中走入楼内。
寂静的楼道回荡着盲杖的声音。
笃笃笃。
盲杖碰到通往天台的门。
楼顶的风很大。
少女坐在水塔顶上，迎着夜风。
小小的脑袋戴着大大的耳麦，旁若无人的打着游戏。
手里拿着一瓶水，在夜风中，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
察觉到司鸿羽的到来，她只是稍微瞥了一眼。
先存档，然后收起游戏机，站起身，双手插进卫衣的前兜——
直接从四米高的水塔跳下来。
她仿佛一根鹅毛从空中飘落，差点撞到司鸿羽，他往后退了两步，下一秒，卓芸儿却已经跑到他身后。
当啷！
她试图用美工刀抵住司鸿羽的脖子，可司鸿羽早一秒用锥子挡住她的刀刃。
两人就这样在楼顶僵持。
少女丝毫不慌，她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倒映着司鸿羽的身影，被细雨淋湿的长发贴在纤细的脖颈上，异样的娇媚。
“姓名？”
她的声音像浇了糖浆的冰沙，冷的入骨，甜的润喉。
“司鸿羽，你呢？”
他半分不慌，锥子抵住美工刀的同时，也不忘彻底监视眼前这个女孩儿。
“卓芸儿。”
她的声音留在空气中，锥子突然失去了重量。
司鸿羽：！！？
下一秒，他被轻轻放倒在地上，仰面对着一片飘洒细雨的漆黑夜空。
什么？
她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完全无法感知到她的动作？这已经不是快可以形容得了。
简直就是瞬移。
卓芸儿用膝盖抵住司鸿羽的胸口，美工刀压在他的喉结上。
“唔！”
这下他不敢动了。
“你想干嘛？”
司鸿羽锥子已经握在手里了。
“别动。”
卓芸儿沉着的说着话，慢慢贴近司鸿羽。
她先把手伸向他的嘴巴。
“咬我的手指。”
“啊？这是什么游戏？”
司鸿羽脖子被刀顶着不敢乱动。
“咬。”
感觉到脖子一疼，他只好照她说的做。
他轻轻的咬了一下。
卓芸儿看着他。
“我的手指有什么感觉？”
“很细，看起来很软，但咬起来很硬，尤其是手上有持刀和打游戏磨出来的茧子，左手无名指大概受过很严重的伤，不够灵活，右手无名指正好相反，比其他手指都灵活，似乎经常使用，尤其是抠这个动作特别熟练。”
司鸿羽一口气说完。
卓芸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把眼睛瞥向别处，脸颊微微发红。
然后，从他身上站起来。
“记住这个感觉，你的眼睛看不见，我要你靠咬的来记住我，假如有‘异类’冒充我，不要被骗了。”
“还有，我右手无名指灵活是因为我经常用键盘玩《胡同霸王2》，绝对不是别的任何原因。”
散乱的长发贴在脸上，她撩到耳朵后面。
司鸿羽从地上坐起来。
“我明白了，但你不出刀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卓芸儿把兜帽往上拉了拉。
“不是，只不过如果刚才你用舌头舔我，我就割断你的舌头。”
“不，我怎么知道你上厕所有没有洗手？不可能舔你吧？其实你要是不拿刀，打死我也不会咬你的。”
卓芸儿脸红了一下，微微低下头。
“真讨厌，不想理你。”
她小小声的嘀咕着，手插在兜里，耳尖的司鸿羽能听见她在偷按游戏机的按键。
假装没听见，他捡起盲杖：
“所以，郑霞和黄叔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异类’。”
卓芸儿拿出水壶，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口，然后放进包里。
“异类？”
“对，这座城市隐藏着少量的异类，他们平时假装成人类的模样，一旦我们疏忽，就会被他们吃掉。”
“我们周围有很多异类吗？”
“也不是很多，估计一千个人里面能有一个吧。”
“这还不多啊？”
司鸿羽忍不住叹息。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如果说一千个人里面有一个异类，那今天晚上我们可是一下子撞到两个，难道这是中大奖了？”
“巧合吧？说是一千个里面有一个，但也没说它们不会结党。”
“有能确定异类身份的办法吗？”
“常规的方法没有，但我的序列让我的鼻子能闻出异类的真实身份。”
她的捏了捏小巧可爱的鼻子。
刚才卓芸儿说的话，有个信息让他有点在意。
“你说的‘序列能力’是什么东西？”
卓芸儿微微蹙眉。
“你不知道什么是序列？难道你没有觉醒吗？”
“觉醒什么？”
“序列。”
“唔，不知道呢。”
“那你是怎么杀掉郑霞的？”
“用下了毒的锥子猛扎要害。”
“……”
卓芸儿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了想，她说：
“序列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序列一共有一百零八种，其中三十六种是【邪神序列】，七十二种是【调查员序列】。”
“每个人只能觉醒一种【邪神序列】，【调查员序列】则能获得一种以上，上限未知。”
她平静的讲解着。
司鸿羽仔细的听着，然后发问：
“那我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序列？”
“一般来说，拥有序列的时候，信息就会出现在你眼前，除非你特别的笨，才会忽略。”
“……”
有被羞辱的感觉，但是他毕竟是今天刚刚穿越过来的，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完全融合好，已知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跟序列有关的内容呢。
“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序列’，这样你就会获得自己的序列信息。”
司鸿羽照着她说的去做。
果然，他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列信息：
【调查员序列41，罪犯】
【【拉闸】：控制电流。】
【【越狱】：夺取附近线路的控制权】】
【【电子眼】：可通过电磁力场获取周围环境信息情报，比眼睛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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