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集体洗头大事件
一个月没让洗头了,真不知道洗头发和疫情能有什么关联,也不让洗澡,每天那真是蓬头垢面,邋遢的不能再邋遢,哪有什么化妆品,一块钱一包的蛇油膏,擦脸擦手又擦脚,女人的头发又长,几天下来都是油亮油亮的,的很,头皮屑也一大堆,这让我想起了深山老林里的野人,成年不洗头发,我们也快成野人了,满身都是灰,都是泥,出点汗都能搓也泥来,头发一柳一柳的粘在头皮上,心灵和身体双重的痛苦呐,上午去放风场,有几个主意正的非要洗头发,杨琴,嘟嘟,刘盘荣还有刘蒙蒙组团洗头,她们还专门找监控盲区,还找了几个人当人墙站在那里堵着,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刚洗了一会,监控呼了,101101,围一圈人在干什么,然后警官们闻讯赶来,这阵势,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要逃跑呢,大家都不承认谁洗头了,最后看谁的头发流水,是湿的,在后来调监控了,调查谁给当人墙了,一个都没跑掉,四个洗头的加四个当人墙的,参与者无一幸免,都给带上了手镣脚镣,另加罚了一个星期双岗,比我们私传纸条的还惨,双重惩罚,如果不是马甲的颜色不一样,还以为怎么多出来这么多死刑犯,监室里一下子大变样,调走八个人,调进来八个人,互换,在没人敢私自洗头了,在怎么油,在怎么痒痒,没人敢提,最后,有的人开始头发里长跳蚤了,还传了好几个人,有五六人都长了跳蚤,这下终于让我们洗头了,一人发一杯热水,头上生跳蚤的还让购买专用洗头膏,硫磺膏,68一瓶,自己挑腰包,一下卖出去五瓶,别的监室不知道有没有销量,看守所这次无疑又有了灰色收入,不过还真得感谢这些头上生跳蚤的人,这么一来,每个星期每人发一杯热水允许我们洗头发了,可怜调走的那八个人了,半个月脚镣手镣起戴,还得半夜起来站岗,啥心情,不过这里谁也顾不上谁,律师过来提审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律师,是女律师,三十五六岁,她的会见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她是来告诉我,我要开庭了,基本上是判五到六年半,如果签认罪认罚就五年多,不签也可能六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监室的,我根本没想过能判这么久,只在心里头默默的念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转发了一篇文章,而这篇文章据说是触碰了某些官员的神经,然后我就被跨省,呆在了这里,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案子,跟我类似的却一个都没有,她们都没有听说过,我说可能被判好多年,她们没一个人相信,只有杨阳说,这种案子是涉及政治了,要判就会重判,况且我们的案子还被定性为涉恶,扫黑除恶刚开始,根本跑不掉,这一夜,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