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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误烈焰忽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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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玄道照做,将禁灵珠置放于地。想了想,弓腰伸臂将左手紧靠禁灵珠,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捏着左手无名指根部,大拇指在戒指上摩挲的当口,心念禁灵珠,暗道一声“收”,果见那禁灵珠一闪便不见了。玄道睁大了眼睛,禁灵珠真的被收起来了吗?稀奇呀稀奇真稀奇啊。

    玉虚子道:“你可以意念感应一下,瞧瞧禁灵珠是不是在戒指里面。”

    “意念感应?就如刚才那样?难道方才我见到的书房,不是全息影像,认而是感应到的印象?不对啊,我还在里面翻书看书来着,好真切啊。”

    “笨蛋。刚才是你心神全部进入那戒内空间了。心神进入空间,留在外面的便徒具躯壳。为师方才替你护法来着。你现在修为仅算刚刚入门,心神在那戒内空间呆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会自动弹出。以后,没有为师的护法,你万不可擅入戒内空间。不然,肉体有损,你便归不得位了。但感应却无妨。现在你已与那玄黄双鱼戏珠戒心灵相通,默念便可。唯收放物体之时,须手抚戒指雕花机关。等你真正修行入门,功力日深,精神力渐长,以后不但不用手抚便可操控,而且还可以意念控制戒指变幻模拟。种种妙处,你日后自细细体量罢了。我玉虚子既然收你为徒,自当对你毫无保留。而这玄黄双鱼戏珠戒乃师门最重要的宝贝,当然传与你。”

    这一番话说下来,不由说得玄道心花怒放,意念一动,觉得戒内果然已经多了那禁灵珠,只是禁灵珠落于地面。“要是能放在书桌上便更好了。”玄道心里才这么一想,那禁灵珠竟然径自飞起,落于书桌。玄道感应到变化,连呼奇怪,意念连转不停,那禁灵珠便在戒内空间飞来飞去,正玩得热闹,陡觉眉心处恍惚一痛,已然与那戒内空间失去了感应。而且仿佛被辣椒熏了也似,双眼之内泪珠滚滚而出,一片热辣。

    “该。活该。不教你吃个苦头,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不知厉害。你当精神之力是那么好玩的?意念操控不耗费精神力么?哼,要不好好修炼,别说三天之内你无法动用精神力,要有什么三灾八难的后遗症也说不定喔。”

    玉虚子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道又哪里顾得上细思。此时他正哇哇大吐,几乎连肚子里的酸水全吐出来了。一边吐,一边抹眼泪,怎一个凄惨了得。

    “师……师傅,您老人家行行好,快告诉我怎么恢复精神力吧。”

    玄道吐了一阵,心中恶感稍轻,眼珠儿也不再流出,有气无力的求告玉虚子。

    “别胡思乱想,睡上一觉不就好了?”玉虚子边说边笑。听那笑声阴阴的,玄道直觉便不妙,莫不是嗤笑于他吧?

    “真……真的睡一觉就好吗?师傅,徒儿不能睡觉,还要修炼呢。师傅不是让徒儿打坐运功一周天吗?徒儿得遵从师傅教导,认真练功。”

    玄道突然福至心灵,却正说进玉虚子心里去了。他冷哼道,“算你还识相。进里屋去,不用上床,你吐得这么脏,直接坐地下便是。”

    玉虚子监督着玄道晃悠悠的晃进书房,着他盘膝而坐。双手结了一个印花,敛息默念,入定深沉。待得心静之后,才教他意入丹田,自己手按在玄道背心,导引他运功一个周天方自收手。收手之后,玉虚子的元神之体看上去似乎变淡了一些。

    玉虚子面目复杂的叹息一声,食指一弹,一点灵光飞出,径自落入那生死不知的苏老道体内。自己却化作一道流光,直飞入玄道手上的玄黄双鱼戏珠戒之内。

    接着,苏老道飘身而起,道袍慢慢鼓了起来,虚虚裹住他那瘦弱不堪皮包骨头的肉身,径向门外走去。

    门外众人正等得心焦,此时都已经夜上三更,林道长以符篆变化的两个力士无论怎么折腾,都打不开门窗。知道是因为法力不及的缘故,更无他法可想,只能静等,看那两个力士忙忙碌碌的劳而无功。那楚夫人心里就好像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撺掇个不休,又好似揣了一只小兔子,嘭嘭嘭的跳荡个不休。满心里只是担忧玄道。林道长与楚玄真不住的宽解于她,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突然,门口寒冰簌簌而碎,苏道长竟然开门走了出来。不知怎地,只多了一片黑纱罩头。顿时众女齐声尖叫,仿佛打了一个炸雷也似,哄的一下围了上去。

