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波特边境伯爵
对于巴尔能看透生命灵魂的魔神之眼而言，眼前之人的灵魂颜色混乱不堪。
正常人的灵魂色彩红黄蓝三种颜色，不偏不倚。红代表热情似火，乐观奔放。黄代表理性不乱，积极平和。蓝代表多愁善感，内向寡淡。
阿波罕的灵魂，红蓝相互杂糅，黄分割二者上下置换。代表他本质热情积极，但此时心情五味杂陈。
奥利文的灵魂，黄占了大多数，红多蓝少，没有杂色。代表他骑士的韧性无可挑剔。
但阿戈林，红蓝已经杂糅变为紫色，黄已经看不见了，更多的灵魂外围还有黑色环绕。这样的人，一定背过人命，甚至不止一条。在林夕看来，死不足惜，但是毕竟刚进城没有多久，她还是收敛了一些。
林夕抬手，阿戈林助手手上的记录稳稳的落到了她手上。她深深的看了助手一眼，那名助手连滚带爬的把失去了整条手臂晕了过去的阿戈林扶了起来。
“这报表我拿走了，看看你们的伯爵大人有什么话想说。”林夕扫了一眼这张修改了好几遍的稿纸，将它隐匿了起来。
“至于他，要是有什么不服气，可以和你上面的人说说。我也很好奇波特城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林夕冲着那名助手随意说道，
“屋外马车上的货物就是今年他们村子里的税务了，至于钱，不好意思，你们这位税务大师手上这些年估计贪的不少，就劳烦他出出血了。”
说完这些，林夕又转头对阿波罕说道：
“村长先生，你不用想太多了。今年周边的赋税多数收不上来，少你一村不算少。”
“你们先把货物给卸了，然后先在城里住着吧，租金虽然贵些，但总比交了税钱要好太多了。等我解决了一些小事，多半也会陪你们回去。”
林夕猜想，魔物从几天前出现到现在，大部分都在波特城周边活动。一行人遇袭后，她也传送到亚尔村留下了禁制，现在禁制没有触发，想来波特城南百里之外问题不大。魔物的主人就是冲主城来的。
奥利文见林夕准备起身，沉默良久的他缓缓问道：
“零小姐，现在前往边境伯大人的城堡吗？不久前我已经派人通报了边境伯大人。”
林夕点了点头，出门告别了村民一行人，骑上了只比奥利文小一些的一匹马。奥利文见林夕如此看重这些村民，于是派人调派了留两名骑士和十名城卫保护村民们的安全。
“零小姐，边境伯大人的城堡位于正北乔顿区，距此还颇有些路程。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波特城。”奥利文让数名骑兵卫士开路，他落后于林夕半步对她说道，
“波特城是帝国42座大型主城之一，又是帝国中南部18主城最靠南部的城市。”
“边境伯大人尊名摩尔波特，他的父亲早年间是驻守帝国西北侯爵领地利诺丹藩郡边境要塞的骑士，立下的功劳数不胜数。”
“去世前不久十二世皇帝陛下加封他为南部边境伯爵，希望他的子孙后代能远离北方战乱。摩尔波特大人受封后，我跟随他来到这里，不过摩尔波特大人。。。”
奥利文仿佛陷入了悠长的回忆，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继续说道，
“波特城的领地一直是皇室所有，这片地区虽然地处边陲，但土地肥沃，盛产水果香料。而边境伯爵大人的权利，地位，都等同于公爵。波特城与南大陆西北边伊林公国普林斯城，东北东德尔邦科鲁兹港等大型主城一直有大量经济上的往来。”
“波特城内四区，贵族聚集的乔顿区，中低阶级的葛林区，中高阶级的内法尔区，以及最混乱的贫民区西区。每个区域都有商会和冒险者聚集的公会。”
“一个城市的运作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就好比刚刚您教训的那个人，他不过是一个执行者，一些不法贵族们的傀儡罢了。”
奥利文在旁敲侧击的告诉林夕，这其中水太深了，哪怕是他自己，身为边境伯爵骑士长，很多事情都是管不了的。
“零小姐，您认为世界上的所有人，拥有着高低贵贱吗？”奥利文又缓缓问道。
“人本身没有贵贱之分，但环境把人和人产生的利益当成物质进行量化。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了高低贵贱。”
林夕也活了二十多年，对于这种问题，她完全能做到不假思索的回答。要不是大学的爱好学科大多都是文学，哲学，历史学，毕业前的时间都接受文化的洗礼，她也不至于毕业之后选择走写作这条路。
“那您认为这样是对的吗？”奥利文深深看了林夕一眼，问道。
“无论事情的对错与否，如果因为无法改变而不去做出努力，那错永远都是错。”
“改革者的伟大，就是在于他们敢于流血。”林夕淡然回应道。
“您真是一位拥有学识的女士啊。正如您所说的一样，我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但作为一名骑士，我愿意为了改变而努力。”奥利文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开始加快速度，林夕没有骑过马，但感觉很不错，她骑的这匹马高大并且平稳。等到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时，已经开始偏向西边了。
大约下午三四点，林夕看着天估计着，不远处就是硕大的城堡。
