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chapter 97
真田站在客卧里没有开灯，他只是想找个没有幸村的地方待会儿，漆黑静谧的环境能让人更好地反思。
不仅是切原害怕他们的失望，他也会害怕幸村的失望。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办法担任这项工作，以后可以交给柳来负责】
这句话如同一柄铁锤重重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反省的同时也有着恐惧。
如果不曾拥有过，如果不曾牵过那双手，如果不曾抚摸那双眼，如果不曾超越幼驯染的亲密，真田觉得自己是可以接受被疏远的。
可是他感受过十指相扣的温度，卷翘的睫毛挠过他的掌心，曾被当作疲累时的依靠。
真田拉开窗户看向天上的月，他不能接受失去，不能退回原本的位置，不能承受幸村分给他的余光如同月光平等地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不再对他特别。
“唉，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呢”，切原穿着t恤出来时发现房间里只有幸村有些紧张。
幸村冷冷看了他一眼，“因为被挑衅所以就能肆无忌惮地接受比赛，立海大的规矩是这样的吗”
这句话和幸村的态度让切原飘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地，“对不起部长，我会加训的”，他攥着衣角的手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幸村没打算重拿轻放，“决赛你不用上场了，s3由sanada出场”
“为什么”，切原愣在原地眼神里全是惊慌和不解还有害怕，“幸村部长”
“好了，去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切原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但是他不敢反驳幸村的决定，只能用力揉着眼睛往客卧走去。
呜呜咽咽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靠在门口的真田看见直愣愣朝他撞来的切原无奈叹气。
他刚才听完了全程，幸村不让他上不仅是这次的惩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立海大想要3-0结束比赛，而切原目前的状态不够稳定，没办法对上肯定会在s3出场的迹部。
真田拍了拍切原的肩膀，“不要松懈”
“呜呜呜，知道了，副部长”
幸村看见真田就站了起来往榻榻米上走去，“sanada对待赤也总是意外的温柔呢”
“要关灯了吗”，真田没有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打断了这场交谈。
“嗯”
灯光熄灭后，只有影影绰绰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窄缝进来，本来以为会是相顾无言难以入眠的夜，没想到两人就着月光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幸村睡得很不安稳。
在一片极盛的白光中，他看见了准备和越前龙马比赛的真田，教练席上空空荡荡，放了一个水杯。
四周的呐喊声让他有种置身于真实的荒诞感，除了立海大的人，所有学校来观战的人都在为青学摇旗呐喊。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属于立海大的时代被终结，如同孱弱的蚂蚁试图挖空树根。
幸村看向站在场边的柳，切原，仁王，柳生，丸井，桑原，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紧张和害怕，只有轻蔑和不屑。
立海大的王座下从来不是盘根错节的树，而是巍峨如山岳。
幸村走向网前的真田，和他站在同一位置，对面的越前龙马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威胁，可是他却清晰记得那场梦，这场比赛，真田输了。
这场还没有开始的比赛，输的人会是答应过他，会将关东大会冠军奖杯带去医院的真田。
裁判尖锐的口哨声中，幸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啊——”
“怎么了，yukimura”，真田的手臂从幸村身后穿过，半搂着从噩梦中惊醒的他，耐心轻柔地拍着他的背。
怀中消瘦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却一言不发。
他用力把人抱进了怀里，“做什么噩梦了吗？告诉我好吗，yukimura”
幸村努力遏制住那股心慌，双手环过真田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肩窝，“我梦见，你和今天那个小孩在比赛，虽然比赛没有开始，但我觉得会输”
真田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尽量轻缓淡然地说道，“我不会输，而且关东大会青学早就被冰帝淘汰了，我们是和冰帝打决赛，你忘记了吗”
“没忘”，幸村感觉这场梦透支了自己的力量，此刻一动也不想动，“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一直梦见青学，明明没有任何交集”
“可能是因为今天看见了？”，真田放空了思绪说着连自己也不信的谎言。
月色仿佛被乌云遮住，房间内一片昏暗，怀中的身体温热真实，真田有一瞬间想要吐露自己的秘密。
“yukimura，如果我说……”
真田停顿了下来，他没办法开口，这是他第一次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懦弱。
说什么呢？说你做的梦曾经真实发生过，我封印阴雷输给了青学一年级生？全国大赛我帮助这个一年级生恢复记忆，让复健28天的你堂堂正正去比赛？
为了你好。
胸口仿佛有千钧巨石，压得真田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不说了，sanada”
幸村很少看见这么游移不定的真田，想要抬头去看他的脸，却被用力按在了胸前。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真田拿起枕畔的纸巾给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不要乱想了”
他把人重新放回被窝里，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肩。
幸村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却是各种片段式的记忆，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的这一幕不该发生。
他和真田应该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像在他生病前一样，一直维持着那样的疏离冷淡。
“sanada，你当时为什么要带我们去医院检查身体”，有奇妙的思绪一晃而过，幸村觉得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点。
那场病来得太突然，导致他以前一直以为，是他的病促使了真田的改变，可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在他们去医院检查的前几天，真田的状态就一直处于一个很不好的状态。
他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真田，“告诉我，sanada，为什么会突然让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