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她们要分家
“快来人啊！我们赵家怎么出了一个白眼狼！”
“作孽哦！侄儿媳妇居然把自己大娘卖掉换粮喽！大家伙儿快来评评理啊！”
几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王翠花就由儿子搀扶着，站在叶桑不远处嚎啕大喊。
瞅着村里爱看热闹的聚过来，王翠花又顺势打起苦情牌。
“叶桑！我们赵家是哪里对你不好么！我这个大娘又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居然找人卖掉我！想让人家吃我的肉，扒我的皮！”
“要不是我儿子有力救我，我怎么能活着回来……”
王翠花说得泪眼婆娑，哭得越发凶猛。
村里有好事者见王翠花灰头土脸，脸上手上有被人打过绑过的印痕，纷纷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有力他娘，这外来媳妇儿要是真把你卖了，就是有娘生没爹样的，还不如一条狗！抓紧处理了吧！”
“对，留不得！这不就是自己家的畜生咬主人么！不识好歹的东西，不打死也得卖掉！”
王翠花要的就是众人同情她，好逼着二房卖掉叶桑出气。她用袖子擦着泪，点头附和时狠狠瞪了叶桑一眼。
叶桑瞪了回去，话语略带不屑：“你说我卖掉你，有什么证据么？”
王翠花没想到叶桑还会如此硬气，不由得想起昨晚叶桑那双似要杀人的目光，身子后退一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驳。
见她不说话，叶桑扫了一眼第一个开口的村民。
“大麻叔，我看你脸色惨白，腰膝酸软、两腿无力。还是先去看个大夫，治治你的阳虚，也好能早日得子！”
“你……”赵大麻娶了媳妇没孩子，叶桑说的症状他都有。脸上顿觉无光，气急败坏离去。
“还有你们，就算我真把大娘卖了，想处置我也归爷爷做主！”
叶桑又冷眼扫了那几个围在四周看热闹的村民，回怼道道：“你们一群外人，不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倒有心情管我们家的闲事。”
众人吃瘪，第一反应是想骂回去。
可一盏茶后，村里便又要开始今天的逃荒路程，众人没什么时间管别家闲事，不少看热闹的人就散了。
赵有力见人要散了，顿时慌了。他还没让叶桑得到报应，怎么能让众人离开。
“大家看，叶桑承认了！就是这个臭丫头卖了我娘！”
王翠花也不甘示弱，眼瞅着人群散了，抓着从远处赶来的赵二爷同媳妇李氏大哭大闹。
“今天你们二房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没办法一块儿过了！分家！”
李氏刚听到声音就跑了过来，她气还没喘匀，听到王翠花又要闹分家，气不打一处来。
“大嫂，叶桑她病了这么多天，爬都很艰难，怎么可能卖掉你！”
“对啊，大嫂。叶桑要是有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你骂就好了。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说什么分家呢？”
赵二爷安抚道。
父母尚在，要是因为他们二房的缘故分家，他们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她都亲口承认了，有什么好说的！要么今个儿把她卖了补偿我！要么就分家！”
王翠花喋喋不休，丝毫没有退让。
在她看来，赵家二房两口子年事已高。大儿子是个瘸子，媳妇还在孕期。二儿媳妇是病秧子，还有个赵三芦赵四谷两个小拖油瓶。横竖一家七口，没几个中用的。
而她家虽然大儿子当兵、小儿子懒惰，可男人会打猎，两个女儿加一个儿媳也都能干活，未来一路上出力的都会是他们。
如今得了那满满一麻袋粮食，凭什么要接济二房这一家老弱病残。
“大嫂，叶桑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我们二儿子赵宸当兵前也嘱托我们照顾好叶桑。至于分家，更不行了，要不……”
