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线索
“你们怎样评价，教皇和皇帝这二人。”
林夕知道，卢林凯尔利用古代遗物所引起的一系列事件，并不是龙族所说的完全由魔神推动的。
教皇和皇帝即便隐藏的再好，只要有人听说过，见过他们，就不可能对他们一无所知。甚至泽连和亚尔薇特从卢林凯尔能盗走封印物顺利出逃这件事上，就能或多或少的估计出一些东西了。
亚尔薇特二人对视一眼，泽连灵性传音道：
“这是可以说的吗？她想干什么？”
“和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她似乎比我们更想知道一些隐秘。”
“怀疑陛下？陛下能有什么。。。算了，当我没说。”
泽连有些犹豫，但也并没有缄口不言的打算。
他眼中有些回忆之色，缓缓地说道：
“陛下尊名莱昂贝尔伊诺罗斯特洛夫希斯，为皇族宗族希斯氏族嫡系。继位时年纪不大，待人却很是苛刻。虽酷爱机关之术，但他自身却没有天赋，为此经常与人动怒。”
“不过任用贤臣方面，并不输十二世陛下。帝国大臣中虽有些闲言碎语，但碍于教皇冕下的宽宥。。。”
“十二世陛下在世时，极力推荐亲王殿下，当年的第三王子继位。但教皇冕下以大臣上书的，其母族为皇族旁系这种理由拒绝了。”亚尔薇特补充道。
“教皇冕下尊名已不可考，他很少现身，几大主教也很难见到他。每到一年结尾的圣灵节和礼赞节，他会将从创造主那里得到的知识和物品全部存放在帝国神殿宝库中。“”
“连普通人都可以获取对应级别的知识，而那些物品则是古代遗物和一些珍贵的道具，武器，不过只有帝国内部人员通过功勋值才能换取。”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从十世陛下中兴百年开始，社会，经济，文化飞速发展的原因。也是北方人们信仰创造主，甘愿舍弃龙王的原因。”泽连抿着嘴感叹的说道。
“泽连身处执行机关，我也算是圣殿新人，能面见陛下的机会极少，更多只能通过各机关私下传递的情况来判断。”
“至于冕下，是帝国真正的柱石，很难想象那样的人会。。。”亚尔薇特少见的把话留白，不再开口。
林夕默默点头，对回答还算满意。
“这样看来，教皇与神的交流要比人更多，他既然是拜蒙的信徒，不知道有没有可能知道那个。。。”她思考了不久，大致有了猜测，又对二人说道，
“该你们了。”
亚尔薇特和泽连的目标很明确，在能够保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得知现在这场乱局的情况。
“对于现在波特城中的情况，您有多少了解？”泽连故意把问题说的比较笼统，这样一来也能获取更多的情报。
林夕很佩服他咬文嚼字的能力。如果扮演的角色是巴尔，她虽然无法窥测命运汇聚之处，但想要通过全知残骸分析一下局势是没有问题的。
但现在，她扮演的角色不是什么都知道的，适当表现的更像人会更合理。
“边境伯拿下了教堂前的胜利，龙族并没有除龙使之外的其他后手，教堂中发生了一些我无法窥测的事情。随后，教堂和龙使就消失了。”
“军队和藩镇的居民都在波特城外驻扎待命。”
“各势力运行正常，大多在处理善后工作。”
“对平民的影响很小，波特城很大，真正受到波及的也不过就是一小部分人。”
泽连并没有因为答案过于简单而把失望表现在脸上。相反，他觉得面前之人不是什么都知道，这一点更令人安心。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要是不验证一下，很难找到突破点。”林夕扫视了一眼等待的二人，试探性的问道：
“你们知道，或是听说过旧世隐者会吗？”
这个问题把泽连问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像是某个组织。
当他看向亚尔薇特的时候，发现亚尔薇特额头上已经浸出了汗水，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泽连发觉情况不对，打算拒绝这个问题，他从未见过亚尔薇特这种反应。
但下一秒，亚尔薇特就有不自然地开口道：
“您知道那到底是。。。”
“现在是我在提问，你可以回答不知道，或者，回答知道，然后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林夕打断了她的问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她总算看到了点线索。
在林夕原来的设定里，旧世隐者会绝对是所有组织中最为强大也是最为隐秘的。在魔神之战后期，由一部分愿意相信魔神的种族建立。
历经常世数万年的时间，即便是她书中原来的主角，也与这个组织有不少联系。
林夕觉得，哪怕有人或是某种机制可以越过她这个作者，修改原有的剧情，也不可能把涉及到神的一切都抹掉。
“我知道的，并不多。”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亚尔薇特的所有力气，她低下头，沉默良久。
