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书信
“洋洋，说出口你可别见怪，先前你与霜儿聊的，我都听到了，谢谢你能解开霜儿的心结。”
张洋摸了摸鼻头，“没事的林爷爷，林霜怎么着也是我朋友，我就多说了几句。”
“哦？只是朋友？”林海一脸玩味的看了眼张洋。
“真对我家霜儿没想法吗？”
张洋停下脚步，一脸认真地看着林海，“有的林爷爷，但是，我不太知道该怎样去做，而且我这样说您可能会不高兴，在我心里，更多的是瑶瑶。”
林海摇了摇头，继续缓步向前走，“无妨的，只要你对霜儿好，霜儿也愿意的话，我真的没有意见。”
“我还记得霜儿小时候，可是相当顽皮捣蛋的，每天挂着笑脸跑来跑去，可自从她父母出事以后，我就没怎么再见过她笑了。”
张洋问道：“林爷爷，您没想过去解开林霜的心结吗，我感觉”
“感觉没多难是吗？”林海摇头笑道，“霜儿所失去的是父母，而我呢？”
张洋心头一颤，“林爷爷！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些，我，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的。我不去说，一是因为我没有立场，我心里的苦楚，其实并不比霜儿少，甚至更多，但是我毕竟是个老家伙了啊，不会表现出来罢了，所以，要我去开解霜儿，我是真说不出口的。”
说到这里，林海眼睛微眯，“其实能解开心结，最为重要的，还是人。”
我？我怎么了张洋心里首次开始有点慌张。
“霜儿她很喜欢你。”
张洋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我印象中，与她没见过几次，根本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为什么喜欢我。”
林海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年少时的懵懂爱情，是最不需要理由这种东西的。
他会很奇妙的突然诞生，然后在心里悄悄扎根，汲取你的养分偷偷长大，等到你发现他时，往往都为时已晚。
这种没有任何目的性的感情，真的，很好。
很快，两人走到了门口，送走张洋后，林海亲自关好自家的大门，熟练的合上扊扅，向住处走去。
硕大的宰相府，林家唯一的老人。
曾经就是这样，只不过那天整个林府满是缟素，林海亲自送走前来吊祭的宾客后，独自一人关上自家大门，与已经哭成泪人的林霜一起守灵。
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海回去时路过客厅，发现林霜还未休息，只见她正趴在桌子上，纤细的双手拨弄着自己的紫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霜儿，想谁呢，笑得这么甜。”
林霜急忙回头望去，看到林海站在门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当，当然是想你啦爷爷！”林霜立马开口说道，只不过虽然不暇思索说出来话，语气却是格外的虚。
“哦？这样啊。”
“嗯嗯！”
林海冲林霜拜了拜手，“拉倒吧，你这妮子什么心思我能不清楚？早点休息吧，我可不管你了。”
林霜突然站起身来，“爷爷，我，我不会给您添麻烦吧。”
“能有什么麻烦傻丫头，大胆去做就是了，你想做的、想争取的，只管往前冲，知道吗？”
林海走到自己孙女身边，抬起手放到她的头上。
“你跟洋洋啊，慢慢相处，能处成什么样，全在你俩，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只要你愿意，爷爷都同意。”
感受到头上的温暖，林霜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爷爷”
“好啦，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困，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望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林霜头一次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那道背影，绝没有如今这么佝偻。
第二天清晨，自从拜师以来，头一次没有练拳，因为一大早，魔族就派人送来了书信。
刚听到消息时，张洋甚至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
徐夫子则是直接气笑了，咬牙切齿地骂了半天，然后直接让来告知这一消息的石磊，再去将所有人都喊到北部城头。
时隔一天，张洋就这样，再一次踏上了这里。
前天的硝烟已然不见，地面上的鲜血也早被冲刷干净，如果不是有大批守军在维修着守城弩与破损的城墙，张洋甚至都会怀疑前天只是一场梦罢了。
张洋和徐夫子是最早过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徐夫子忍不住感慨道。
“一天就被打成这样咯，再多打几次，就算赢了，老子几百年的苍狼城，又还能剩下些什么。”
张洋立马说道：“不能不打！”
“嘿。”徐夫子笑了笑，“臭小子，还用你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今天魔族送来的书信上写的明明白白，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可以撤军，但是时间本源，必须交还给他们。
作为时间本源的载体，如今羸弱的曦瑶根本无法掌控，也正是因为如此，仅仅是封印破开，她便已昏迷不醒。
如果抽出时间本源，曦瑶，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洋反应那么激烈的原因。
徐夫子忽然看向一侧的城头，开口说道：“而且还有一个最不可能答应的人在那里呢。”
张洋顺着徐夫子的目光望去，是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上官红。
“上官阿姨！”他高声喊着跑了过去。
原本正站在城头，冷漠地注视着魔族大军的上官红，转过头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张洋，牵强的笑了一笑。
“是洋洋啊，不错，都淬体境了呢。”
张洋嘿嘿一笑，“还好啦。”
“上官阿姨，您在这里做什么啊？”
上官红的面色骤然阴冷，缓缓吐出两个字，“讨债！”
“你讨个屁！”徐夫子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强行破开封印，弄的自己神魂差点烟消云散，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你还想着讨债？魔族欠下的债要是能这么好讨，老子和几个弟兄们还至于打这么多年？”
张洋这才注意到，上官红的脸色格外的苍白，用神魂去感知了一下后，发现她气息也是十分虚浮。
“上官阿姨，你”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现在只知道，城外有人要杀我女儿，我唯一的女儿。”
上官红的语调十分平静，但是眼神深处有着冷冽的寒光，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头竭力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狮。
今天一早，天色微亮时，魔族派使者送来书信，说是送，但就是随意的扔在了城头罢了。
然后魔族使者将内容足足念了三遍，直到被缓步走来的上官红给徒手掐死。
随后，上官红就一直站在这里，守护着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