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命运的齿轮
他先来到楼下观望，果然楼下的出入口已经围上警戒线，有探员看护。
402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同样有人值守。
“这个黄毛为什么要抓央央？她又不是捡来的皇室宗亲，显然目的不是图财，是高利贷？不对，高利贷不敢绑架！难道是在找我？”
柳熏突然想到那两个外国人，想到藏在【囚徒】里的红衣女鬼，想到那条巧合的e级任务，不排除管理局里有内鬼，看来要找这个黄毛，就要先找红衣女鬼问个清楚了。
恐怕现在黑白两道正铺天盖地找自己，抓妹妹的黄毛可能是黑道，如果自己被探员逮到，那么妹妹可能会被灭口，如果自己主动投身黑道，那么还有一换一的机会。
柳熏感觉自己似乎是一颗棋子，掉进了谁的计划里，他不准备无脑犯险，而是悄无声息隐入黑暗，向海城人民医院进发。
深夜的医院急诊人满为患，自从那颗误射的核弹在东海上引爆之后，很多人得了怪病。
普遍症状是呼吸困难，极度易怒，甚至有精神失常的患者在闹市上滥杀无辜，这种病在医学临床上无法筛选，称为影症，感染的群体叫做“影症候群”。
从那时起，人们犹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头疼脑热就恐慌，纷纷涌入医院，特别是海城这种紧邻东海的城市。
柳熏戴上卫衣兜帽，在人群中辗转腾挪，顺走导医台的病人登记簿，最后消失在楼梯口。
一路上他尽量避开监控，不急不慢的翻着病人登记簿，终于在加护病房里找到了母亲唐雪的名字。
加护病房所在的楼层还是很安静的，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值班室里有几个刷剧的护士，就只有两个治安员，目不斜视盯着唐雪的房间。
柳熏躲在楼梯间，通过狭窄的玻璃向两人望去，有点受宠若惊。
两人似乎是在保护母亲唐雪，没理由呀，绑匪总不至于敢来医院杀人灭口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在等自己，难道治安署已经知道他进入黑棺了？
柳熏思索对策，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打晕他们两个？似乎没什么把握，毕竟他们有枪。假扮医生进去？不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来。”
终于，事情迎来契机，两人同时向柳熏这边走来，其中一人掏出烟，是来楼梯间吸烟的。
柳熏灵光一闪搬起垃圾桶走下楼梯，将它放在了楼梯转角，又迅速返回，躲在了门后。
两个治安员见先前的垃圾桶挪了地方，眉头都是一皱，其中一人说道：
“哎？怎么被搬到下面去了，又要下楼梯。”
“下楼梯算什么，你听说了吗？抓唐雪女儿的是萧天南的人，人也是他们打成重伤的，好像是她儿子拿了萧天南的东西。”
听到这，柳熏身体一僵，先是惊讶于事实，旋即怒火升腾而起，双拳下意识攥紧，指甲在掌心扣出道道血痕，他没急着走，而是继续听着。
“一个高中生能拿他什么东西？萧天南也太猖狂了，东海大爆炸好像都是他后台闹出来的，现在竟然还能在海城横着走，别捞在我手里，有机会我一定为民除害！”
其中一人愤懑吼道，另一人点头接着说道：
“放出的消息是拿了萧天南的钱，分明是假的，一个高中生有什么能力拿他的钱！萧天南这种败类就是我当治安员的目标了，总有一天弄死他。”
“听说头儿这大半夜的在申请搜查令，今晚就去萧天南家里要人。”
听到这句话，柳熏恢复情绪。
“还好你们在做事，没有亵渎自己的职责。”
看来这些都不是内鬼，柳熏心里嘀咕着，悄悄开门进到走廊里，他身形一侧，便进入唐雪房间。
他抚摸着母亲憔悴的容颜，那是一副写满忧伤的表情，对未来的无奈，对子女的担忧，她在坚持，坚持儿子回来的那天。
“妈，你放心，我会把妹妹带回来，也会给你报仇。”
确定母亲没有生命危险，柳熏悬着的心暂时安稳下来，他知道事不宜迟，现在该去找萧天南了，至于去哪找，他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刘世昌提着外卖出现在门外，他是来给那两个治安员送宵夜的，顺便看看唐雪，打听下柳熏的消息。
他一眼就认出柳熏，随即扔下餐盒冲了进来。
“柳熏，你去哪了，先跟我走！”
现在整个海城黑白两道都在找柳熏，特别是今早证实萧天南也在找柳熏，刘世昌已经大致猜到柳熏与黑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让袋鼠查出是柳熏拿了里面的东西，杀伐果断的他估计真不会手下留情。
柳熏被他硬生生拉了出来，扑面而来的是柳熏的质问。
