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果咒
十几天前
“四海哥，你那柄剑好霸气，哪里来的？”升渊堂演武场的休息区，尹江和四海一块躺在树荫里。
“葬仙洞里捡来的。”四海不冷不热地回道。
“对了，四海哥，你在葬仙洞到底遇到了什么？”尹江好奇。
“小孩子少打听。”四海吐掉嘴里衔着的狗尾巴草。
“四海哥，别那么小气嘛，你看，我刚进升渊堂就是你带着我，我可是你最忠诚的跟班！”尹江油腔滑调地说道。
“少来。”四海不耐烦地轻拍了尹江一下。
“四海哥，给我讲讲呗，我明年也要和堂主申请去葬仙洞，你提前给我讲讲呗。十块下品元石！”
“哎呀，烦死了。成交！”四海脸上浮现坏笑，故作不情愿地接过尹江手里递来的元石，然后给尹江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葬仙洞，是一个山洞，或者说，只是一条通道。一条通往葬仙原的通道。据说，岁元界通往葬仙原的通道不止一条，只不过奉先城附近这条形似洞窟，被人们命名为了葬仙洞而已。
元师进入葬仙洞之后，会被随机传送到葬仙原的一处位置，可能是温暖平和的草甸，也可能是妖兽出没的山林。总之，全看运气。
传说，葬仙原的中央区域藏着一样东西，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我本来没想过自己会进去那片区域，毕竟，葬仙原中央区域是一座高山。”
四海说起这话的时候，情绪突然变得很低沉。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高山，它就那么突兀地在平原上出现，拔地而起，壁立千仞，孤独地像是被人随手放到葬仙原的一样。而山顶，是一座宫殿，一座废弃的，快被风霜抹去痕迹的宫殿。我最终没能进去宫殿内部，哪怕那座宫殿快被风雪掩埋，但依然有强大的禁制阻止任何人的进入。
我也是在那座宫殿的外面遇到了那个亡魂。”
“亡魂？”
“是一个肉身死了五千年的灵魂。他找到我的时候，灵魂之力快要消散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这样久。
他是五千年前来探秘的一位度魂师，或许，只有度魂师的灵魂可以坚持五千年这样久。”
“然后呢？”尹江完全被四海讲的吸引了。
“我当初因为自己进境缓慢，一直想去里面寻找机缘。我本没资格去的，但当时被欲望蒙了心，一心想赶上李进山。然后，不知道是命数还是巧合，我被一群妖狼追赶，当时的我根本不是对手，只能逃跑，最后误打误撞到了中央山峰的脚下。
那个亡魂仿佛在等我到来一般，他引领我来到中央山峰的山脚下，让我挖开一处地方，找到了这柄黑色巨剑。
亡魂说，这是一柄化生境的剑。
这代表着这柄剑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圣皇。
亡魂说，如果我能以自己的命格立誓，并用精血饲喂这柄剑，便可能获得它的认可，成为剑主。
我当时不该贪心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我身上。但变强的诱惑使我照他说的做了。
之后我才知道，这柄剑被人施了诅咒，名叫因果咒。而我以命格立誓，以精血饲剑后，获得的不是什么剑主之身，而是一种契约。
我因贪婪而得，便得厄运之果，直到找到它的下一个饲主。
原来，那位度魂师也是一位受害者。当年他意外获得这柄剑之后，厄运让他在下山的时候跌下山崖，在我们相遇的地方摔断了脊柱，没过多久便死去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死后的他灵魂被巨剑束缚，无法进入魂墟。
度魂师的灵魂不得安息 ，但他也解不了因果咒，只能以其他方式，让这份和他有关的因果结束。于是他凭借自己的能力，给黑色巨剑施加了对赌咒。
咒文的大致意思是，如果第二个人上当，黑剑便要放度魂师的灵魂自由。
但仅仅有觉醒境的度魂师力量太弱了，他赋予这个咒语的赌约只能是时间，因此，这个对赌咒花了五千年才生效，而我便是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度魂师的灵魂获得自由，奔向魂墟，我却因此携带了厄运——无论我如何努力，进境将变得极为缓慢。或许是因为我和李进山命格相同，他也被我连累，受了厄运的影响。”
“永远都摆脱不了了吗？”
“或许有办法，但我不知道，我这一生，永远走不出升渊堂，也永远不能知道了，我希望，就让这个诅咒到我为止，以后不要有人再上当了。”
“四海哥，你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啊坏人啊，我就是个普通人，有自私的时候，也有旷达的时候，我的天赋在元师界中是最差的那一类，如果有任何机会变强，我也可能不择手段，没那么圣人，也没那么败类。”四海在说这些的时候望向演武台的方向，那无所谓的眼神中又像带着欲望，麻木又清醒。
也是从这次谈话中，尹江知道了这柄黑色巨剑的秘密。升龙会开赛前几日，尹江思来想去，如果要想战到最后，这柄剑是唯一可能帮助自己越境界战斗的东西。
如果这柄剑真的是化生级，即便没有与之相配的高阶元师，剑本身的强大已经可以对战斗起到扭转局势的作用了。
回到斗法场，所有人都为尹江手中握住的那把黑色巨剑震惊，因为太过巨大，和尹江的小身板相比很不协调。
只是，包括无忧门的长老柳传笙在内，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位见过化生级的兵器，所以没人能看出那柄黑剑的品质。
谢晖超强的一击竟然被这样抵挡，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疯狂，直接元力外放，手持狂鲨弹跳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劈斩下来。
元侍境的实力在此刻显现，哪怕谢晖只是元侍境一重，在元力强度和总量上依然对尹江碾压。元力流如洪水般倾泻而来，伴随着狂鲨的剑气。
尹江举起黑色巨剑再次前挡，狂鲨的剑气在接近黑色巨剑时泯灭。但那元力洪流依然越过黑剑，朝尹江席卷而来。
尹江的内甲已经破碎，觉醒境的尹江几乎以无防御状态在迎接谢晖的元力冲击。然而，事情再次出现了意外。
人们预想中尹江被狂暴的元力摧毁的情景并没有上演，当那元力冲击击中尹江的时候，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卸掉了这股强大的元力冲击，甚至连尹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虽然已提前用元力护身，但感觉得到那层元力护罩瞬间便破碎了。
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尹江脖颈上戴的黑色指环光华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