    苏道长声音嘶哑,“你们不要吵,大少已经没事了。那鬼太恶,老道我虽然尽力,却只恐依然力有不逮,只赶得那鬼逃遁,威能赶尽杀绝。大少此时在内室,除了至亲至近之人,禁止别人近前。否则,老道可难保再发生什么意外。还有,明日日上三竿之前,一定要保证绝对安静,不要惊扰了大少爷。夫人借一步说话。”

    楚夫人眉头微蹙,看着妹子,眼神示意。却听苏道长接着说道:“林道长一并过来便是。”

    “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楚夫人福了一福。

    “如若大少爷日后有何意外,不要再往晖庆州送信。固然贫道力有不逮,舍妹那边……”

    苏道长嘶哑着说道这里,突然住口不语,良久才道,“林道长当知玄黄宫所在。若真有事,不妨玄黄宫明道院里走上一遭。言尽于此,还望夫人深思。告辞。”

    言毕,苏道长竟再不置一词,不顾挽留,夜色中飘然直去。

    “妹妹,你看……”

    “我先与姐姐去瞧瞧玄儿。”

    林道长也是眉头深皱,有些不明所以。此时别的也暂时顾虑不到,先去瞧瞧玄道是正经。而楚夫人更知那苏道长话中有话,心中明白,只不说破。反正现在先瞧瞧玄道怎样了才是正经。那苏道长走,自便走罢了。

    两人自端了灯盏,进门一看,先闻到一股酸馊之气,再看尽是遍地狼藉,心中更是担忧。及到内室,却发现玄道竟闭目盘膝端坐于地。而胸前淋漓,前襟浸湿。

    楚夫人张口欲呼,林道长急忙拉住她,示意噤声。自己轻声轻脚的进去检查一番,心中已是有数,若有所思。

    “妹子,玄儿这是怎么了?”

    楚夫人轻声问道。

    “姐姐,玄儿没事。咱们退出去吧,教几个手脚伶俐的丫鬟,把外面打扫了,咱姊妹两个,就在外面陪着玄儿便是。其他人,都教散了。另外,切切不要弄出大动静来。哦,还有,明儿一早,叫人预备好热汤水,玄儿只怕要洗洗。”

    到了此时楚夫人,楚夫人也无别的主意,只有按照妹子的意思 ,一层层吩咐下去。又在外间设了凉床,自与妹妹守着,心中兀自焦急,嘘长叹短不已,竟自一宿未睡。眼见外面窗棂儿越来越白,一轮红日腾然跃起,天,亮了。

    “天已亮了,姐姐还是睡去吧。”林道长道。

    “我现在就像猫爪挠心似的,哪里睡得着哟。妹妹你说玄儿就那一坐了一夜,到现在还没醒来,到底是何道理?”

    楚夫人担忧之色形于脸上。

    “姐姐,玄儿这等情况,不瞒姐姐说,倒也不是坏事。昨夜便跟姐姐说了,玄儿的打坐,深具道中三昧韵味,肯定是苏道长教与玄儿,用于抵挡昨儿那突然出现的极端酷寒。我只是奇怪,毕竟不管怎么说,玄儿也是头一次打坐,竟然便深入入定之境,着实教人怀疑。”

    “那玄儿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深入入定是不是就一般不会醒了?”

    “姐姐无须担忧。打坐入定,乃是我道门的基本功夫。入定越深沉,打坐的效果也更好。一般初次打坐之人,要想入定,那也是千难万难。玄儿入定如此之深,叫人讶异。而且……”

    林道长欲言又止。

    “而且怎么了?”楚夫人急忙追问。

    “姐姐你也知道。我专修的乃是符篆一道,法力低微。昨儿那酷寒,便力有不逮。倒是那苏道长举重若轻,竟然教人看不出底蕴,此人不可小视。玄儿的打坐既然是他教的,又入定如此之深,想必那苏道长用上了些特殊的手段。我倒也看出些不同来,只是难以确定,实在难开口啊。”