“我妹妹呢，是不是被萧天南抓走了？”
刘世昌闻言松开了手，淡淡说道：
“现在只有目击者的供述。”
柳熏一拳打向塑料椅背，椅背瞬间碎成小块七零八落，巨响荡漾开来，沿着走廊向两侧炸开，感应灯依次亮起，又陡然黯淡。
治安员和护士闻声赶来，望着柳熏面若杀神都不敢靠近。
柳熏用力咬牙，双眼泛红，眼角竟流出一行血泪，他没有看护士，而是对着身旁两鬓斑白的中年人沉声问道：“我不需要你们，我要自己去！”
刘世昌，作为危机管理局海城分局的局长，他盯着眼前这个17岁的少年一时语噻，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会不会像是湖面上荡开的涟漪，不知道会向哪个方向延伸，最终又止于何处。
柳熏的父亲曾是他的战友，可海城的阎王萧天南的住处，那是龙潭虎穴，他不能看着柳熏去送死。
他摆手示意护士和治安员离开，旋即缓缓摘下眼镜擦拭着，“柳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了解我，昨天编号23才刚刚出土就死了那么多人，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海城才多大？它承担不起，大人物一个个正在陆续抵达这里，我要稳住局面。
“你给我一晚的时间，明天我保证把央央还给你！”
编号23形如漆黑棺材，迄今为止最为神秘的不明仪器，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关于它们的所有都是最高机密，对于这条铁律，世界各国始终保持一致。
拥有一台黑棺就拥有支配世界的话语权，已经完全取代核震慑。
可机遇也伴随着风险，编号23出土的同时受到神秘人袭击，现场科研人员几乎全灭，柳熏失踪了整整一天。
萧天南似乎在找柳熏，带人去了他家里，打残柳熏母亲，带走了妹妹柳央央，据猜测柳央央正在萧天南的公馆里。
事发一天后的现在，柳熏突然回来了。
柳熏苦笑摇头，神情漠然得举起左手，袖口滑落，白皙的手腕内侧赫然出现亮白色的倒计时，每过一秒跳动一下，他干涸的嘴唇轻动。
“昌叔，我没时间了…”
刘世昌双目圆睁凝视着倒计时，他随即难以置信道：“你被时间赠予了？是谁干的？”
柳熏摇头，无精打采垂下手臂，“是个女鬼，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真的是你？”
刘世昌他眼前一黑，双腿瘫软，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平静，显然他知道倒计时归零意味着什么，柳熏的人生永远都要俳佪在风口浪尖上了。
“你进到黑棺里了对不对？你拿到图腾了？”
柳熏一怔，显然刘世昌不是普通人，他知道黑棺的秘密，也很可能进去过零世界。
他按捺住心中疑惑略微点头，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可刘世昌接下来的话，让他头皮发麻。
“是不是金色图腾？”
不难推测，刘世昌知道的远比柳熏要多，只是金色天赋图腾太过稀有，而刘世昌珠帘弹雨的质问有些过头了，显然金色图腾是被很多人觊觎的宝物，得到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宝物不会有好下场。
还有一件事，根据信息显示，自己才进入黑棺没多久，唐雪就遇袭了，外地人找本地人手段这么高明的吗？不会有内鬼偷偷报信的吗？任何人都可疑！
想到这，柳熏决定撒谎。
“是青铜色的物理职业。”
柳熏在试炼之间的这段时间里，根据石画和傀儡补充了归零者的信息，自然也知道天赋图腾分为青铜，白银和黄金三个品质，以及七大初始职业。
只要不使用技能，外人几乎看不出所属职业，所以他才敢信口雌黄。
见刘世昌蓦然，柳熏补充道。
“那个女鬼先杀了朱莉和那两个外国人，给了我倒计时，也就是你说的时光赠与，然后就先进入黑棺不见了。”
柳熏的说辞合情合理，刘世昌的表情喜忧参半，金色天赋图腾可是众矢之的，柳熏若是真拿了早晚死于非命，这是喜。
青铜图腾是最普通不过得了，只要自己多给柳熏普及下心得，应该也不至于英年早逝，因此他放心了。
忧的是图腾可能被女鬼取走了。
“柳熏，找萧天南还是太过危险，我们从长计议。”
“如果可以，我想看看这世界的真面目，黑棺里的世界是管理局人人都知道的吧？”
他想在自己疯狂之前，看看这世界的疯狂。
柳熏拉开玻璃窗一步踏上，娴熟钻了出去，毫无迟疑的向后倒去，脸上是一抹少不更事的微笑，虽然这里只是四楼，也足以吓坏刘世昌。
他几乎是狂奔到窗前的，然而柳熏已经在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