赵二爷往前走了一步，示意媳妇李氏把叶桑拉回去。
逃荒没几天，王翠花也不是头一遭说分家了。
上次借着叶桑病了，私下里跟他提出分家的由头，将一路上的脏衣服丢给了二房来洗，还要走了媳妇李氏的唯一嫁妆——一根银簪子。
这一次说分家，又没有惊动父辈。无非是借着由头，想再占他们家一些好处罢了。
“不分家也可以，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见赵二爷上钩，王翠花心里一阵窃喜。
“要不这样，为了让大嫂你消气，我们家这辆小推车给你……”
赵二爷叹了口气，为了不分家，为了护住叶桑，只能他们吃亏了。
“慢着！”
眼看着王翠花的奸计就要得逞，叶桑缓缓走过来，挡在了赵二爷跟李氏身前：“大娘，你说了这么多，那我问你，我卖你所得的粮在哪？”
不提及那袋粮还好，一提起那袋粮，赵有力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叶桑，你不会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吧。实话告诉你，我昨晚就把那袋粮拿回来了，我现在就拿来给大家看。”
赵有力说着，果然将一个麻袋从不远处扛过来。
“怎么？叶桑，怕了吧！要是打开是粮食，二叔要卖掉你，小推车也要补偿给我们，还要再加两个箩筐！”
赵有力得意的晃了晃头。
“那要不是粮，怎么说？”
叶桑望着那一麻袋米，眉头轻挑。
“不是粮，我们给你一辆小推车！”
因为证据早都检查过，赵有力十分大胆。加上他昨日被叶桑戏耍了一番，恨不得马上扳回一局。
叶桑不急不慢蹲下去，她用手搓着脸蛋，手掌刚好盖在脸上的那道伤疤上，笑着望向众人。
“不仅如此，你们给我们一家道歉，还要赔还我娘一根银簪子！”
“正好几个邻居也在，就请大家做个见证吧！”
赵有力求之不得，马上应下：“好啊！就让大家伙做个见证！”
说完他飞快的从叶桑面前将麻袋拖过打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他娘真是聪明，本来卖掉叶桑只有半袋粮食。
现在，他们家不仅平白多出一袋半的粮食，还多了一辆小推车。
他明天就能去红红家提亲，把红红娶到手了！
王翠花也喜上眉梢，虽然昨晚她吃了不少苦头，但能把儿子的婚事搞定一半，还能顺手收拾叶桑这个小贱人，怎么想她都不觉得亏。
“哎，怎么都是米糠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王翠花跟赵有力的笑容僵在脸上，定睛看去，只见那原本装着粮食的麻袋，居然全都变成了泥土。
“这……这怎么可能……”
两人将麻袋里的东西如数倒在地上，除了那些上面的那些米糠，下方居然全都是随处可见的土：“米呢？”
怎么会……
“有人！绝对有人偷了我们家的粮食！”
王翠花骂骂咧咧道。
“王翠花，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邻居偷了你的粮食？”
那几个看热闹的，听出了弦外之音。你一句，我一句，就差跟王翠花打起来。
“大娘，我们也该算下总账了。你们拿不出证据，小推车跟银簪给我们，也要给我们家道歉！”
见闹得差不多了，叶桑不急不躁开口。
她昨晚利用空间商城，买了半袋子泥土，又买了半袋米放在泥土上层，装了满满的一麻袋，就是为了让两人上钩。
现在计划奏效，早就趁着刚刚下蹲的功夫，将那半袋粮放回空间，换成了米糠。
她就要让这两人，把原本属于二房的东西都还回来！
“粮不见了，也不能证明叶桑没有卖我！凭什么道歉，还给你们东西？”
偷鸡不成蚀把米，王翠花胡搅蛮缠起来：“我看直接分家得了！”
“分家就分家！哪怕饿死，我们二房也不会再让你们使唤压迫！”
李氏终于忍不住了。
逃荒这一路上，她连带着孩子本就受王翠花的压迫许久，刚刚又亲眼看到王翠花耍无赖，哪里还能忍下去。
叶桑搀扶住婆婆李氏：“娘，我们不会饿死的。”
她有空间商城，医术傍身，全家都不会饿到。
“谁要分家？”
也是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