没有人打断她的沉默，夜已经深了，林夕有足够的时间等待。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和妹妹生活在希古思城外的孤儿院里。”亚尔薇特缓缓回忆道，
“但很多人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孤儿院地处郊外，规模很小，旁边只有树林。日常也很简单，早饭过后，上午的时间都是在院长的带领下，不多的孩子挤在房间里，听她诵念听不懂的经文。”
“下午时，全部的人都必须在院长的监督下，把上午听到的经文背诵一些。”
“那是相当动听却很难重复的语言，即便现在，我依旧做不到背诵。”
亚尔薇特闭着眼，脸上有些扭曲，对那时的记忆她从未和人提起。
“但院长并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她每日每日的重复，似乎她完全不在乎我们是否能够背诵。”
“我反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不需要做什么，可以填饱肚子，还有一天天长大的妹妹，和同龄的玩伴。”
“但从某个深夜开始，我经常梦见一群人将我围在一起，诵念那不知名的经文。”
泽连听着她说的话，都有些感觉后背发凉。
林夕并没有打断她这个长长的故事，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虽然醒来之后，我依旧没法记住那些语言。”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的左眼发生了改变。”亚尔薇特抚摸着自己的眼睛，继续说道，
“我能看到影子中的怪物，游离在虚空中无主的灵，并且能与他们交流。”
林夕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赐予她眼睛的，不会是新神和龙族，会是哪位魔神？”她思考道。
亚尔薇特没有停顿多久，继续不见悲喜地说道：
“那时，我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脑海里恐怖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我用自己的一部分情绪为代价，与那些影子之中的怪物签订契约，希望它们能保护我。”
“悲伤，嫉妒，憎恨，这些是我已经舍弃的情绪。其他情绪的或多或少，使我有时会陷入情绪紊乱的状态。”
泽连深有此感，自从认识到现在，亚尔薇特总是会出现不合时宜的情绪状态。
“可是就在我获得能力的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时，孤儿院就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一样，连地面上地砖的压痕都消失了。”亚尔薇特说到这里时，虽然语气平静，但二人明显能感觉到，她心中的震惊。
“妹妹和大家也消失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孤儿院外，依旧还有原来的树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走到一半我就因为又饥又渴晕了过去，再度醒来，就在城中了。”
“老师收养了我，赐予我魔晶石，将我抚养长大。”
“我也询问过老师，那座孤儿院的事情。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城外山林中有过孤儿院。”
“直到我长大，进入学院一年后，再次回到希古思城，老师，甚至是他在城中的房子，也不见了。我不停地寻找，却一无所获。”亚尔薇特仍然没有泪水，没有悲伤。
“从那时起我总觉得是我眼睛的问题，失去这些都是因为赐予我眼睛的人，或是神的错。”
“可是我没有办法把眼睛毁掉，它会在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阻止我。就在我想要放弃活下去的时候，一只非常强大的影魔出现了。”
“它说，只要与它签订契约，它就会告诉我线索，让我不至于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亚尔薇特眼角余光看着一旁的阴影，似乎那里随时会出现她说的那只影魔。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烛火摇晃，夜晚依旧漫长。
“我讨厌那时忍不住眼泪的自己，用所有的悲伤为代价与它签订了契约。”
“它并没有用说的方式告诉我线索，而是分出一部分身体，在我面前排列成‘那个组织’的字样，然后彻底粉碎了那部分身体。”
亚尔薇特此时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抬起头来，继续道：
“从那以后，我书不离手，终日奔波，只为在学院仅存的一些古籍中找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