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行,这钱一定要还
沈星临属实没料到这两人会一同出现在自家门口。
“外公……您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来自己孙子家还要提前报备?还说你这藏了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沈斯南说得理直气壮,越过沈星临,似乎想要印证自己的话一般,四处瞧着往里走。
沈星临看懂了,这架势显然是听说了什么。
沈辞跟在后面进来,出言解了沈星临的困惑,“助理说你打电话来问银行账号,三叔公进来,正好听到了。”
沈星临什么时候借过钱,还是借钱买珠宝。自从听他提起交了女朋友,沈老爷子便按耐不住想要打探的心,顾念着孙子的想法,迟迟没有动作,一听有这事,顿时坐不住了。
沈星临心下明了,沈辞在外公面前一向言听计从,有关自己的事,更是不可能隐瞒外公。至于荆芥的身份,他也没想瞒着,否则也不会三番四次地找他。
“一家人,钱就算了。”
“不行,这钱一定要还。”结婚戒指当然要自己出钱。
沈辞眉峰微挑,从他着重强调的语气里,听出些不寻常的意味。
“袁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把你要的资料发到我这儿了。”
手机应声响了下,沈星临点开他发来的文件,大致浏览了下。
郝信的家庭背景算是个拆二代,原本是城乡集合部、县城里的普通家庭,靠着政府占地得了些赔偿款,毕业之后创业开了家传媒公司,一路做得顺风顺水,至今小有规模。
沈辞没看资料,大致内容袁强已经跟他说了,其中还有一些不方便呈现在书面上的内容。
这人除了和沈星临就读过同一所大学,其他并无交集,而且当一个男人想查另一个男人,很大可能是因为女人。
整份调查资料最精彩的部分,当属订婚现场被爆出轨这件事,更巧的是被劈腿的未婚妻和沈星临也是校友。
他这位表弟醉心医学事业,很少见他关心其他事情,联想这几次的反常举动,答案不言而喻。
“这种小公司,背后多少都有点不清不楚的东西,你有任何想法,吩咐袁强就行。”
沈星临原本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担心他会继续骚扰荆芥,自己总要知己知彼。现在他知道纠缠不断,是因为荆芥在公司里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但她并不属于公司的员工,也没有任何股份,所以她在这段关系里被欺骗的不止是感情。
沈辞瞥见他面色有异,“这人最近接了个大项目,甲方公司经营状况有点问题,这笔单很可能要血本无归,不过他似乎没有意识到。”
咖啡馆里,前去赴约的荆芥,也听到了同样的话。
“具体情况我不方便说,但你等着看就行了,我怎么可能会把好东西主动让人。”凌觉笑着抿了口咖啡,她看着对面的荆芥,话头一拐,“听说你辞职了,要不要过来跟我干?”
荆芥一惊,她怎么知道?
“你跟郝信出事后,我就猜你会辞职,那个养老的工作一点都不适合你。来我这里,薪资随你提,姐姐还可以帮你收拾渣男,抢走他在乎的东西才是最解气的,所以还有比我这儿更适合的地方吗?”
这一番游说不可谓不诱人,没想到曾经她视为对手的人,居然是最了解她的。
如果早几日,说不定她会头脑一热接下这个offer,搬去沈星临家的这几天,郝信的影子似乎慢慢淡出了她的生活,如果不是看到胡娇的点赞,可能就忘了这回事。
她不想再让郝信干扰她的未来,但进入这行,不可避免地要和他碰上,虽然这份工作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荆芥语气诚恳,“谢谢你的赏识,但我不打算继续做这行。”
凌觉并不意外,她一直很看好荆芥,只是被男人拖住后腿,以她的能力,未来必定会有更好的发展,“你现在有其他打算吗?”
“暂时没有。”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我这儿有个人可以推荐给你。”
……
“你这个面子我给了,回头我让人事联系她。”凌觉看了眼时间,“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荆芥惦记着家里的烤鱼,正要拒绝,看到沈星临发来的消息。
【外公来了,你想回来见他吗?】
荆芥看了看身上的t恤牛仔裤,第一次见长辈不太合适吧,关键她也没做好准备,【还是下次吧,那我晚点回去?】
沈星临猜到她的反应,【好,等人走了,我通知你。】
沈斯南在客厅里转了转,没看出端倪,卧室门关着,他也不方便进去。
直到瞧见摆满了各种餐具以及用具的餐边柜,这才觉出不同,平时厨房都不怎么进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忽然,他用鼻子嗅了嗅,纳闷道:“怎么有股儿子腥味?”
“买了鱼。”
“你买鱼干什么?”
“吃。”
“你会做饭吗?还是有别人做?”说着不停到处瞟。
沈星临颇为无奈,“外公,家里没别人,我做。”
沈斯南以为自己耳背听差了,愣了两秒,见他往厨房走,立马跟了上去。
留在客厅里的沈辞听到厨房里爷孙俩,争论鱼究竟是煎着好吃还是烤着好吃时,知道自己该走了。
“沈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沈斯南随口应了声,沈星临回头看了眼,想叫他留下来,又没吱声,因为知道他不会留下。
烤鱼端上来,沈斯南瞧了眼,有模有样的,拿起筷子尝了口,频频点头。
味道真不赖!
头一回知道自家孙子还会做饭,方才厨房里见他有条不紊地忙活,一瞬间他觉得从前那个有朝气的、有干劲儿的孙子回来了。
逼他做选择,把他调出心外科,无非是不想看他再颓废下去,现在看来他没做到的事,似乎有人做到了。
他知道鱼不是给他吃的,他不请自来,搞得人家都不敢回来了。
沈斯南:“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沈星临:“……”
目前无业。
沈斯南又问:“家里什么情况?父母呢?”
沈星临:“……”
父母也不在了。
几个问题,沈星临都不吭声,沈斯南心里有数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你爸爸的事,外公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老顽固了,条件差些没关系,只要是有正当职业、家世清白、人品好我都没意见,你不用藏着掖着的怕我知道。”
沈星临边吃边说:“没藏,要是真想藏还会告诉您吗?她比我小几岁,小姑娘面皮薄,您总得给点时间吧。”
行吧。
但是没见到人,沈斯南心里跟猫抓似的,不问出点什么不舒坦。
“那是小几岁?”
“小4岁。”
年龄倒是合适。
吃过饭,天不早了,沈斯南识相地没多留。
走之前,瞧见桌上摆着好几包饼干,那是荆芥打包好,打算让沈星临带去给同事。
沈斯南拿起来,看样子,跟上次从老顾那儿拿走的有点像,人家儿媳妇给做的,他没好意思再要,后来让人到外边买过几回,味道都差着点儿意思。
“在哪儿买的?我拿一包。”
沈星临应了声,没在意。
车驶出地库,沈斯南对着副驾上的沈辞问了句。
“你表弟交女朋友的事,你知道吗?”
“他交女朋友了吗?没听他提过。”沈星临确实什么都没说,他个人的猜测又不作数。
听他的口气不觉有异,沈老爷子只好作罢。
心情不甚美丽,他扯开袋子,掏出块饼干,咬了一口。
嚼着嚼着,忽地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