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艰险地下坡路
“喂，咳咳。”
“你老实说，小时候也是这么喂我吃饭的吗？”
“我能活到这么大，肯定不是你的功劳，那是我命--大!”
刘十九自从被蛋蛋强行喂下，那颗红色药丸，一路上说个没完。
蛋蛋只好躲到车顶上，望着头顶金灿灿的太阳发呆。
不知为何，这些照顾刘十九小时候的记忆，不知从何时何地开始，在它的存储器里，不停地被提取出来，完全不受它的控制。
“你刚到火星的时候，大哭了三天三夜。是我抱着你，不厌其烦，一点点将他们调制的营养餐喂给你吃”
“又开始了！”
听到蛋蛋再次讲起他小时候的事，刘十九顿时安静下来，嘴上不愿，心里还是很想知道自己十岁以前的事。
他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静静的听蛋蛋诉说小时候的趣事和糗事。
“蛋蛋，你能告诉我，萨波拉星人长什么样吗？”
“不能！”蛋蛋回答的很干脆，因为在它的记忆库里，没有萨波拉星人的影像资料。
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它，它是由它们创造出来的，需要对他们忠诚，完成他们交代的任务。
“蛋蛋？”
在刘十九的催促中，蛋蛋好一会儿才从记忆的泥潭中走出来。
“现在不能，或许有一天，我能告诉你关于他们的更多信息。”
蛋蛋飞起来，望着前方一眼望不到边地大自然杰作，“现在更重要的事，正等着我们去完成。”
刘十九顺着它的目光望向前方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达了水手大裂谷的边缘。
挖矿机缓缓停下来，两人站在大裂谷边缘，居高临下，望着摄人心魄，深不见底的峡谷。
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一股恐惧从刘十九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从火星长大的十几年间，无忧无虑，纵使辛苦、孤单、枯燥，死亡也不曾在他的心底留下任何痕迹。
此刻，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犹如被风吹落进峡谷的石子，经过漫长的飞翔，跌落幽深地谷底，变成一堆粉末。
又或许，碰上好运气，在某处土壤的地方完整地保存下来，成为大地的一部分。
“走吧，我们去那边的斜坡进谷底，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蛋蛋无所畏惧的飞到了峡谷上空，在巨大的大裂谷面前，犹如一只小小的苍蝇，随时会被吞噬。
“哦！好！”
刘十九有些失神地应了一声，回到挖掘机上，重新启动，跟着它向另一侧前进。
望山跑死马。
看着不算很长的一条斜坡，刘十九一路小心加谨慎，双手死死把着方向盘，脚底的刹车就没敢松开过。
斜度四十五以上，再好的车子也难以征服。
天色渐黑，挖掘机明亮的灯光，在漆黑的峡谷里，远远望去，只有烛光大小。
“蛋蛋，快找条最佳路径，我快控制不住了。”
他双臂发抖，额头豆大的汗珠，不要命的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
“坚持住，我正在找，这个坡斜度有点大了。”
蛋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在峡谷间不停回荡，刘十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着一旁的半瓶红色的水，只能无奈的吞咽着口水。
“不行，坚持不住了！”
只见他咬着牙，极力控制着挖掘机顶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熄火，快速的拧开瓶盖。
只听“咕咚咕咚”，只几秒将瓶里的水，喝掉一滴未剩。
“呼”
他长长的喘了口气，靠着挖掘机，有些迷茫地望着已经满是繁星的太空。
星星，一眨一眨，宣示自己地存在。
刘十九有些倦了，望向地球的方向，只是只能看到深邃的太空。
“何时才能回家啊！”
深深叹了一声，他看到黑夜里，一点微弱的灯光，朝他飘了过来。
是蛋蛋探路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路了吗？”
刘十九心急的迎上去，刚迈出两步，抓着车门硬生生地停在原地。
靠！
一激动，差点失足，魂归故里。
“别动，我过来了。”
蛋蛋通过红外探测，清楚地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连忙将已经微弱到极致的灯光，聚成一道光打在他的脚下。
“蛋蛋！”
在刘十九焦急的呼喊声中，蛋蛋仅有的能源耗尽，直直地坠向峡谷。
“我们是，好--朋--友！”
刘十九一个纵身，左手扣住岩石裂缝，右手往深渊里极力探去，如猴子捞月，将蛋蛋抱进怀里。
此时他的身子，没了支撑，径直向岩石砸去。
“嗯！”
随着身子狠狠地砸在岩石上，刘十九发出一声沉闷地痛苦叫声。
卡在岩峰里的左手，已经勒出血渍，红色的血顺着缝隙向峡谷缓缓滴落。
他的右手依旧死死抱着已经沉睡地蛋蛋。
“好朋友，不放弃！”
刘十九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对准敞开的车窗，将蛋蛋扔了过去。
“砰。”
一道轻微地响声传来，他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家还没回，亲人还没找到”刘十九只靠一只手，挂在岩石上，眼睛直直盯着上方一块凸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还未完成的事情。
“我要回家，我要翱翔宇宙”
随着最后一声大吼，他的右手牢牢攀住了那块凸起。
乌云散去，洁白的月光驱散峡谷里的黑暗。
刘十九凭着最后的信念，用满是伤痕的双手，爬了上来。
“蛋蛋？”
驾驶室里，刘十九给蛋蛋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好在它只是能源耗尽，并无大碍。
车子的动力，也已使用大半。
帮蛋蛋插上充电线后，刘十九抱着它，很快疲惫的进入梦乡。
梦里，他和蛋蛋只用一天，就找到了需要的比特矿石，并提炼出来符合要求的比特金晶。之后，他驾驶着太阳号战舰，飞回地球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幽静的峡谷里，传来一声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