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为骑士
奥利文正驻守在边境伯爵城堡城门前的独栋哨站堡垒内，吊桥一侧的石制街道上，守卫城堡的200名骑士全副武装，一字排开。
飞鹰徽章的旗帜树立在后排的骑士身前，战马的低鸣声充斥着这片区域。
边境伯爵作为帝国少有的贵族头衔，所拥有的骑士数量是可怕的600人。
而这600骑士，都是老边境伯封臣或是封臣子弟中的佼佼者，唯波特边境伯命是从。
要知道，想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首先自身的封邑就得达到的100到150人。南部边境，波特边境伯所管辖的边境区域人口数量不到240万人口。
一个骑士至少需要100人提供后勤支持，而这240万人中，真正能够作为劳动力的，最多70万人。
南部边境所能承担的普通骑士，不过7000到8000人。无法成为骑士的，多半就成为了城中守卫。
而这些成为骑士的人里面，能够选中成为边境伯直属骑士团的人，十不存一。
其余的这些骑士，一部分作为十数个封臣子爵男爵的扈从。一部分作为各个大型村镇的驻扎骑士，负责日常管理。还有一部分，会作为游骑兵，执行特殊任务。
此时边境伯爵城堡面前，正是这些骑士中的佼佼者，这些人中的骑士尉官是有资格融合魔晶石的超凡者，其他的都可以携带魔晶石来增强自身能力之人。奥利文则为这些精英骑士中的骑士长。
奥利文现在甚是苦恼，边境伯大人不愿见人，也没有任何说明。他接到的命令是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城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会处理。
但沿路驻守的骑士传信，帝国高级机关的特派人员到达内务厅了解情况后，这几天去了魔法发动的区域，以及各大势力的地点了解情报。而长期不见边境伯出来说话，现在在来城堡的路上了。
奥利文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捏了捏紧皱的眉头。
“看来，我这老骨头还有动手的机会。”
奥利文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骑士大剑，那剑柄末端飞鹰的装饰依旧华丽。他自言自语道：
“老伙计，这次我不会躲了。”
边境伯爵城堡地底
那灼热的火焰已经渐渐收起了它的疯狂扩散。波特边境伯周围的石板多数都已经融化，他的双脚已经站在了碳化了的泥土里。
波特边境伯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红色外壳，根本看不见原来的样子。
随着最后一点火焰的收回，那外壳开始不断的裂开，清脆的咔咔声伴随着外壳掉落在泥土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发出阵阵回音。
随着波特边境伯脸上的外壳掉落，露出了他的面容。那原本看上去瘦弱凹陷的脸颊现在变得饱满了起来，甚至还多了几分光泽。
在开始抖动身体，让更多的碎壳掉落在地上，把脚从泥土里抽了出来。
一阵悠长的吐气，波特边境伯睁开了眼睛。
原本他的眼睛同火焰般明亮如炬，现在已经暗藏锋芒，不再像以往一般刺人。
“终于，成功了。。。”
随着淡淡的话语飘下，原本被火焰烧灼殆尽的头发眉毛，此时都在眨眼间长了出来，还带着丝丝的火红色。
波特边境伯赤着身体向外走去，步伐虽然缓慢，但每走一步，他周围逸散的魔素都开始回归他的身体。
终于，在走上最后一段阶梯时，能量充盈，所有的一切都被压缩在了他的体内，身体中的血脉之力又恢复了内燃态。
波特边境伯此时的外表不怒自威，身材挺拔有力，再也没有了当初瘦弱的病气缠身。终于有了一位强大超凡者和大贵族应有的模样。
他不知道的是，林夕正在身前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能扛啊。。。”
“四天时间，‘血脉术士’晋升成功到第四阶，看来他那颗吞噬的魔晶石还不是常见的那种。”
“巴尔的身体明显排斥那股子冲天的火气，看来应该是龙族中的炎龙族。”
林夕挠了挠头，尽量不去看边境伯赤身离去的背影。又自言自语道：
“看这情况，那两个上面来的人估计还得和波特打起来。”
“我得赶紧去看看，这种好戏可不能错过。”
林夕怀着观众的心理，单脚后退点地，瞬间消失在原处。
边境伯爵城堡吊桥前
哨站堡垒
泽连和亚尔薇特已经赶到了骑士驻守的城堡面前。看着眼前身着重甲，武装到牙齿的精英骑士，泽连开口说道：
“帝国猎杀圣殿猎杀者亚尔薇特科尔洛迪兹，帝国军情六处执行部战士长泽连诺尔盖特请见罗斯特洛夫十三世皇帝陛下赐封南部边境之主，凯歌者之子，波特边境伯爵。”
骑士们不为所动，战马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奉边境伯大人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城堡，违令者立斩！”一名骑士尉官高声道，
“立刻离开！”
亚尔薇特漠无表情，注视着眼前的骑士尉官，这位可能是二阶战士巅峰的超凡者，冷声道：
“帝国总务院亲命，帝国大监察长传皇帝陛下，教皇冕下旨意。命我二人追捕最高阶逃犯卢林凯尔。”