    “妹妹你在姐姐面前就不用顾虑,只管讲出来便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苏道长,乃是他二娘兄长,我心里如何放心得下。现如今你姐夫在晖庆州,跟前只带了他二娘。而自打楚环那……反正我娘儿们的实情我不说你也知道,如今我娘儿仨只落得局促老家罢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同意真儿去那道院。还有玄儿,往年小时,吵着去晖庆州找他爹。而今渐渐大了,这话他也从来不提了。虽说玄儿前些时跌着头,记忆上有些问题,可如今我倒觉得,玄儿愈加懂事了呢。只是你姐夫,玄儿到底是他的骨肉,怎生就狠心不来……妹妹你不知道,自打收到家书说那苏道长要来看玄儿,我心里不知有多焦急。这才急忙修书于你教你前来。姊妹们在身前,总该多个见识。可谁知……谁知昨儿个那苏道长先是弄出那一阵怪风,竟自封闭了庭院……玄儿虽看上去不错,却只醒不过来,我心里哪里放得下。你倒是说个明白话给姐姐我听啊。”

    楚夫人一边说,一边滴下泪来。林道长急忙道:

    “姐姐想差了呢,没得白多担了心。我瞧玄儿,定然是得了一番际遇呢。我只是疑惑,玄儿这际遇,似乎偏离了法力正途,倒有些像元功也似。姐姐你也知道,道院修道有两大流派,一则修法,一则修元。天下道院,修法占十之八九,修元占十之一二。虽然修法者众,但修元者却也堪与修法者分庭抗礼。可见修元者不可小觑了呢。只不过元功虽强,比起法力,见效却慢,即便入门,往往几十年也难见其功。妹妹奇怪的是,玄儿身上表现出的征兆,倒显得玄儿元功深厚似的。不用说玄儿昨晚才接触,便是玄儿打懂事起便开始练,也难练到如此深厚境地呀。姐姐你看玄道体表隐隐有一层罡气护体,分明是罡气外溢的景象。难道,难道那苏道长传功于他?不合道理啊,谁家会做这等损己利人的事?”

    “罡气?玄儿体表并无异样啊。”

    “哦,姐姐没开天眼,自是看不到。唉,越想越想不开,只有等玄儿醒来再问问了。”

    两人一直等到那日上三竿,玄道才渐渐睁开了眼。此时玄道周身散发着又馊又臭的异味,遍布全室,熏得人都捏着鼻子。楚夫人没法,只得让家丁抬上准备好的热汤,叫玄道先洗了再说。

    玄道脱去衣物扔到旁边,赤条条的,只觉全身上下,全都粘湿沾人,仿佛涂了一层黏胶也似。而且那黏胶的颜色,灰扑扑的着实难看。跳进大桶里,连换了三次热汤,方才洗漱的干干净净。另换了衣服出来,喝上几口参汤,只觉得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痛快。

    便是玄道自己也不知道,他第一次深沉入定,便已有脱胎换骨之效。那沾染了全身的黏胶状物,便是他体内排出的杂质。玉虚子昨儿个不止将苏老道的一身功力转换到他的身上,趁他昏迷之时,还替他服了一枚药丹洗筋伐髓,这才有这番效果。

    说起来,那玉虚子之所以倾力造福于玄道,倒也不全是为了玄道,更多的是为了自己。那玉虚子被禁灵珠所困,禁灵珠又被苏道长设下禁制,等下除了苏道长,别人是万万不能放玉虚子出来的。巧就巧在,苏道长一时不察,被玄道近身拿住了那根本命门,脱都脱不开,自己一身神功妙法,竟然对玄道无效。只得一边护住命根子,一边跟玄道泼妇也似的厮打。偏生玄道势若疯狂,捏紧了那命根子不放,还疯狗似的乱咬。一通乱咬之下,竟然被玄道咬中了那贴身收藏的禁灵珠,还崩坏了牙,流了血在禁灵珠的破损处。所以玉虚子便趁这唯一的机会,当机立断,以自身血祭于玄道,从而得以逃脱樊笼。

    血祭之后,玉虚子自己的生死从此便系于玄道一身。玄道的生死安全便影响着玉虚子自己的生死安全。所以玄道好,玉虚子便好。玄道孬,玉虚子也吃不了好果子。玉虚子早已修炼成元神之体。元神一成,便可窥测天机,真个修炼成正果,便是天地长生也未可知。但献祭于玄道之后,若是玄道小命不保,玉虚子也只落得个魂散道消。这等惨象,玉虚子可不愿见到。所以,他一力蛊惑,趁玄道懵然不知,先把玄道收为弟子,一则道院传承不可废,二则若玄道修道有成,引楚玄道入修道之门的因果加深,自是福泽深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三则,先占着个师徒大义,再慢慢的教导于玄道,玄道日后即便得知血祭真相,想必也不会太过难为于他。还是为了自己。

