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跨越难言
蓝曦臣睁眼时，天刚刚微亮，他坐起来时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
很明显那是一个梦，想到这里蓝曦臣几乎是立刻低下头去拿放在枕边的银铃，他仔细的翻看起来，想证明心中的猜测，果不其然，清心铃上确有三道不起眼的刀痕。
蓝曦臣提起了一口气，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江澄发生过的事？那道白光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太多问题困扰着，蓝曦臣打算等江澄醒来再同他商议，现下时间还早，自己可以去准备早膳等江澄起来了。
江澄并不是一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只是和蓝家人比起来，算是起得晚了。于是江澄起来就看见蓝曦臣靠在床边看书，而桌上放着的食盒并没有被打开，很明显蓝曦臣在等自己吃早饭，想到这里，江澄难得生出一丝打扰到别人的想法。
蓝曦臣余光看见江澄进来后，就再也没有看进去书。他一直都在回想昨晚那个经历，说不上来的感受，但确实有一种参与了江澄人生节点的错觉。这个感受说不上坏，但是由于前面有自己困在梦境中的例子，蓝曦臣留了一丝心。
他怕，他怕因为自己之前去求助江澄，导致现在有些他不可掌控的东西会影响并且伤害到江澄。
“下次如果你起来了，直接敲门叫我就行，在蓝家本就该遵循你家的家规。” 江澄看着蓝曦臣拿着书朝自己走来。
“无事。” 蓝曦臣笑了一下，怕是江澄因为起晚而不好意思，便安慰道：
“现在也才过了半个时辰，早膳还温热着。我们先用膳，然后我同你讲件事。”
“好。”
不得不说，蓝家的早膳没什么可挑的，清一色的淡味，但是对于早食来讲，最好不过了。于是江澄吃完后还觉得自己其实挺能适应姑苏的饮食风格。不过等到蓝曦臣开口后，他突然就觉得，这清淡的早膳，哽的人心慌。
等蓝曦臣让门生收拾好桌子出去后，他带着江澄去了藏书阁。
“带我来这儿作甚？”
蓝曦臣思考一番，道：“其实我昨晚做了个梦，奇怪的是，我梦见了你小时候。”
江澄听到这里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于是道：“梦都是不受控制的，梦见什么都不奇怪，为何你会如此在意？”
蓝曦臣没说话，带着江澄进了藏书阁后，直接去了宗主才能进的禁书室，他进去后，拉着江澄坐了下来。没等江澄有什么反应，附身靠近了一些，道：“得罪了。”
他伸手轻轻拨开江澄额边垂下来的发丝，江澄被这一串动作搞得全身僵硬。从来没有人这样轻柔的对过他，更别提他自己会愿意这样。
江澄思维还在发散，竟没有去打开蓝曦臣的手，却听那个触碰自己发丝的人道：
“你这里摔破了的疤淡了很多年了，但其实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点印记。”
这下江澄是直接愣住了，他其实不怎么记得额头那道痕迹，但有的事情，一旦去寻起，回忆就如同猛兽来袭，江澄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那段记忆。
蓝曦臣见江澄呆住的样子，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很轻触碰了一下那道淡的看不出来的疤痕，问：“当时掉到坑底的时候，疼不疼？” 还有…那么黑的夜晚，你怕不怕？
江澄几乎是立刻就将蓝曦臣的手拍开了，他尽力去忽视被蓝曦臣触碰过后变得滚烫的皮肤，道：“蓝曦臣，你在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
江澄立刻想起来了，在楼下的时候蓝曦臣说过他梦见了自己小时候，江澄眉心皱的紧紧，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穆白担心会发生的事吗？
“晚吟，别皱眉。”
蓝曦臣的手没再抬起，他道：“我会查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江澄一脸纠结的看着蓝曦臣，心想要不告诉他真相吧，不管蓝曦臣会怎么想自己，如果对他有危害，就立刻取下来才是对的，我tm有病才会想守着他，而不是实话实说。特殊情况下，江晚吟的脸皮是可以先放一放的。
江澄冷静了一番才看向正在书柜间穿梭的蓝曦臣，那人似乎没看见自己纠结的样子，于是江澄走了过去，道：“蓝曦臣，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你不用找了。”
蓝曦臣果然停下手，转身过来道：“晚吟有何见解？”
江澄舔了一下因为紧张干涩的唇瓣，缓缓道：“可能是因为灵力冲突导致的回溯，其实” 江澄抬眼看了一眼蓝曦臣，见他仍然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于是立刻收回目光不和蓝曦臣对视，破罐子破摔道：“其实你腰间挂的清心铃是我的。因为戴了很多年，并且已经沾染了我的灵气，突然换人可能会不习惯，所以才会导致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不是很确定，但我想大概是这样的。”
江澄一口气说完，脸有点发烫，不敢去看蓝曦臣的目光。如此贴身的东西，对蓝家来说不亚于将抹额送给旁人戴，听起来就不可能，但江澄还这样做了。
蓝曦臣听见以后，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但他自己知道，雪白的脸庞下，血液好像有发胀的迹象，他不得不将脸偏开一点，生怕露出一点无礼的神情。他压下心中陌然的悸动，低头去看腰间流苏飘然的银铃。
“那晚吟可要收回去？”
江澄猛然抬头看向蓝曦臣，他见那人和平时一样的脸色时，没有一丝厌恶的神情。突然就松了一口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的气。
“嗯，得收回来的。”
蓝曦臣顿时就感觉发胀的血液冷了下来，他说不上来为什么，竟然生出讨价还价的想法，这是干什么，实在有违蓝家规矩。这时又听江澄道：“蓝曦臣，要不你这几日便不去冷泉罢，随我去一个地方，我们去看看是否是我认为的那样。”
蓝曦臣低头看着腰间没说话，江澄却突然看出来蓝曦臣这是在委屈？
江澄难得好笑的看着蓝曦臣，道：“我会再给你做一个新的，嗯？” 他弯腰去看蓝曦臣垂下的眼，却见盛有一汪清泉，里面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