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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烤串摊,美女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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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虔朝青州境东阳县里有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名曰小池镇。

    小池镇里有家有名的私塾叫做正德书院,只因从这里读出了个进士,如今贵为当朝宰相,因此镇里的人莫不以后生能进此书院为荣。

    书院里学子有百十来号,他们大多为远近官商地主之后,只有极少数人是贫下中农泥腿子出身。

    这天傍晚休学,张志走在回家的路上,途经街上一家烤肉摊,闻着那令人食欲大开的肉香,饥肠辘辘的他忍不住流口水。

    “老板,这烤串怎么卖?”

    烤串摊老板,见来人一身正德书院袍服,更加卖力地翻动着烤架上的烤肉串,让烤肉香散发出来。

    “二十纹一串,三十五纹两串!这位学子,你要几串?”

    张志听着二十纹一串的价格,暗地里掂了掂下手里这个月仅剩的十五纹钱,有些不好意思。

    “老板十五纹一串卖吗?”

    “不卖不卖!”

    烤串摊老板白了眼张志,不屑地摆了摆手。

    张志见烤串摊老板表情变化,心中颇为无奈,捂着空瘪的肚子转身离开。

    “哼,穷鬼,穿得人模狗样的,二十文钱都没有,你买什么烤串……”

    张志刚转身迈步离开,便听见烤串摊老板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是读圣贤书的人,将来是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的,自不能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张志想到父母时常告诫的“要与人为善,谦虚上进”,最终还是没有搭理那污言秽语的摊主。

    正待离去,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却令人厌恶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在书院里时常纠集同窗欺负他,这个人便是镇长独子沈大富沈胖子。

    “若伊,等等我……老板,给我来两串烤串!”

    听到“若伊”这个名字,张志还是不自觉转过头去,因为若伊是学院里唯一的一名女学子,唯一家境极好却对他一视同仁,不会看不起他泥腿子出身的人,同时还是小池镇之花,众学子心中的女神。

    “穷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吃烤串吗?”

    循声望去,只见摊位前正站着一男一女两名正德书院的学子。

    男的身高近五尺,胖得仿佛一个圆圆的球,女的纤纤玉立,长发垂髻,宛若不出世的小仙童。

    “就是,死穷鬼,连串烤串都买不起,上什么正德书院,打肿脸充胖子,晦气!”摊主附和道,然后摸出五文钱还给沈胖子道,“沈公子,别人两串烤串我收三十五文,您呀,我就收您三十文好了,还望沈公子常来关照关照才是啊!”

    “好说,好说!”沈胖子洋洋得意伸手接过烤串,然后对女孩若伊道:“若伊,给你!同窗们都说这家的烤串可好吃了!”

    方若伊淡淡地接过烤串,望向张志。

    “张志你也是来买烤串吗?”

    不待张志搭话,沈胖子扶着大肚子嘲讽。

    “这泥腿子,穷鬼一个,他顶多也就是来闻闻味道的,他哪是来买烤串的,因为他买不起啊,哈哈哈!”

    “若伊同窗,你好啊,我只是恰巧路过这儿!”张志自动忽略沈胖子那恶心的样子,望向女孩道。

    那摊主附和道:“沈公子,别看那穷鬼穿的人模狗样的,二十文都没有,刚才还问我烤串价钱呢!问完又买不起,浪费我工夫!”

    “我就说他不是来买烤串,就是来闻闻味道而已吧,这都不敢承认!”那沈胖子讥讽道。

    “你是饿了吧,我这烤串送你!”方若伊体态轻盈地走到张志身边,将手中的烤串放到张志手心。

    张志望着手心里的烤串五味杂陈。

    “若伊,你怎么能把我送给你的烤串送给这穷鬼?”沈胖子妒火中烧,不满地道。

    “若伊,谢谢你……但人贵有志,人穷志不穷,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张志将烤串塞回若伊手中。

    见张志不收,方若伊没有办法,只好收回了烤串。

    “穷鬼,算你识相!”沈胖子道。

    这时方若伊实在看不下去了,将手中烤串递还给了沈胖子。

    “沈大富,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穷鬼,你很富吗,我看你才是穷鬼,一串烤串都舍不得的人!烤串还你!”

    因为方家爷奶给定的娃娃亲,沈胖子成天纠缠她也就罢了,她就当个小跟班了,如今沈胖子一口一个骂人穷鬼,着实把她恶心到了。

    沈大富“我我我”了数声,无言以对,他是瞧不起张志所以不舍得烤串给张志,论家世他沈家也完全没有方若伊家一半富有啊。

    若不是方家发迹,沈家长辈给了追求的使命,再加上方若伊又确实越来越有美人胚子的样子,他都想把烤串往地上一摔“本小爷不伺候了,忍住还是得忍住!”

    “还有你啊,摊主,你是很富有吗,很富有你摆什么摊啊?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一口一个骂客人穷鬼,活该你摆一辈子的摊!你给我马上道歉,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小池镇上摆不了摊!”若伊指着摊主,颇有点霸气,让他向张志道歉。

    “这位小姐你是?”

    摊主心中有些犯难,沈胖子是镇长儿子他认得,这女孩他却并不认识,自不敢得罪不好发作。

    当然若摸清了方若伊来路,他便更不敢发作了。

    “喂,摊主,若伊让你道歉,听到了没有,想不想混了!”胖少年使了个眼色道。

    摊主看了眼胖少年沈大富的动作,马上变得恭维起来。

    “额,对不住了,这位小姐,刚才是小的出言无忌了,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方若伊指着张志对摊主道:“蠢货,是向他道歉!”

    于是摊主十分不情愿地向张志陪笑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小人口出狂言,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张志还未说话,便听见方若伊翻了个白眼道:“一点诚意也没有,道歉是光动动嘴皮子的吗?”

    摊主愣了一下,见沈胖子又向他使眼色,于是忙递上一根烤串给张志,道:“这根烤串送公子了,算是我道歉的心意,请公子收下!”

    “就一根吗?”方若伊皱眉道。

    那摊主忙又不情愿地取了一根烤串递给张志道:“请公子笑纳!”

    “收下吧,这次就原谅无知的摊主吧!”方若伊对张志道。

    “谢谢你!”都到这个份上了,张志便收下烤串,将其中一串递给了方若伊,感激地道,“这串送你,感谢你帮我!”

    方若伊没有多想,便收下了烤串,“行吧,谢谢!你是要回家吗,一起走吧,刚好我家跟你是同方向!”

    一旁沈胖子见此一幕,妒火中烧:“凭什么我的考串方若伊不收,而张志的她却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还要和这穷鬼张志一路同行。”

    “若伊,你等等我……”

    沈胖子见两人走远,忙追了上去。

    “你回去吧,你家又不在这边,跟着我们干什么。”方若伊道。

    “我这不是为了保护我未来媳妇安全嘛!”

    沈胖子将“未来媳妇”四字音拖得很长,挑衅地看向张志,宣示着主权。

    “想得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方若伊心里腹诽。

    没走多远,方若伊家便到了,张志跟方若伊道了别,方若伊便径直进了宅内。

    奇怪的是,这次沈大富没有像往常一样死皮赖脸挤进方府蹭饭。

    张志一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手里紧紧抓着在方若伊面前只吃了一口的烤串,没有发现身后危机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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