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之常情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来了！”
康大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慕则成身边，还来了句:“可累死老夫了！
再多跑几步老夫命休矣、休矣啊！”
方御史认识康大夫，急忙开口:“康大夫快、快给慕大人看看！他突然昏过去了，我们怎么喊也喊不醒！”
康大夫缓了口气，“放心放心，老夫这就诊治。”
紧接着，康大夫开始把脉、翻眼皮看眼珠，又趴在慕则成的胸口听了听他的心跳，一番操作下，康大夫直起身，还捶了捶老腰，这才看向方御史，“大人放心，慕大人一时气急攻心、气血跟不上才导致突然昏厥，并无其他大事，稍等片刻就可醒来。”
说着说着，慕则成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激动的抓住康大夫，询问有没有办法验是否是亲生子女的法子。
康大夫眨眨眼，有些懵，“慕大人您在胡说什么！
亲生子女由夫所予，妻所育，怎的还怀疑自己的儿女是不是亲生？
慕大人莫不是还未清醒过来？”
慕则成此时顾不上有没有脸，反正他也没脸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那便是要查清楚她二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又骗了自己多少年！
若不是……十八载的绿帽子……
此刻季淑岚听到这话很慌，跪爬向慕则成，“老爷、老爷，妍儿和瑶儿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信任妾身！
若、若……两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老爷，你要为孩子们以后想啊！老爷！老爷！你相信妾身啊……”
又是一脚，季淑岚额角直接磕在桌腿上，顿时流下血来。
她想用两人以后阻止慕则成，但、显然，现在的慕则成已经红了眼。
这种事任谁在这种关头、在这种有可能被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下，在众人看笑话的情况下，更在好几个顶头上司关注下，只想解决此事，一证清白。
若、是他亲生，他还可以挽回局面……大不了休妻便是。
慕则成抓住康大夫的手臂，紧盯着他，压着心里的怒火，咬牙问道:“大夫！可有法子？”
康大夫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还沉思了片刻。
接着，他抬眼看着慕则成，“慕大人是认真的？”
“本官一向认真！”
康大夫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医书上曾记载，生育儿女须夫妻双方共同付出努力，才可得以孕育子女，延续香火……”
就在康大夫打算长篇大论的时候不知人群中谁来了一句:“康大夫，慕大人等的着急呢！您说重点。”
康大夫点点头，“对！说重点。
重点是啊……”
众人全都竖起耳朵。
慕则成更是紧盯着他。
紧接着众人就听康大夫摇着头晃着脑开口道:“古有滴血认亲一法，可检验出儿女是否为亲生。
儿女一身血肉源自父母，血相融者为亲，反之便不可为亲。”
说着，康大夫抬眼看着慕则成，“慕大人可决定好了？若此法一出，你们为亲生父女，届时恐怕两位小姐会对你心中有怨啊！
慕大人可要想好了再决定。”
这话一出，慕则成也在犹豫。
可这时人群中不知又有谁来了一句:“哎！你看见没，慕大人犹豫了！说明啊他还是爱他夫人。”
“那可不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养条狗都知道护家有感情，更何况日日睡在身旁的妻子。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这话说的虽轻，但在此刻却尤为重。
不仅是慕则成听见，连慕玉瑶二人也听见了。
这话，也把慕则成逼上梁山，不得不跳。
慕则成一挥衣袖，“验！”
康大夫转身看向掌柜，特别客气的说道:“劳烦掌柜去取两碗清水。”
掌柜应下，转身走了。
这下围观的老百姓们那眼中都带着光，看戏乐呵、看八卦的好心情光。
可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想晕却在忍着晕过去的季淑岚，这话一出，两眼一抹黑，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慕玉妍两人哭啊，抱着季淑岚哭，又看着慕则成哭，哭他怎么如此不信任季淑岚。
也在哭，他为什么不信她们。
她们伤心了。
不多时，掌柜亲自端来两碗水，放在桌上。
“康大夫，这两碗水取自后院的井中，不知可行？”
康大夫点头，“可以。”
又看向众人，“不知谁身上带有匕首或者小型刀类？”
这话一出，隔壁的黎星一个劲的撇嘴，“小姐您看黎落好腹黑！明明她自己带有银针，她非得还找匕首！匕首多疼呀！她好坏哦～”
慕卿羽瞥了她一眼，“你把你那嘴角压下去再说。”
“嘿嘿～压不下去、压不下去嘛～”
人群中，有懂事的人还真拿出一把匕首来，“康大夫您看这可行？这是我刚买的小匕首，打算送给我儿子雕刻用的。”
康大夫接过，“很好，这匕首不错呀！够快！
慕大人，你们谁先来？”
“本官先来。”慕则成上前一步，接过匕首，走到桌前，一咬牙一狠心，嗞……一道破皮特别特别浅的小口子在他食指上出现。
他各在两个碗中使劲的挤了一滴血。
多一滴也没有。
接着他看向慕玉妍和慕玉瑶，用着不容置疑和不可反驳的命令吩咐她们赶紧动手。
就在两人哭的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在手指上轻划了一道小口子，血即将滴落的时候……
慕则成在心中祈祷，“妍儿、瑶儿为父挣回颜面的事就……”
还没念叨完，慕玉妍的血滴在碗中，如同各自为界，丝毫不相融。
他心里念叨的话也不用念叨了，急忙看向慕玉瑶滴落的碗中，“轰”的一下，慕则成两眼一抹黑又昏了过去。
他昏了什么也不用管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慕玉妍和慕玉瑶还清醒着。
接下来，她俩承受着众人的议论和鄙夷的眼光，也恨不得自己昏了过去。
更想不明白也想不到，她们为何不是慕则成的亲生女儿？
又转头看向昏过去的季淑岚，眼中心里全是埋怨、是怪罪、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