早早收到消息，边境伯爵的亲卫骑士已经在城堡门口迎接了。他们每隔一人手中便举着巨大的旗帜，上面用金丝线绣着波特家族的家徽---一只飞天的雄鹰。列队整齐，铠甲锃亮，腰间的骑士剑更是显眼。
林夕大致知道在以前的欧洲，想成为一名骑士的难度系数大得离谱。看着眼前三十名骑士身上散发的气势，她不由得多看了奥利文一眼。
“这位尊贵的客人，骑士长阁下。边境伯大人已经在中庭等候了，请随我来。”
骑士们列队的尽头，站着一名身着黑衣，左胸处佩戴着波特家族的徽章，眼眶上架着单边眼镜，一眼就知道是管家的老者。
老者左手捂胸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让开红地毯铺成的长路，伸出戴着手套的左手示意让林夕进入城堡大门。
林夕微微颔首，与奥利文一前一后，进入了边境伯爵的城堡。
刚进入城堡，两名男仆就已经开始引路，管家紧随其后，一行五人缓步经过城堡前庭到达中庭大厅。
两名男仆拉开中庭大厅的大门，只见一名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正独自一人坐在二十人的长条餐桌的主位上。眼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但他只端着一杯红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见有人进来，他似乎不太方便，慢慢地站起身，冲着来人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说道：
“终于来了，您好，这位美丽的小姐，还有奥利文叔叔，快来，菜正好上完了。”
林夕有点尴尬，想象中的边境伯爵大人怎么应该也是威风凛凛，一身霸气侧漏，生人勿近的感觉。怎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边境伯大人，这次有外客，您不是说好不这样吗？快收收，先别喝酒了。”
奥利文刚想回应，老管家连忙近身边说边使着眼色。
“哎，好了好了，不用这么严肃，坐下说话。”
摩尔波特放下酒杯，邀请奥利文和林夕入座。老管家站在旁边，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
“如您所见，我正是罗斯特洛夫十三世皇帝陛下授勋，帝国南部边境伯爵，波特城城主，凯歌者之子---摩尔波特。”
摩尔波特又站起身，一长串的官方自我介绍说完，朝林夕伸出了右手。
他虽瘦弱体轻，略显病态，但目光如炬，被浓密的眉毛衬得更添凌厉。已是中年，但却没有什么胡须，身上服装也是活脱脱一个少年的打扮。
林夕刚坐在主位身侧，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但看着奥利文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她还是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
波特边境伯只是浅浅的亲吻了一下林夕的指背，立刻松开了握着的手。
但是老管家的神色实在是精彩，不知道平时边境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啊，美丽的，尊贵的小姐，我觉得就凭您的容貌就足以让全帝国的贵族小姐们黯淡无光了。更不用说您还是一位强大的超凡者。”
波特边境伯毫不吝啬他的赞美，“能见到您，真的是荣幸之至。赞美龙王！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林夕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零。”
“多么动听的名字啊！那请问您这样的天使在这个世上诞生多久了呢？”
老管家轻轻的咳了一下，示意边境伯要讲些正事了。
波特边境伯这才收敛了些不正经的神色，认真的说道，
“不知道您的姓氏，我就不恭敬的称呼您了。想必零小姐您也知道了，最近的波特城不太安稳呐。也不知道这个操纵魔物的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但根据我的情报，这事儿和帝国军情六处或是宫廷有关。”
林夕难免觉得这位伯爵有些自来熟了，见面就把话直接挑明了。他未免也太相信陌生人了，从她的感应来看，周围居然真的没有护卫。
“军情六处。。。”奥利文沉吟道，
“军情六处涉及高危职业的成员，如果是其中的叛逃者，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引发魔物暴动，要拿人当活祭，也并非不可能。”
“至于皇宫。。。那就更加不奇怪了。”
“奥利文叔叔觉得，凭这些魔物的水平能和波特城里这些超凡者一战吗？”波特边境伯问道。
“战斗力一般，但是携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能污染普通民众，使人发狂，这才是麻烦的地方。”奥利文颔首道。
“零小姐似乎能解决这些魔物，甚至有办法找到魔物的主人？”波特边境伯抿了一口红酒，又转头说道，
“对了，边吃边说吧，不然菜该凉了。”见管家示意，两名女仆从边角慢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