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文试
老太傅是西月帝的老师，就连西月帝都对他十分尊重。
他作为文人这边的代表，整个朝堂上自然是无人敢置喙的。
相反，见老太傅都站了出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三皇子实在是太狂妄了，让老太傅挫挫他的锐气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老太傅要用什么来跟这个三皇子比试。”
老太傅不理会众人的议论纷纷，直接来到夜凌澈对面，夜凌澈见状，朝着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老太傅请。”
单从尊师重道来说，老太傅是皇帝的老师，夜凌澈给他行礼也算是表达了对他的尊重。
老太傅见状，同样向他行了一礼，随后便直接开口问道。
“三皇子殿下，老夫最近正在研究君和民之间的关系，不如，今日老夫便与殿下探讨一番，如何？”
自古以来，朝臣和百姓对于一国之君与天下百姓之间的关系，便纷争不断。
老太傅今日提出这个问题，倒也不算太过为难夜凌澈。
老太傅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夜凌澈微微点头，直接开口。
“在本宫看来，自古以来，都是认为君重民轻，然而，本宫却觉得并非如此。”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紧接着，夜凌澈便开始讲述自己此话的根据。
“众所周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运用到君民关系亦是如此。”
“一国之君虽为九五至尊，但也常以天子自称。”
“何为天子？”
“于百姓而言，天子便是上天之子，极为尊贵之人。”
“而身为君者，便要理解为天下之子。”
“当然，这天下之子并非说君主就是百姓的孩子，但是，没有百姓的君主，便成不了君主。”
“只有利国利民的君主，才能成为被人世代夸赞的明主。”
“一国之君便是要治理百姓，服务百姓，以万民为根本，方能得到万民之民心。”
“只有民心所向的君主，才会成为百姓认可的君主。”
“……”
夜凌澈滔滔不绝的讲述了君与臣，君与民之间的关系。
他讲的绘声绘色，群情激昂，使得众多朝臣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沉思。
当然，也有很多人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这些不想轻易让他夺走储君之位的人。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着急，老太傅只是站着一言不发。
直到夜凌澈将所有要说的事情说完之后，老太傅才幽幽叹息。
“是老夫眼拙，太子殿下大才，老夫自愧不如。”
老太傅的态度转变的让众人猝不及防，尤其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两位皇子，此刻更是不敢置信。
“老太傅，您还没有开口就直接认输了吗？莫非……”
二皇子说了一半，便被他身旁的大皇子一把拉住。
“大哥，你拉我做什么，难道他们做的我就说不得了吗？”
西月帝一听便知道二皇子的意思，不过，他相信夜凌澈可以应对，因此并未出声。
老太傅被人质疑，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冷哼一声道。
“二皇子是在说老夫假公济私，故意输了比试？”
二皇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老太傅很是生气，指了指站在一旁思索的丞相。
“丞相大人，你觉得太子殿下所言如何？”
丞相虽然是大皇子的外祖父，但是，此刻太傅和夜凌澈讨论的是帝王之术的一些东西。
他身为一个丞相，若是寥寥几句还不妨事，若是说的多了，只怕会让皇帝猜忌。
见太傅将这烫手山芋甩给自己，老丞相心中将他骂了一通，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
“回陛下，老臣觉得，三皇子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君就是君，理应受到百姓的尊重。”
“至于孰重孰轻，老夫不敢妄言，还望陛下恕罪。”
西月帝冷笑着看了一眼圆滑的丞相，随后直接宣布了结果。
“文试第一场，太子胜。”
“既然太傅已经点出丞相，不如，这第二局便由丞相来吧。”
丞相早有此意，此刻见西月帝应承，他自然不会拒绝。
“既然如此，那老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皇子殿下，不知您棋艺如何？”
夜凌澈淡笑，“棋艺马马虎虎，不过，既然丞相想要考较，本宫倒是愿意陪丞相下上一盘。”
夜凌澈说完，便看向高座上的西月帝，西月帝立刻看了一眼太监总管。
“请棋盘，为丞相和太子赐座。”
太监总管立刻应下，随后便吩咐宫人立刻安排，没一会，棋盘和椅子便搬了上来。
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个偌大的棋盘立在大殿中央，以供其他朝臣观看整个下棋的过程。
丞相率先执白棋先行，夜凌澈也未在意，丞相落子之后，夜凌澈想都没想便开始布局。
“这三皇子当真不会下棋，这是什么下法，就这水平，丞相大人想必不出三十子便可以赢他。”
围观的朝臣看到夜凌澈那杂乱无章的下法，立刻认定他根本不会下棋。
就连坐在他对面的丞相也觉得，赢他堪比赢一个三岁孩童。
丞相有意想要尽快取胜，因此越下越是凌厉，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稳赢的时候。
夜凌澈的棋子却开始发生变化，丞相起初还在众人的吹捧之中沾沾自喜。
然而，等他想要将夜凌澈一举拿下的时候，却发现夜凌澈的棋子进可攻退可守，根本就不给他一丝赢棋的机会。
丞相越下越是心惊，这时围观的一些官员还未发现了异常。
“怎么回事，丞相大人怎么慢下来了。”
“是啊，丞相大人，不用给殿下留面子了，快点比完，咱们也好该做什么去做什么。”
夜凌澈静静的听着周围官员的声音，拿着棋子的手不疾不徐的下着。
即便是丞相慢下动作，他也不急，任由丞相如何思考，他也不催。
有时，见丞相举棋不定，他还会漫不经心的看看四周。
丞相越下越慢，额头隐隐渗出汗珠，西月帝饶有兴致的看着掌控全局的夜凌澈，心中甚是自豪。
这时，终于有官员发现不对，吵嚷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怎么回事，丞相大人的棋子竟然不知不觉间被包围了？”
“是啊，三皇子之前看似随意，其实早已经将丞相的棋路算计到了。”
“这也太过聪慧了吧，谁人不知丞相大人棋艺精湛，整个皇都，恐怕无人能及。”
“可是三皇子这才多大，竟然能将丞相大人逼入绝境。”
二皇子对于下棋只是略懂皮毛，随手抓过身边一个懂棋的大臣。
“刘大人，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丞相这棋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