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风暴终端
却只又听见“锵——”的一声，再次被法则之力拦了下来。
“该死……”
他收起力道想要后退，但这回的情况却和以往不同，匕首在距离王默心脏仅有分毫的地方，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死死黏住。
沉嚣当机立断抛弃兵刃，却恍然发觉整条手臂像是被钉死在空中，动弹不得。
这么玩不起？！
少年眉眼深深挤在一起，红色的仙力疯狂运转，以自身为中心掀起一场赤色的潮流。
禁锢逐渐松动，但在他加码的同时，却只听见眼前王默带着些委屈与不甘的声音。
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她的语调带着些颤抖的哭腔，微微啜泣。
“他太强了……法则，再借给我些力量吧。”
显然没有得到赞同。
“……他是那个漂亮仙子的圣兽，我打不过他也很正常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过重，她连忙调整。
“我是你的女主啊，我们是一体的，没有了我，你的剧情要怎么运转啊。”
如此的善解人意，以至于最后的最后，她得愿以偿。
“我……我会有什么坏心思？”
“你是我的创造者，你应该最了解我啊，而且……你借给我的力量，随时都可以拿回去的吧？”
甜腻的天真语调，骤然发生变化的气息。
话音刚落，仅在一瞬之间王默的力量就变得更加强大。
意识到不妙，沉嚣心下一沉，虽然很不情愿，但现下的局势确实不容再多待下去。
于是，他放弃了抵抗，用意念催动着那张在和鸢命分离的时候，被塞进他怀里【传送符咒】，想要直接脱离战场。
却不曾想，怀中的符咒始终没有反应。
反之对面的王默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沉嚣的刀尖远离她的心口时，王默才缓缓出声，“用新法则给的道具？别忘了，这里究竟是哪个法则的地盘。”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怀中的符咒在旧法则的作用下，瞬间开始自燃。
也许是胜利将近，王默眼中带着些雀跃，无法遏制的雀跃，她欢欣道，“我说过了，你们这些外来者不可能取得胜利。”
“所有的一切，一定，全部会回到正轨上！”
“比起受苦，不如跟我一起，告诉我那名月的仙子，你的契约者的弱点，等到所有剧情重新开始的时候，或许你可以多占据一些戏份。”
稚嫩的音色说着诱惑的言语，而唯一的猎物却在闻声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见人的神色，王默断定自己的游说已经成功。
却不想，只听见一声轻笑，少年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你的意思是……为你效力？”
持刀的右臂被钉在空中无法动弹，面对一代女主与法则的地狱组合，他却好像不甚在意，动物在面对好奇的事物时不自觉的微微歪着脑袋，一双殷红的眸子是明晃晃的讥讽，“臣服于你？凭你，也配？！”
从天上明月的阴暗面诞生的生灵，和月之皇女一并杀穿过二周目，从尸山血海中踏出的生命，本就与明月本身有着极其相同的特质。
那就是疯狂。
左手接过右手上的短刃，没有丝毫犹豫，匕首带着仙力挥砍向自己被法则禁锢住的右手。
刹那间，血花开绽，禁锢也随之消逝。
失血让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的王默，极其不可置信地瞪大着双眼，“你砍掉了自己的手臂？？你疯了吗？！”
少年苍白的脸上挂着不桀的笑意，没有回应，沾染着鲜血的匕首旋转着，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的仙力爆发，直奔仍处于慌乱之中的王默而去。
“她是赢不了的！她是赢不了的！”
“只有法则才能对抗法则！”
“想要对抗新法则，就必须先吞噬旧法则的力量，而法则没有形态，只要祂们想躲，就算她是新法则制造出来专门对抗旧法则的利刃，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猩红的仙术以破竹之势向王默袭去，战斗经验并不丰富的她手忙脚乱地使用火焰之力抵抗。
伤口的剧痛让沉嚣的额角渗出几滴冷汗，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只是微微喘着气，血液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少年的瞳孔中倒映着焰火的影子。
他好像全然听不见王默的话语，只是化作了一个不知疲惫又不计后果，一心只知道战斗的疯子，“你就只会这招？！”
话音，同样炽热的烈火熊熊燃起，不同仙力维持的相似仙术纠缠着，却又转瞬被一道血月扑灭。
血刃砍碎火焰，王默躲闪不及，被其中一道划伤了脸。
脸颊上出现一道不浅的划痕，血液缓缓流出，她胡乱一抹，气急败坏，又有些慌忙地说道，“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已经和祂商量过了！只要你们愿意顺应剧情的发展，或者干脆离开这里，祂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你还不明白吗？！祂们，不管哪一个，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意志体现，是我们没办法战胜的存在。”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自己好受一点？还要去挑战根本不能做到的事情？！”
女孩崩溃的质问并没能拦下少年的脚步，防护的屏障一道道竖起，却又尽数被血刃击破。
转瞬，沉嚣的匕首，就即将扎进王默的眼睛。
刺啦——
画面截止，信息中断。
沉嚣的失联，让结果变得显而易见起来。
在对面有旧法则本体站队的情况下，即便能使敌人褪掉一层皮，但他自己，也绝对讨不到好。
鸢命的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腹，也怪她，没能料到新法则给的道具也会失效。
少女微微叹息，璀璨的金色眼眸中神色不定。
“他还活着。”
许是因为气氛少有的凝重，系统默默出声。
被人打断思绪的鸢命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当然知道呀。”
葱白的手抚上胸口，在心口前停下，“毕竟他要是死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也会……哗啦——！一下的断掉。”
“所以嘛，作为他的契约者，感应到这点还是不难的。”
她驾轻就熟地打着趣，暂时放下沉嚣后，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王默在画面中的一举一动。
怪异，
很怪异，
于是，拥有着部分情欲权柄，能够轻易察觉到人微末情绪的鸢命，在察觉到异常之处时，开到一半的玩笑忽然一转，低喃着，不知道是在向谁，“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那个一代女主和沉嚣说的每一段话，都有种十分刻意的感觉。
宿命的漩涡不停轮转，吞噬着执笔者手下的每一个角色，不论新旧。
而在漩涡的中心，姝美的蝴蝶扇动着翅膀，掀起无尽的风浪。
至于这片混乱的洋流将会把众人推往何方？或许于风暴的终端，由无数选择所改写而成的终末之章，早在暗中初见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