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八）

    天凤三年春节刚过，大街上鞭炮烟花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李世民就撕毁了《大名府盟约》，打破了宋金之间仅仅维持了两个月的和平，全面对金宣战。

    这一次朝中再无反对的声音，王御史的事情让官员们明白了他们的官家有铁血手腕说一不二，再者他们和金确实血海深仇，年前他们一路胜仗，也该一雪前耻了。

    留在前线时刻准备着的军队立刻响应，围攻大名府，金人仓促应战。

    金人本来也没指望靠一纸盟约维持和平，毕竟撕毁合约这种事情他们早做惯了，只是没想到二帝如此没用，回去连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

    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刚刚在李世民的强势镇压下平息下来，军中却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执。

    岳飞因为很得李世民看重早就引起一些有心人的不满，他建功不少，升迁也很快，但到底年轻，官职并不高，李世民回朝后他就遭到了杜充、王彦等人的针对打压。

    两军在大名府僵持不下，宋军商量战术时，决定四个城门同时攻打，实际上着重攻破北城门，其余皆为佯攻吸引敌军火力。

    杜充运作之下把攻北城门的任务交给岳飞所率的岳家军，并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内必须破开城门。

    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开始岳飞就一筹莫展，《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战对于进攻方容易造成较大伤亡，甚至可能因为一座坚城久攻不下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整个战局扭转，攻城本就不是上选，他原本是反对首战攻城的。

    只是杜充等人以大名府为大宋四京之一，其意义非凡为由，开战之初就选择攻城，加上大名府确实是兵家要塞之地，战略意义也极为重要，他便没有强烈反对。

    但若是首战失利，对士气而言是极大的打击，没有人承担得起这个罪责，担任主攻队伍指挥的他肯定会被推出去，到时就算官家有意偏袒，他怕是也免不了责罚。

    强攻不是上选，思虑良久，岳飞决定采取穴地攻城法。

    他部下有大名府人，偶然之中得知城外有一条暗河可以直通城内，只是现在天气严寒，地下暗河情况不明，危险性太大，得先派人探探。

    就在岳飞挑选数名水性好的精兵打算让他们先去探路时，城里有人出来了，点名要找岳飞，岳飞让人把人带来了。

    来人自称刘大牛，走进营帐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 ，激动中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太明显的抗拒。

    “岳将军，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有个弟弟叫二牛，前两年投效在您的麾下，传信回家的时候没少提起您”。

    刘大牛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怀念，人也放松下来，继续道，“当年我兄弟二人都想从军，只是家中尚有老母幼子需要照顾，最终抓阄决定我留下，我恼得一宿没睡……”

    岳飞朝身边的副手使了个眼色，副手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岳飞对刘大牛问道，“那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是来寻你弟弟的？两军交战，城中戒备森严，你是如何出城的？”

    “瞧我，说起这些来倒把正事忘了”，刘大牛抹了一把有点泛红的眼眶，瓮声瓮气地道，

    “城中有一条暗道直通城北五里外的义庄，我正是从暗道偷偷出城的，此次出城就是为了告知暗道所在，助您破城。”

    “此事干系重大，你所言可属实？”

    “自然属实，小的哪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刘大牛道。

    此事副手又悄悄进来，在岳飞耳边低声道，“大人，确实有刘二牛此人，也确为大名府人，只是在凤翔府攻城战中牺牲了，因两国交战消息闭塞，家中许是还不知情。”

    岳飞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看了看似乎并不知情的李大牛，并未说明此事，而是接着问道，“这暗道你是如何得知，除了你还有谁人知道？”

    李大牛面上带出几分尴尬和伤感，回道，“大人，小的年轻时候不懂事，也曾经过过两年游手好闲的日子，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暗道正是当年和几个兄弟搞出来的，这些年金人作乱，如今只有我一人还活着了。”

    “原来如此，这暗道通往城内何处？今日可能带我去看看？”岳飞道。

    “暗道出口正是在当初一个兄弟家后院，后来他一家都被金人所害，如今院子已经荒废了，我现在就可以带您走一趟”。

    “那这就走吧”，岳飞当机立断，如果这刘大牛所言属实，走暗道比走水路要安全方便的多，他决定亲自去探探情况。

    “大人……”副将有点担忧，试图阻止，岳飞摆摆手示意副将不必多言，他确实是最佳人选，一个人行动要方便灵活许多。

    再者他有系统帮忙，就算有问题逃出来的机会也比别人大得多，就这样岳飞叮嘱了副将几句，就跟刘大牛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