    归根结底,玉虚子之所以在玄道身上下偌大的本钱,八九分上是为了自己着想。另外的一二分,便是真的希望玄道修道之后,真个修道有成了。

    所以,他才给玄道洗筋伐髓,再接引苏老道一身功力于玄道,不止领进门,更是帮玄道打下了深厚的底子。

    而这所有的一切,玄道此时便懵然不知了。玄道此时只觉得,浑身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力量的气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但对母亲和姨母的盘问,他也所知不多,虽没有尽情和盘托出,倒也讲了个八九不离十。却让林道长愈加疑惑想不明白了。

    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玄道自己也承认,苏道长将功力传给了玄道。这一结果,林道长固然讶异,楚夫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苏道长会帮玄道?凭什么?

    想不通便不再多想。林道长劝说夫人让玄道挪到姐姐那院的厢房里,就近照看。玄道听得让他换地方,好生不乐意。现住的这院虽小,却胜在清静,又近后花园,活动也方便些。再者经昨夜一遭经历,似乎陡然之间自己多出来许多秘密似的,实不愿搬到母亲那边去住。却拗不过母亲只得听从。

    他现在可着实没有兴趣再去学里,当下便整日闷在那厢房里。姐姐劝了他几次,他只是不听。反正吃喝不愁,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熟悉自己突然多出来的能力上。

    一个素日里虽然蹦蹦跳跳却毕竟是凡夫俗子的调皮小子,陡然间多出来四十年功力,还真够惊人的。要不是玉虚子引渡元功的时候施展了秘法,玄道只怕早被苏老道四十年元功给撑爆了。玉虚子的秘法却也简单,引渡元功进入玄道体内之后,先行固本培元、强化经脉之术,然后将元功再打散,散入到玄道的血肉筋骨之间,丹田之中只留下“引子”。饶是如此,丹田气海中的元功也庞大无比,使玄道直接晋级到了后天巅峰。只待慢慢抟炼,晋入先天境之日可期。毕竟苏老道虽然悖逆,一身修为却是名门正传。而且苏老道乃先天境后期高手,不然,任他诡计千百招,又怎能算计得了修成元神之体的玉虚子?

    当然,苏老道一身修为的精髓其实并未全部被玄道独吞,玄道自个也吞不下。毕竟底子摆在那儿。当玄道达到现阶段饱和之后,玉虚子便用来反哺自己。这也是造成苏老道形销骨立皮包骨头生命之火几乎熄灭的根本原因。

    玄道自然不知道这些。四十年元功带给他的变化着实太大,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差错。比如往日里迈步行走便走,绝不会出现问题。而现在却往往提步发力阶段便出岔子。往往一步踏下,不是踩裂了地面,便是身躯陡然拔高,撞坏了什么东西。再比如拿取物体之时,稍不注意,那物体便被大力捏碎之类,数不胜数。所以玄道破坏了不少的东西,叫母亲平白多添了不少的担心。

    玄道在厢房里闷了几天,终于适应了功力陡然大增之后的变化。当然,这几天里,他也勤练不辍,每日里必运功一个周天, 更增其适应力。如是过来几日之后,楚夫人见玄道更无别的异相,心渐渐放了下来,便放他重新回归自己房间去了。为了以防万一,严令丫头们不得进入内室。更选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小厮,在卧房之外陪睡看护。然而,便是这一日,玄道出了岔子。当然,这篓子,还是玄道自己捅出来的。

    这一晚玄道临睡前,先在后花园里窜高伏低的闹腾了一通,心怀大畅。嘿,穿越就是好,我玄道如今也是高手了。轻轻一跃便可飞起老高,踏上树枝的姿势虽不雅,却也能高来高去秀轻功呢。而在地面上奔跑,一步更比往日八步还远。小小试跑一番,还没有多么发力呢,速度便远超刘易斯,甩翻博尔特,那是嗖嗖嗖的飞快啊。而且连番几次下来,面不红气不大喘,显然气力悠长,心中十分痛快。回房之后,却睡不着,眼睛盯着屋顶乱瞄,陡然想起玄黄双鱼戏珠戒指里面,不还有一本太真经么?反正闲来无事,何不读上一读,暂解无聊?同时,玉虚子一番话在耳边回响了起来。

    “世间万物,生生不息,乃阴阳和合也。宇宙大阴阳,自身小阴阳,异性之中阴阳,乃三大阴阳,世间万物,莫不遵从。凡修道之士,须向此三者采气。简而言之,为使心身均和,男须向女采阴,女须向男采阳,凡女不可无男,凡男不可无女。阴阳交感,互通互补,生命之长在。”

