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灵
空空变出一张黑布，将白骨将军严严实实裹着，藏于空虚之境，阻隔青烟对白骨将军的召唤，这才回头问阿盼，如此是为何意。
阿盼摇了摇头，她还望着青烟消失的方向，面色凝重。
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也过于巧合，其他的，她现在也猜不到。
三人困于千尸白骨阵之中，无论是抵挡，还是破阵，都耗费了极大的法力，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
天将黑，三人急需寻一处休息之所。
三人循着路一直往前走，直到天彻底黯淡，才寻到一处疑似被遗弃的村庄。
此处战事频生，原居于此的百姓早已逃至他处，见不到烟火气，看不见烛火光。
村子本就只有零星的几间屋子，而且这些屋子的房顶透光，屋檐断裂，栅栏破败，杂草丛生。
战争，是上位者的铁骑，却是百姓的噩耗，眼见尸骨遍地，民不聊生。可它却依然踏碎这片土地。
阿盼见眼前这番景象，极为不是滋味。
三人原打算随便挑间屋子对付一晚，却隐约见到前方有间屋子透出了星点烛光。他们寻光而去，在一间破败房屋前停住。
这间屋子被破坏的已摇摇欲坠，而烛光摇曳之间，有一人影在动。
“有人吗？”
空空率先探头问道。
屋子里那道人影先是一愣，些许停顿之后，慢慢从屋中走了出来。
是一位耄耋老者。
三人稍有震惊之感，周围人家都走了，这位老人怎还留在这里？
老人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拄着一根木棍作为拐杖。
智安忙上前搀扶，“老人家，您怎么一人留在了此处？您其他家人呢？”
“死了，都死了。”
听不出语气中的悲伤，也看不出老者脸上的难过，就像是问了句今日天气如何，他便答万里无云一般普通。
“这里如此危险，您怎么不离开呢？”
智安扶老者回屋坐下。
屋中灯油即将燃尽，月光透过房顶上的洞照了进来。桌子断了条腿，便卡在墙角勉强站着，凳子也只有一张，再多也没人坐了。
“我要留在此处供奉山灵。”
老者向着屋中深处的方向拜了一拜。
三人顺着方向抬眼望去，是一张供桌，桌上放了一尊像。
那便是山灵。
好久没有人与老者说话了，他便自顾自地说起来，“很久以前，此地山洪暴发，山灵为救世人，以身体为屏障，阻隔洪水，我的先人才活下来，此后，我们世代都供奉山灵。”
听闻此，空空也学着老者的样子朝着山灵像拜了拜。
“轰——”
雷电落下，屋中霎那间也被照得闪亮。
三人原以为是再普通不过的打雷闪电，老者却说了句，“哎，又要开始了。”
“开始什么？”
空空抓耳不解，见老者不回，好奇心驱使着他跑出屋外。
雷电已停，他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常。
阿盼两人也走了出来，正当三人想要回屋之际，眼前的山连带着地面一起晃动了起来。
老者撑着桌椅，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稳住自己的身子。
屋外的三人还被那阵晃动带的东倒西歪，险些摔倒在地。
晃动减弱，眼前那两座紧靠着的山，却慢慢升了起来，足足升至原来的三倍有余。
“这难道就是山灵？！”空空望着眼前的巨物，嘴都合不拢了。
夜晚视线原就黯淡，现在天空被这两座巨物遮挡，更为昏暗。
“你——怎——么——又——打——我。”
一字一句，极为缓慢地从左边山灵嘴里吐出，他原本侧着的身子，踏了一步正正好对着右边山灵，又震起地面一阵晃动。
右边山灵也不示弱，也一字一句地吐出来，“谁——打——你——了！”
两个山灵对着叫嚣，声音低沉，像是野兽低吼，不过强了百倍千倍。
三人被震得耳痛，却还是好奇他们在说什么，耳朵一半捂着，一半又放出来听着。
见两山灵在吵闹，空空大声对着阿盼两人吼着，“他们该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如果真要打起来，不仅三人今晚没得休息，而且这原本就破落的村庄可能又要面临险境了。
这两山灵自从来到此处，便陷入了沉睡，山灵寿命漫长，千年、万年之后，仍是年轻一辈。光阴漫长，便用睡觉打发，鲜少有清醒的时候，所以与百姓也就安然无恙地一直相处着。
可自从此地陷入战争之后，山灵便被逐渐吵醒。
今日，只是天上那道雷落下之际，劈中了右山灵身上的一块石头，石头又刚好滚落到左山灵脚边，将他给砸醒了，便有了刚才那一出。
听闻右山灵的否认，左山灵缓慢又沉重地怒吼，“你——还——不——承——认！”
边说着，边从腿上剥了一块石头下来，置于脑后，蓄力，准备一击。
右山灵见状，准备侧过身子躲避。
两山灵动作缓慢，都快将空空看困了，竟嘲笑起来，“这么打架，也——太——慢——了——吧。”
阿盼和智安只是微微笑着。
可山灵动作虽缓，威力可不小。山灵身上的石头随着他们的移动，落下了好些，触到地面，便快速地向这些房屋滚了过来。
三人不再专心观战，而是提防着这些落石。
右山灵躲过一击，那块巨石也从左山灵手中脱离，砸到了旁边的一座山上，并嵌在了山崖上。
轮到右山灵回击了，他在身上随意掏了块石头，也砸向左山灵，却被左山灵给接住了。
“哈——哈——哈”
一顿嘲笑袭来。
阿盼却突觉头异常疼痛，他两人还以为是这声音太大，震得阿盼头疼。
可随着笑声停下，头疼仍未缓解。
左山灵把玩着手中的石头，见右山灵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开心。
“他手中的石头，石头一掂，我的头就一阵疼。”阿盼视线没有离开左山灵手上的石头，躯魂有感应，已是能确认那石中有头。
“智安，你扶着她，我去会一会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