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章美式招呼
喝雨水这种蠢事，他小学时就没少干，一直都没事。
直到那天肚子疼得打滚，他便记住了雨水中那股让人不适的金属味道。
那个时候，大概是因为招商引资的关系，老家镇子上刚刚出现了很多水泥厂或者别的什么说不上来的厂子。
厂子的细节也说不清楚，就是一旦进入那个区域，气味就会变得很刺鼻，厂房外面纠缠的管道，沾满了形状十分不自然的浮尘。
而对于还是小孩的他来说，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些宛如巨人一样的烟囱。
它们漆黑的呼吸，让雨水变得苦涩了。
但那是现实世界，当年青山绿水的家乡变成这样，让人有点无可奈何。
可这里是游戏！
在游戏里模拟这种东西，意义何在，目的何在？
他疑惑地对悠然说：
“你不觉得，这个游戏从各种方面上来说太过真实了吗？”
“雨水中有股苦涩的味道，这是污染所带来的重金属味。但话说回来，一个网游真实到了这种无谓的地步，你不觉得很离谱吗？”
“真的有公司会在游戏无关紧要的细节上，如此浪费经费吗？他们难道忘记了暴雪在泰坦项目失败的教训吗？！”
“我不明白这实在太可疑了。”
丧明的话，并没有让悠然心里荡起多少波澜。
但既然自己已经尝试过登出，证明群主不是把自己拖进什么刀剑神域后，丧明的担忧，大概只是某种文青病犯了。
超梦毕竟是种新技术，微软钱多烧的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要是被丧明拐入阴沟，疑神疑鬼起来，那岂不是很丢脸。
“你想太多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看起来是vr的东东，实际原理跟和vr一点关系都没有，它的工作原因可能是在抽调你的潜意识，你尝出来的，其实就是你记忆中的味道，因此才会觉得一模一样呢？
“白头鹰的富人们，投资如何把意识转移到电脑上的研究已经很多年了，目前的技术，能做到这种事很奇怪吗？
“至于群主嘛，他要么是早就脱离了新手村，在高级地区疯狂练级，打算等我们沾沾自喜的时候跑回来血虐我们，满足他那畸形的好胜心。”
“要么是投奔了另一个势力，铁锈联邦或者象牙共和国之类，需要我们做内鬼到时他只需要呆在群里看我们吹水，就能料敌于千里之外。”
丧明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确实很像是群主能做得出的事情啊。
好恶毒啊，明知他们一定会忍不住在群里向那群拿不到内测名额的倒霉蛋们晒图的。
罢了，反正是内测，那么认真干嘛，玩得爽就好了。
他干脆撑起手肘，欣赏起悠然那秀色可餐，又略带羞涩的脸蛋。
她是在努力无视自己的视线吗？
真可爱
就在这时，悠然竖起了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嘚嘚！嘚嘚！嘚嘚！”
什么鬼，这不是雨声！
沉重且有节奏的脚步声在附近响起，让悠然和丧明表情都为之一凛。
拉住刹车把，嘎吱一声停下摩托，土路被这漂移一样的动作划出一条深深的u型凹痕，泥水四溅。
小心地摆动着车头，悠然用强大的探照灯搜索着周遭，光柱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四周。
顺便一提，这辆跨斗摩托的车头灯用的不是电，也不是火，而是一团悬浮在摩托车灯罩玻璃罩内的光球。
之前测试车灯的时候，在启动的那一瞬间，悠然就明白这玩意是名为魔法的东东。
虽然说在游戏里，这是必然存在的东西，但是在感官过分真实的情况下，这一切真的让人感觉到非常奇幻。
其实出城的过程中，悠然认真观察过后，她就已经确定了这是个连交流电都没有发明的世界。
考虑到电气化程度之低，做出来的直流电电池体积肯定没法看。
多亏了还有魔法这种东西，她才能在这样的深夜里看清前方。
不然，提着油灯的话，这仗就没法打了啊。
另一方面，丧明也打开挎斗车门下了车。
【人造人】t1技能【黑暗视觉】，是让他之前伏击悠然成功的最大原因。
但现在车头强悍的灯光干扰了这个技能，得他现在根本看不清前方
他必须重返黑暗。
躲到一棵大树后，撩开左边的长刘海，那一直蛰伏在黑暗的左眼，马上就适应了这漆黑的环境。
竖起耳朵，专心筛选着雨滴声音下纷乱的反馈，被重重树干遮挡的沉重脚步声，变得清晰的一瞬间。
丧明果断地抬起了枪口，火光迸发！
“砰！”
“咩！”
这惨叫是羊？！
“等等等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的小黑！小黑乖，不痛，我摸摸，哎呀额头都肿了！”
来者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坐骑，一边引导其躲进重重树林中，丧明利用夜视能力找了一会，终于还是放弃了。
他放声大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你tm有病啊！我走我自己的路，谁tm跟踪你们啦！倒是你们，无端打我的羊干嘛啊！”来者愤怒地回怼道。
“我不信你在走你自己的路！除非你告诉我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说就说，有什么不能说的，贝贝什么矿洞来着，等等我打开任务栏看看！贝尔塔隆煤矿！是贝尔塔隆煤矿！”
无语地关上保险，丧明收回了步枪。
这下连悠然都看出来了，但保险起见，她用车头灯照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后，高声大喊：“回答我！卧梅尤奈星大大的书友群号是多少？！”
“鬼记得啊！让我切出去看一眼ok，是799926180！”
“你等一下！”
事实上，悠然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其实她自己也完全不记得号码。
她切出去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又切回游戏里，叹了口气，对丧明摊了摊手，无奈地说：“自己人。”
丧明瞪大了眼睛，做个任务还能这么巧，群里唯三的玩家，全部都碰上了？
把手掌做成喇叭状，他对着林间大声吼道：“昵称呢？！你群昵称是啥啊？！”
浑厚的声音，穿透了滴滴答答的雨声。
“骗子啊！老子是骗子！”
倦鸟惊飞，这黑暗的雨夜里，羊角汉子那郁闷的喊声，让人觉得多少有点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