    “凡女不可无男,凡男不可无女。”

    他心里轻轻念着,不由失笑,喃喃的心念道:“世间万物,生生不息,是阴阳交合,男须向女采阴,女须向男采阳。嘿。倒是好玩得紧。阴阳交感,互通互补,生命之长在。反正这些日子下来,精神力早已恢复,我便索性去读上一读,看看是怎样的生命常在。”

    登时好奇心起,隆而重之的端坐于床。突然又想起玉虚子曾经告诫自己,等闲不要心神全部进入戒内空间。复又起身,关紧了房门,关严实了窗户,才重新盘腿坐下,沉息静气,待得心怀平复之后,方自默念口诀,手抚雕花,恍惚间便深入了那戒内空间之中。

    戒内空间还是书房模样,禁灵珠也还放在书桌上。看到禁灵珠,玄道又想起,玉虚子已经顶替了苏老道的原身去了那晖庆州,还没有回来。不由得心中惴惴,怅然若失。

    “玉虚子可是说过等闲不要进入戒内空间的,可别真会发生点什么吧?算啦,那玉虚子来历也是不明,虽说抢着做师傅,但师傅说得话便百分百正确吗?我就只看一张图,应该没事吧?”

    当下玄道将禁灵珠一推,推到桌面一角。顺手捞起太真经,一把揭开,却正翻到有图的那第一页。

    那图画的却是一女偃卧于榻上,胸前坟起,一男俯身虚立于上,一道淡淡的黑线从男子丹田处出发,环绕两人身体一遭,最后回到了男子体内。另有一道红线从女子腹间脐眼出发,亦是环绕两体周遭后回到女子体内。图下两个粗黑的大字,“龙翻”,旁边密密麻麻的小字注道:

    “令正偃卧向上,伏其上,隐於床。举其柔以受茎,攻其上,疏缓动摇,八浅二深,死往生返。势壮且强,百病消亡。”

    下面还有手写的几行字,俱是如何运功之法。玄道纵使看得明白,却也懵然难懂。因为这些运功之法,在他看来,未免专业性太强,术语名词太多,难以弄明白。

    玄道本来是想只看一页的。但这太真经未免太有趣了,玄道虽不是小孩儿心性,却也难免有见猎心喜之好,遂又翻开一页,再翻开一页。就这样一路翻下去,一路看下去,竟自看得津津有味。玄道发现这太真经图文印张的格式与第一页图文大致结构无异,都是一幅男女裸体的配图,细节之处虽有模糊处理,却甚是分明。男女身体之上,密布红黑箭头,曲折周方,想是运转路线。旁注文字。间或有手写的,当是练功心得。名字也蹊跷,什么虎步 、猿博 、蝉附 、龟腾、凤翔、免吮毫、鱼接鳞 、鹤交颈等等。细数一遍,共分九大类,每个大类中又分若干小类。总之一幅幅图生动写意,注文又典雅大方,解说详尽。便是手写的,也字字珠玑。可自己就是看得明白却难明具体意思。

    再仔细看时,每一页上,都有竖排的“行意虚,切勿实,不宽衣,不解带,性情相交,气化感应”注解。文字与其他各款颇异,想是警告之词。

    折腾良久,心神恍惚了一下,便悚然惊醒,想起玉虚子的切切叮嘱,急忙退了出来。差幸并无异样,唯有眼皮沉沉,想是精神之力消耗太多,真的累了,急忙躺好,闭眼休息,心中犹存意念导引元功之想。渐渐睡意上心头,迷蒙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好似自己修炼起那经文来,姿势变来变去,总是拿捏不定,到最后也不知道怎地,鱼接鳞三个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中,而全身也恍若处在温柔蜜海,舒软温润,包裹了定海针,妙不可言的感觉登时涌上脑际。而心念之间,意动丹田,一股火力猛然迸发,突刺不已。细细的珠吟起自耳际,似梦非梦,似幻似真,动作愈加激烈,脑子却沉沉的不愿醒来。

    蓦然之间,腹内热力四射,浑身上下就像突然燃起了一股大火,烈焰飞腾。玄道闷哼一声,竟然从床上直跌了下去,撞到门边。同时耳边似有痛呼娇吟,鬼魅之影一闪而逝。玄道只当自己幻觉,也未深想。而此时体内燃起的熊熊烈火,却愈加旺盛,似乎焰腾腾的,无一处不燃烧。玄道低吼一声,四肢齐动,才站起便觉天旋地转,结结实实的仰卧跌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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