“身为边境伯爵，此地全权负责人，也极有可能是与此事密切相关者。拒不见人，是何用意？”
骑士尉官明显没有害怕的感觉，他们这些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边境伯亲卫骑士，根本不在乎远在天边的什么皇帝教皇。只有边境伯的命令才是至高无上的。
“再说一遍！”
“立刻离开！”
随着骑士尉官掷地有声的话语落地，200名具装骑士在瞬间拔剑，可怕而凌厉的金铁之声令周围附上了浓重的肃杀之气。
战马的全身都覆盖着铠甲，连不断刮着地的铁蹄上都能清晰看到抛光。
此时战马已经做好了冲锋准备，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这支精英骑士都不会犹豫。
“有意思，边境伯看来没少在亲卫骑士上下功夫。这阵仗，虽然不及帝国的三大骑士团，但也算得上是可圈可点了。”泽连看着眼前下一刻就要动手的骑士们，无声的鼓掌道，
“不过今天我是一定要见边境伯的。”
话音刚落，一股恐怖的气势自泽连身上扩散而开。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使得骑士一方弥漫的肃杀之气竟然在慢慢消退。
骑士们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呼吸开始厚重了起来。战马的脚步已经开始乱了，但还没有后退。
“好了，战士长大人，别刺激这些年轻人了。”
“一个没刹住冲出去，难得收场。”
此时，哨站堡垒的门前，奥利文淡淡的开口道，
“你们想见边境伯大人，很遗憾，我接到的命令是，不准任何人进入城堡。”
“战士长应该也知道，骑士的荣誉不容践踏。”
泽连微微侧头，看着眼前并没有戴着骑士头盔，身材高大挺拔，却一脸憔悴，眼睛湛蓝澄澈的老人。
应该说是老骑士，他头发淡金却透露出更多的白色，相当整齐，还有些微微的湿润，应该是刚刚梳洗过。
“您是。。。克斯特拉先生？”泽连仔细端详后，开口问道。
“呵呵呵，战士长大人还记得我，深感荣幸。”看着眼前和外表以前变化并不大的泽连，他笑道。
“您这是什么话，多年未见，那时候您的指点我一直铭记在心。”泽连微微颔首，表达敬意。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就是十多年。”
“我也老了，每晚总会梦到我以前的老朋友，估计离去日不远了。”奥利文摇摇头，看见故人言语中不禁有些伤感。
“的确，时光易逝。。。不过我看您身体倒还硬朗，只是看上去比以往憔悴了些。”
奥利文自嘲的笑笑，没再说话。
“克斯特拉先生，您现在已经不是戍卫长了吗？”泽连看着和记忆中打扮完全不同的奥利文，忽然问道。
奥利文抬着头看了看已经近西的太阳，上前走了两步，挥挥手，示意骑士们先收起武器，靠在石桥的边上说道：
“呵呵呵，自从小姐去卢恩王国读书后，我就恢复原职了。”
“不过是临时身份而已，没想到在教会能碰到你，现在的战士长。”
提起以前的旧事，奥利文嘴角才有了些货真价实的笑意。
泽连也是笑着摇摇头，说道：
“以前您可很少愁眉苦脸的，每次见您都是笑呵呵的。”
泽连慢慢走近，她用眼神示意亚尔薇特，先稍等一会儿。
他和奥利文一样，半靠在石桥上。要不是身边骑士整齐伫立，真的像两位老友没事聊着往昔。
“你知道作为一个骑士最痛心的是什么吗？”奥利文突然问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石桥下蜿蜒而过的河流。
“保护不了民众，捍卫不了尊严，拥护不了领主。”
“我是离得最近的。。。那个大魔法发动的时候，我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墓志铭了。”奥利文右手轻轻抚摸着剑柄，
“虽然坟墓里面什么都不会有。”
“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但在边境伯大人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的，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商人。”
听到奥利文所说，泽连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克斯特拉先生，您觉得他是疯子，还是商人。”
奥利文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再张开时，那湛蓝的眼瞳闪过一丝犹豫。
“要是疯子，离西区一条街道的贵族区域不会安然无恙。。。”
“要是疯子，那些晶石块大量堆积的城堡也不会安然无恙。。。”
说完话后，奥利文看向泽连，眼神坚毅，继续说道：
“你说，他这位‘商人’到底做了什么生意，才能让人不顾一切呢？”
泽连听出了奥利文话语的不满，他也能理解眼前这位比他父亲还要大上许多的老骑士。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道：
“以您的智慧，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吧？”
奥利文不再说话了，他又一次将目光投向腰间的骑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