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标禁咒
“刚才你说帝国今年已经是第731年了，那是新元历731年吗？”林夕不由得问道。
“啊，不，您误会了，没有国家会延长如此长的历法的。”管家擦了擦他被灰尘沾染的单片眼睛，又说道，
“自从龙族在新元历100年第一次降临开始，新元历的第101年就改历成了龙临历元年，以后每过100年，纪元都会根据四龙王风雷水火的权柄进行调整。今年就是雷龙历31年。”
“自从大约300多年前的那次‘信仰战争’之后，虽然历法依旧维持现状，但帝国的信仰其实变得不那么统一了。”
林夕不免有些好奇，开口询问道：
“信仰战争？那是什么？”
老管家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只是默默颔首低眉，开口道：
“很抱歉，关于那段历史的记录虽然真的存在，但其实在下知道的并不多。边境伯大人也不会有这种东西收录。不过像您这样的强者可以大胆去求证，有些隐秘是需要实力才能了解的。”
林夕默见管家如此说，只得默默点头。既然这些书籍看不出什么有关于世界的历史来，那这些卷轴总该有些不一样吧？
这样想着，林夕拿起一份老旧的卷轴，上面贴着红色的丝巾。
她按照约定，将卷轴交于老管家。
老管家接过卷轴，扶了扶单片眼镜，闭上左眼，细细观察卷轴边角上的文字。
“这是关于帝国北大陆一支侯爵领地的领地防卫图，距今天已经100多年了，编号是10093，应该是霍尔特侯爵。。。”
“这些东西您要看吗？如果您往后许多年不领导军队的话，我实在想不到您打开它的理由。”
林夕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如果这卷轴是这东西，那还是算了。她又回身捡起了一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卷轴。
“这个是关于十一世皇后的一些，额，不雅的，画像。。。您现在手里那个应该是老边境伯爵大人驻守边境要塞的使用的魔法封禁启动卷轴，千万别打开。这应该是在下家族中的东西，摩尔。。。不，边境伯大人又把第四层的东西和第二层混着放了，实在抱歉。我之后让人送到四层去。。。”
林夕一连拿了好几个，全都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搞得她一头雾水。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把一条完整的位阶信息告诉波特边境伯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这根本就不等值好吗？
“算了，走吧，你们不是还有个大麻烦没有处理吗？”林夕放弃了在这里找到收获的想法，对老管家说道。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
波特边境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步，地上深暗色的红毯被蜡烛的光芒映出独特的氛围感。
但波特边境伯此时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欣赏房间。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影子，派人通知圣水教堂的主教，让他把那些晶石和抓到的乌鸦拿上几个送过来。”
波特边境伯的话音刚落，周围角落处一道黑影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波特边境伯缓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如血的夕阳慢慢落下。他无声的吐出一口气，自语道：
“就让我看看，你能在这里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后庄园
林夕出了藏书的堡垒后和洛兰特一起乘坐了马车，来到了城堡后庭的庄园，这里面积大的离谱，珍稀植物遍布，甚至庄园前还有一片大的湖泊。庄园内部少了很多肃穆庄重，多了几分宁静祥和。
庄园内能看见一些女仆正在做常规的清扫，见到管家和林夕走来，纷纷弯腰行礼。
“管家阁下，边境伯大人传话，让您前往内务厅。”
“刚刚这位小姐给予的报表边境伯大人已经看过了。对于今年的税务问题，底下的贵族们好像有些意见。”
随着话音传来，一位金发的女仆出现在二人身侧。年纪似乎不过十几岁，还依稀可见脸上的稚气。容貌甚是不错，很符合林夕这种华夏人的审美。眉角上扬，透着几分可爱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管家冲林夕点了点头，又上前向那名女仆耳语了几句。女仆的金发侧到一边，像极了动漫里的美少女。
“这才是我认为的女仆画风啊，不知道那衣服我穿着怎么样。。。”林夕暗暗想道，不过她随即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给边境伯传话有关于政务，而且管家先生还觉得很正常。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这是作家的直觉。
林夕正想发动魔神之眼，观察观察眼前这位金发女仆。
这时另外两位女仆见林夕似乎在等待着管家和金发女仆，上前行礼道：“尊贵的客人，您好，我们是负责您最近一段时间生活起居的女仆。我是露丝。”
“我是艾玛。”
两名女仆年纪貌似都不大，都是黑白相称的长款女仆装。身上衣服要多厚有多厚，长裙摆只能勉强看到脚。脖子和手腕处都添加了布料，一点皮肤都不显露。
林夕不禁黑人问号，同样是女仆装，为啥刚才哪个穿的就那么少。。。想着林夕对着她们两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又回头准备探查那名女仆的情况。
结果无论是管家还是女仆都已经走远了。
“管家先生都交代好了，这里是边境伯小姐们的庄园。管家先生传话说，我们平时怎么服侍边境伯小姐，就怎么服侍您。”那名名叫艾玛的女仆低头对林夕说道。
林夕扫视了一圈，庄园中能看得到的女仆就有六七人，似乎都是普通人。而边境伯身边好像也只有两名男仆和两名女仆。
不知道这伯爵脑子里面有些什么想法，算了，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个有点野心的贵族罢了。可能真的只是求我办事呢。
林夕是这样想着，缓步进入了庄园内纯白的主楼。
内务厅
这里是边境伯统领下属贵族和周边领地的政务部门。此时，内务厅长桌上已经坐满了十四五人。老管家赫然坐在主位。
