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了很多人
火车完全驶出潮湿的黑土地，一阵鸣笛声响起，车厢与车厢之间的关闭的通道层层打开，其它车厢的声音涌入陆西匀耳朵里。
这些声音杂乱，恐慌，愤怒，甚至不堪入耳，裹挟一股血腥味和腐败的气味，这一切，让她有些作呕，耳鸣。
7号车厢和9号车厢的尸体冲击着她的双目和内心，陆西匀的心里多了一丝悲怆，视线开始迷糊，颅内响起系统管家的声音，“检测到旅行者身体异常，即将采取紧急措施。”
失去意识前，陆西匀看到四个人影正从前面车厢来，看不清具体模样，但可以确定为首的两个正是精神异常的光头和那个穿旗袍带点上海腔的女人。
“旅行者c702，你还好吗？”
“死了很多人。”
陆西匀睁开眼睛，这一次她没有从小屋中醒来，而是躺在在小屋远处的海面上。
身下是深不可知的海，天空是漆黑的夜，除了一轮清月，一无所有。
“是的，不过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旅行者c702。”系统管家语气平淡的说。
“习惯死亡的存在，这听起来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没有等到系统管家回应，陆西匀看了眼夜空，换了一个话题，“这夜晚，比起外面这里似乎太过平静了。”
“玻璃小屋夜色长存，没有死亡，在外面如果痛苦的话，你可以来到这里暂避。”系统管家依旧语气温柔。
陆西匀惊讶于系统管家的人性化程度，“发明你的人知道你和人很相似吗？”
“我能理解你所说的‘人’，大概是生物情感，以及你现在感觉到我可能具备的共情能力，不过这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学习的结果。我的主人留下大笔财富用于完善整个旅行者系列系统，所以我想她一定也能预测到一切的变化。”
系统管家说完放出一个影像，在这个影像里一个穿着科研服，头发有些凌乱，戴着眼镜的女人，正低头用不知名力量拆卸组装一个极为细小的零件。
“dana博士是人类？”陆西匀想过这个人会是各种样子，甚至各种肤色，却唯独没想过她会是人类的模样，一个女性人类的样子。
她似乎突然能理解人形兔极近完美的外表， 以及系统管家温柔体贴的缘由，尽管这是刻板印象，但不可否认，女性人类确实大多比男性更体贴入微，对外表的要求更为具细。
“宇宙之大难免会出现相似之处，主人的星球是第一个因为粒子虫洞毁灭的星球，当然蓝星之所以被选中也和主人有很大的关系，人类的样子会让主人想到故土和亲人。”
“系统先生，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继承了dana博士意志，帮助旅行者更快成长，但是进入意识世界的我不是在逃避现实吗？这似乎有违你存在的原则。”
“dana博士认为精神的存活十分重要，旅行者中有一些生物的精神是系统无法控制的，您恰好处于这批人中的一个，我无法压制你的情绪波动，而您又恰好系统存活率达到了百分之十，所以我才有权利将您带入意识世界暂时过渡。”
现实世界，第7节车厢，光头和女人眼神一示意，身后的下属就立马去搜刮尸体。
搜完尸体身上，其中一人拿出一把刀将尸体额头上破裂的灰晶剜出，一人则把没有灰晶的尸体直接开颅取物，取出一块黑色极小的芯片，看了一眼，失落地把芯片收进一个透明器皿里。
如此到第四具尸体，其中一人取出了一块发蓝光的芯片，十分惊喜，小心放到器皿中，双手捧着朝身后跑去，谄媚地将器皿放到女人手上。
窗外的风徐徐地吹着女人开叉的裙边，露出白嫩的腿，她的眼睛媚媚地眯着，拇指和食指捏起下属手上的器皿凑在眼边，细细端详，“又有一个”
看完，女人将器皿放入额顶蓝色晶体空间内，用手轻打男人肩膀，&34;这运气！不枉我带你来一趟。&34;
“多亏素姐提携，我之后一定会继续努力素姐鞍前马后。”男子讨好地靠近。
一旁的光头眼里漏出一丝嫌恶，“素姒呀，素姒呀，听哥说这种谄媚的小白脸没几个好的，十几年了……唉，你怎么还是这样。”
一旁的下属听了，连忙应下，“杜哥说的是，我还不够努力，日后一定努力提升自己。”
光头听到自己的原本的意思被扭曲，轻笑地说，“你这碗饭倒是端得好。”
女人佯怒，“你理他的话做什么，你在我这里混着再不济也不会混到他手下，他这十几年多少药下去没冒一根头发，这说人的嘴倒是长进了不少，只会揪着前事不放。你别学他，不然秃头了，我可不能要你，继续做事去。”
“是是是，我这就去为素姐继续做事。”
光头听了，解释道，“素姒呀，我没揪着你以前事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又被骗喽。”
“我知道，你就是嘴巴毒，对我的心肠是好的，实在是你的嘴巴太毒，我也忍不得想说你几句，我们两合作这么多年，我又不是不知道。”
光头心里依旧攒着一丝怨气，又不好言语，闷闷地转头看了四周，迈步上前，对自己的下属说，“差不多了，都留给她了，去前面。”
陆西匀隐约觉得这两人貌合神离，看上去双方并没有这么表面这么相信彼此，还有一点有很奇怪，这两人实力这么强，却没有加入到母虫的战斗中。
光头来到带着下属来到第8节车厢，看了一圈，只有一个女性是躺着的，没有躺在地上，而是在另一个女性都怀里，周围站了三个男性护着，他心想大概是舍不得才护着，但这也由不得他们。
光头示意下属动手，采取些武力措施爷夜什么，只要不违背规定就好。
下属刚想动手，一个满身硕大肌肉的人，伸出手拦着，“两位爷，她还活着呢？就是下晕了，还有气。”
光头眼里露出一丝怒气，“探探”，下属听后上前探探陆西匀的脖子 ，转身回到，“活着。”
听此，光头眼里更加不悦，“都活着？…………晦气晦气，走走走，往前面去。”
搜完尸体，穿旗袍的女人碎步跟上，她扫了眼第8节车厢里的人，与光头不同，她没有不悦，更多的是惊讶，所有人都活着。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登上列车的时候，最开始结队的人都死了，只有自己还活着，但也近乎是残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