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人团圆
祝云看到少年走过来,悄悄地从屋顶跳了下来,打开后门,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顺势将行李拿了过来,两人走进顾家小院,将后门关的严严实实。
“小声说话,没告诉阿禾你要回来,我想给她个惊喜”
那少年连连点头,蹑手蹑脚的跟祝云走进房内
“你回来路上怎么样,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祝云倒了杯热茶递到少年手中,茶香随着热气漫延到全屋。
“这可有的说了。”
少年吹了一口茶,抿了一小口。
“收到你的信时,我正在走镖,听说桓缘山闹起疫病,顾大哥在那附近请了医师做义诊,我就去找顾大哥,跟他说了你信中提到要找几个好手,走官道去接顾姨。道完喜后,我是一刻没敢停留,立马走小路赶回来”
“小路都在山坳、峡谷之中,平日是好走些的,可不同往日,山坳中的溪流小湖全都干了,一点水都没有啊,地形地势变了许多。我惊讶之余边找路边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你猜怎么着?”
“我在一处即将枯竭的古井旁发现了一个脚印,这脚印可不是寻常走兽飞禽能留下的,有老虎的两倍之大,你能想象那体型得多大吗?”
“后来,我就加快了脚步,想着不然夜间也行路,就少睡会。万万没想到,晚上就又碰到了怪事,我起初听见了几声尖锐的鸟鸣,那声音极其刺耳,随后又是几声虎啸,我好奇啊,就悄悄地循着声音向那边摸索。”
“越走我就觉得越热,越走越热啊,而且仿佛有亮光,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瞪得老大,看见两只大鸟,翅膀张开和那老虎一般大,通体还冒着火光,周遭的植物已经被烤干了,有的甚至开始自燃。再看向那老虎,应该就是在古井旁留下脚印那只,身体都是伤痕,仔细看能看出是划伤伴着烧伤,已经是死撑着和两个怪鸟对峙了。”
“我怕打斗波及到我,我就赶紧跑开了,没跑几步,又是几声鸟鸣,但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不再刺耳,仿佛是胜利的公鸟发出的,在向像母鸟邀功,求夸奖似的。”
少年说的声情并茂,一会是用手在桌上比划那脚印有多大,一会又是站起来张开双手把自己比作那大鸟。
祝云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努力让自己别笑出来。
“那你呢,没受伤吧?”
“我是谁啊,我李佳辰走南闯北的,在镖局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镖师,若不是我年龄还小,老板肯定给我个镖头做做。”
少年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地上,竖起的大拇指指向自己,那股子骄傲在他的脸上写满了。
“告诉你啊,我在回来的路上还发现了西境独有的动物,独角木犀,不知道哪来的,是不是哪个驯兽团跑出来。还有啊,桓缘山的疫病很严重吗?为什么进城门的时候盘问半天,问我是不是桓缘山一带的人,近期有没有接触过桓缘山的人,我可怕他们把我抓走,不让我回家,,关于桓缘山的事我只字未提。”
李佳辰这会儿又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呆呆地望着祝云。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威猛无比的大镖头李佳辰肯定是没事啊,但是换了旁人,和桓缘山的病人接触久了,肯定是会被传染的,这次疫病来的太快,东境的大家都没来得及防备,现在要传到北境来,肯定是要严加防范,不能让北境的百姓也受这苦难啊”
“哥,晚上想吃什么啊?我再给你做一个菜”
祝禾扯着嗓子从厨房喊,街上的人想必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丫头怎么还这样啊,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淑女”
李佳辰站了起来,手指向厨房,笑着说
“谁能治的了她啊”
“好了好了,你吃点果子,快休息一下吧,赶了这么多天得路,估计累坏了”
祝云拍了拍李佳辰的肩,转身打开衣柜,挑选了一身藏青色飞鸟纹饰得衣服放在了床边,随后就到厨房帮忙。
祝禾在一旁收拾碗筷,把做好的饭菜放到旁边的锅里保温。
“家里还有黑豆吗?再煮些粥吧,天寒地冻的暖暖胃。”
“有啊,等我给你找。”
“哥,我眼皮还是一直跳欸,不知道顾姨现在到哪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嘛,又要宵禁。”
祝云绑好了襻膊,开始切葱姜,然后又锅中放上几颗红枣和核桃。烘呈黑色,微微糊的时候最好,会冒出浓浓枣香和核桃香气,然后就可以连同投洗好的米一起放入锅中煮了,当然别忘记放黑豆,至于葱姜则是最后快要煮好的时候再放进去,若是给孩子和女人喝还能再加上些南境来的蔗糖,甜甜的,冬天喝最是暖胃驱寒了。
“能有什么事嘛,可能就是哪里的山匪强盗又闹起来了,官爷不让咱们出去一是方便抓人;二呢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不是嘛。”
祝禾蹲在灶台前烤手,时不时添进一根柴,祝云搅了搅锅里的粥,香气飘到前院,孩子们闻到饭香,嗖嗖的就跑了过来。
孩子们乖乖的洗完手,坐在桌子上等着开饭,祝云也站起身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菜香接着热气飘散,这时候李佳辰冒了出来。
“哎呀,我真的憋不住了,祝禾做的菜太香了,我也想吃。”
李佳辰委屈巴巴的看着祝云,摇着祝云的胳膊开始撒娇
“唉,你们俩。”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他直接冒出来了”
祝云看向祝禾,祝禾直接飞扑了过来,手里盛饭的勺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佳辰哥,想死你了”
祝禾被李佳辰抱着转了一圈,放到地上后用小拳头锤向它的胸口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都没做你最爱吃的鸡”
“烦死人了”
祝禾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对啊,自从镖局的老板把李佳辰带走已经有五年了,只有书信寄到家里,这五年的想念织成布匹能遮住银河,化成水滴能填满沙漠,三个人终于再次团聚了。
孩子们呆呆地看着李佳辰,面生的很,不认识。
顾姨是有了身孕带着家产来到北境的,生下顾渊五年以后,就捡到了祝云、祝禾,那时候不知道谁把他们两个放到顾家小院门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还有一个婴儿般大小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封信和钱财,信中交代钱财是留给孩子的,多出来的就是抚养孩子的辛苦费,两个孩子的身世、姓甚名谁写得清清楚楚。
那年年底,又有一家来找到顾姨说孩子养活不下去了,听闻顾姨收留了两个孩子,想着也是个好心的人家,就前来问一下,顾姨当然是十万个不愿意的,她这里又不是慈幼局,被拒绝后竟直接将孩子放在门口,大人头都不回离开了北境。
此后顾渊长大就去了东境,等祝云他们也长大了,顾姨竟直接对外说有可以将孩子托福于她,想来是养孩子热闹惯了,也是不想让孩子冻死在这片天地里,后来陆陆续续的有几户人家就把孩子弃养,放到了顾姨的门口,有的会贴上一点钱财,有的就单单是破布裹着孩子就放在门口,都是不敢直接和顾姨说,应该是无颜面对吧。
三个孩子从小玩到大,一别多年再次相见,眼中都含着几分热泪,还没等流出来,孩子们就开始发问了
“阿禾姐姐,这个哥哥是谁啊,黑黑的,不像阿云哥白白净净的”
“阿禾姐姐,他也是我们家的人嘛?我怎么不认识?”
“阿云哥哥,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好饿啊”
三个人看向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笑了,八个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
晚饭过后,李佳辰洗完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祝云祝禾也把孩子们哄睡着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要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