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树底下的小蘑菇
张晓佳眼神不再无辜，逐渐染上凶狠，面目狰狞，蓄力扑向顾疏桐。
顾疏桐没有放在眼里，一个闪身干脆利落，一只手抓住张晓佳的脖子慢慢提起，力道一点点收紧。她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但是张晓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失去了一切血色。
张晓佳双腿在空中用力乱蹬，双手努力扒开顾疏桐掐住她的那只手，无济于事。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双唇微微抖动，透露出无尽的惊恐。手上力气越来越小，呼吸变得艰难，这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敢再招惹顾疏桐。
“下次造谣的时候考虑一下自己是否承受得住后果。”
顾疏桐手一松，她第一次切身体会什么叫重获新生。
整间宿舍只剩下张晓佳嘶哑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声，王招娣早就被吓成雕塑，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俩人看着顾疏桐的眼神染上惧怕，她没有丝毫变化，就像刚刚只是吃饭喝水一样日常，眼神无波无澜。
张晓佳瘫在地上，心想：明天，她一定要把今晚的事告诉所有人！顾疏桐有暴力倾向，脖子上的勒痕就是证据！
顾疏桐再一次擦干净手，若无其事地打开医书开始学习。她本来也只是为了震慑她，省得老是被‘苍蝇’嗡嗡嗡烦死。
半夜，原本应该因为今晚的事情而睡不着的俩人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幽暗的宿舍里燃烧着只剩一半的不知名香，烟雾弥漫，却没有味道，伴随着王招娣的轻鼾声，飘荡起伏。
顾疏桐爬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罐未贴任何标签的药膏。
张晓佳陷入熟睡，可能因为刚历经完死亡的感觉，她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冒着冷汗。
月光透过窗台，打在张晓佳的床帘上，缓缓映出一只手。
床帘被打开，黑影压在张晓佳上方，那只手渐渐靠近脖子。
一缕药香味袭来，黑影在给张晓佳擦药。
搞定！睡觉！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顾疏桐是一个人去的，依旧踩点到。
季浔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今日份军训开始。
操场上是操练的口号声，整齐划一，气势十足。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们这个班很多人都有了自己聊得来的同学，休息时间便已经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张晓佳仗着自己干的事还没被别人知道，率先跟站在自己附近的女生打好了关系。她也想拉拢王招娣，但是王招娣并不买她的账。
“晓佳，今天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走？生你气了嘛？”
张晓佳并未回答，只是那沉默的表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们跟顾疏桐并不熟，但是跟张晓佳还聊过天吃过饭觉得她人还不错，所以更相信她。于是纷纷安慰，“没事，你看我们班都没有人跟她一起玩！连你宿舍那个都没跟她走一起。”
几人围绕着顾疏桐聊了有多久，距离她们不远处的顾芷岚就停留了多久。
背对着她们的顾芷岚唇角微勾，手指轻抚放在面前的资料。
季浔待在休息室透过窗户看向树荫底下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连总教官跟他说话都没有听见。
“季浔，季浔？”总教官加大了音量。
小姑娘一个人坐着看起来真像一颗蘑菇，季浔心想。
直到眼前挥了只手，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咳，没事，发了会儿呆。怎么了？”季浔收回目光，正色道。
“喔，我就想问问你结束这次军训后，你回队里还是把你剩下的年假休了？你家两老可是希望你能离他们近一点呢。”
“服从组织安排，我会抽时间回去看望爷爷外公的。”
季浔想到家里整日拌嘴的俩老头，目光柔和些许，或许今晚可以回去看看他们。
自从他入了京城的部队，爷爷和外公立马就把家迁到了京城。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女声。
“你好，我是来给老师交个资料的。”一身白色连衣裙搭配着微卷的长发，来人正是顾芷岚。
她今天碰到相识的师弟说要送资料到这间原本的办公室，如今变成了教官们的休息室。那个师弟一直暗暗喜欢她却不敢表白，还以为她体谅他跑太多办公室，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她在进门前便整理好仪容，嘴角的微笑都是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多次后确定那个弧度能让她笑起来更好看。
一众教官导致这间满是臭汗的房间顿时迎来一阵芳香，是女人的香水味。
顾芷岚把资料放好到办公桌上，特意绕另一边走过。
素手撩起长发，风一吹便把发梢精准地略过季浔的肩上，她没有停止脚步，对众人点头示意后便离开。
她走后，刚刚寂静的办公室瞬间炸开锅，活像一滴水花溅入油锅。
季浔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拍了拍自己的肩上看不见的灰尘。
他小时候被小疏桐带到有点小洁癖，不知道会不会‘雪花’蹭到他衣服。
顾疏桐叼着根狗尾巴草，心里还在默背药理知识。
发散的眼神突然聚焦到顾芷岚身上，这次她的脸上没有挂着常年的假笑，笑的十分甜蜜憧憬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得意。
这是发春了？
这个表情，她小时候偷偷跟着师父跑到吴家村里撞见寡妇和坏村长提着裤子从玉米地出来的表情一模一样。
说到师父，这次他又会扮演什么角色出现在她身边？
从她回到京城后，她便撞见过小学门口卖冰糖葫芦的老年版蔺云安，打扫学校落叶的清洁大婶版蔺云安，温文尔雅的代课老师版蔺云安等一系列角色扮演；每次出现被她认出来后他就消失不见一段时间换个身份。
她想，消失那段时间可能去学习新技能了吧，以便下一个角色扮演的更逼真。
现在她也会识趣地不拆穿他的身份，就当做是师徒之间奇葩的联络感情方式。
此时正在跟新疆帅大叔学习烤羊肉串的蔺云安动动鼻子后背过身打了个喷嚏，调料粉撒多了真的呛鼻，蔺云安心想。
他得克服这个困难，不然谁会吃他烤的羊肉串，全是他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