“利斯维尔爵士，边境伯大人有没有想过啊？我们如果真的按照他的税务报表来征收的话，那要比往年间少一半还要多，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不做的话改行做慈善？”此时一名中年男人右手捏着一张稿纸，冲着主位的管家大声叫嚷道。
“是啊，利斯维尔爵士，边境伯大人这不明显是没把我们自己人当人看嘛。我们提高税务那也是为了边境伯大人不至于去前线啊。”又有一位留着八字胡的老绅士开口道，但他说的话实在不太绅士。
“现在魔物到处都是，公会，教会，搞了这么久也没见的搞出什么名堂来。这个责任落不到我们头上。”
“说的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税务单子的执行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这时候，老管家洛兰特利斯维尔开口道：“往年的赋税本来就已经很高了。波特城领地的确是物产丰富，但是像你们这样压榨还是有点过分了。”
“今年不同以往，内务厅的通告，城内外的死亡人员你们看过没有？还有些统计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保守估计都有几百人死亡。”
“而现在，你们给我在这说什么赚的少了？上缴国库的钱粮一年有多少是进了你们的腰包，真当边境伯大人是瞎的？念着往日你们跟随老伯爵大人的情意，没把你们怎么样。但现在，都给我安分点。”
老管家洛兰特利斯维尔男爵，虽然顶着个管家的帽子，但他还兼任波特城内务厅政务长的职务。在处理政务方面，他是绝对的严肃认真。但是因为边境伯的不作为，一直都没把这些贵族封臣们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这次领地的事情太复杂了，你们都消停些。对了，丹尼特子爵阁下，之前让你调集的领地土地核实文献为什么有一处地方没有核实人口情况？”政务长洛兰特又问道。
“那处地方。。。有些奇怪。”
丹尼特子爵相当年轻，今年不过十六岁。刚刚从去世的老子爵手上接过爵位，面对洛兰特的疑问，他显得有些结结巴巴的。
“哪里奇怪？说重点。”洛兰特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个湖心岛，中间也是废弃了的一座高塔。原本几个月以前就只有打鱼的会偶尔经过那里。湖心岛两侧岸边以前经常会有水鬼，沼泽巫婆之类的低阶魔物。”
“可是自从三个月之前，岛上经常出现一大团一大团的渡鸦。以前虽然有渡鸦，但也不过就是十几只。”丹尼特子爵弱弱的询问了一句，
“这些渡鸦不伤人的话应该不算什么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丹尼特子爵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我说他们在三天前左右全都不见了，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问题啊？”
洛兰特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坐不住了。他连忙问道：
“你没派人去过那座湖心岛吗？”
“没有，因为那里看上去太阴森了。虽然伤人的水鬼们我也参与讨伐过很多次。但我们这边的老骑士们大多觉得我应该多学学父亲，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丹尼特子爵相当诚实的说道。
格兰特回头看了一眼，站起身子，拿起长棍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
“这里，是你的领地中心，其中包含一个中小型城池，以及外围三十一处村庄。湖心岛--乌鸦窝，正好正对着波特城正北面。”格兰特从怀里拿出羽毛笔，飞快在地图上勾勒出关键位置，但他越发觉得后背发凉。
“这件事情我得禀告边境伯大人，除了丹尼特子爵阁下，其余的人先回去。”格兰特卷起地图，对，丹尼特子爵说道：
“你跟我去见边境伯大人。现在。”
深夜，波特城北湖心岛乌鸦窝
“噶~~~噶~~~”一只红眼乌鸦在窗口鸣叫着。突然，男人扭曲丑陋的面庞出现在玻璃上。他伸出干瘪的手，抓住了那只乌鸦。
从乌鸦的嘴里，吐出了一份信件装饰的卷轴。
“信件？嘿嘿嘿，居然还有人会给我写信。。。会是谁呢？”
男人低声笑着，缓缓打开那张不算太大的卷轴。但是从男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确很是兴奋。
“魔物的主人，您好。我猜测您是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士，希望能和您谈一谈合作。相信我，和我合作您不会有任何损失。”
“您研究血肉魔法，我不知道您是希望延长自己寿命，还是为了实现什么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只希望在您成功之后，把其中的一些对您没那么大用处的东西，比如，一部分的血液结晶之类的交给我。对此，我会非常感激您的。”
“您应该会想说，我可能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您。但是在我的身边有一位疑似高位阶的恐怖的强者。我能帮您掩饰您的目的，将她引向与您的目的不冲突的一方。”
“我相信这一点，就能够帮您避免很大一部分麻烦了。哦，对了，我还能满足您一个小小心愿。如果您答应的话，就让您的渡鸦给我传信吧。地点是--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
字迹娟秀整齐，干净利落。虽然通篇话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这个目的又真实存在。又会让人不自觉的相信。通过间接的危险警告收信人，从一开始就处于收信人救星的位置。这正是心理战的巧妙。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边境伯大人呐，真是好手段。我倒是开始好奇了。。。果然，贵族都一个样。。。嘿嘿嘿。。。”
男人阴翳的笑声充斥着高塔中的炼金室。看着不远处的魔纹长钉，男人随手召唤了一只渡鸦，将卷轴中的合作单词截了出来，放进了渡鸦的肚子里。
“边境伯。。。没想到对于自己的子民，你就只是这样而已。我还以为能看见这样一位大贵族惊慌失措的样子呢。。。”
男人看着眼前释放着黑红色能量的魔钉，终于在长桌大小的卷轴上印刻出了最后一个符文。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但愿你不会后悔，伯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