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开除
林毅点名花了整整27分钟，令人生气的不仅是时间耗费，而是发现有20名工人未到岗。他们没有提供任何理由或病假条，甚至连他们的组长都不清楚他们的去向。
这场景令老爷子心痛不已。这是他所管理的电子厂，情况糟糕，这或许解释了为何霓虹国的商人不愿意与他合作。如果他换位思考，也许会有同样的犹豫。
如果眼前站着的年轻人不是他的亲孙子，很可能已经转身离去了。
刚结束点名，便有人急切地表达：“林副厂长，我们车间的活即将结束，什么时候会有新订单？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这点工资生活，如果没有订单，我们全家都将挨饿。”这是结束点名后立刻的询问声。
接着有人控诉：“大家都是靠着您吃饭，如果没工资，只能来您家蹭饭了。”这番话留有面子，没有直接责难林副厂长为何竞争厂长之位。
但不是所有人都保持了如此客气的态度。
“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争这个位置有何意义！如果不是你争抢，哪里来的三车间？我们也不用受罪。现在，随时可能没工资，你让我们怎么活？”有人言辞犀利，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一根烟。
另一人接着抱怨：“你是副厂长这么多年了，家里既无饥寒之虑。我们这些人却只能依赖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我还没结婚，隔壁大姐帮我介绍了对象，但如果没工资，她会跟我结婚吗？你有能力当厂长，不是早就当上了吗？现在被两个外来者排挤，我要是娶不成媳妇，我就和你们没完。”越来越多人开始表达他们的不满，加入到责难的行列中。
大家纷纷表达了长久以来心中不敢言说的话。不一会儿，工厂内百余人的气氛简直像个热闹的农贸市场一般。
听着工人们的发言，林老爷子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在这番激动中，三车间的林山河听到动静，匆忙赶来办公室。
然而，他的到来只增添了工人们宣泄情绪的燃料。
“林子，听说你小子现在过得很好，甚至能坐飞机去港城。是不是也盼望着某些权利和头衔，跟你爷爷一样？”原本大家的怒火都指向老爷子和两位伯父。
然而，当有人提到羡慕和嫉妒的话题时，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了林毅。
“既然如此有钱，为什么还要回来受这份罪呢？就算你家老爷子能当上厂长，你也不过是个车间主任吧？”关于林毅在故宫做翻译挣大钱的传闻早已在厂里传开。
挣好几百块一天，在这个圈子里是个相当大的消息，顾磊、钱瑾和孙龙这三人在去港城之前曾经向工友们炫耀。当确认要去港城后，更是充分炫耀。
这样的言辞对林毅来说充满了感激。即使发财，他仍记得朋友间的情谊，而且还愿意提携其他人去港城发展。
然而，这番夸大的言辞让工人们对林毅的眼光变得越发异样。
如果你这么有本事，被人夸得天花乱坠，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破厂里？
肯定是在外面混得不好，又惦记着老爷子的权利和头衔，所以想回来找个相对安稳的职位。
“把这个厂当成自家的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林子，你多久没上班了？怎么没人提到一句？”工人们的怒火再次升腾。
老爷子想要制止他们，但被林毅挥手打断了。“有委屈或怨言的，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别在人堆里耍心眼！”林毅抓起一把椅子，站到上面，俯视着近百人，高声说道。
林毅的声音一下子让气氛变得紧张。
然而，不到一秒钟，几十人纷纷像男人一样挺直身板走了出来。
“难道我们连发表意见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林家可以为所欲为，而我们这些工人却不被允许提出意见？你们林家以为自己是厂里的土皇帝。”如果不是老爷子在场，也许这些人早就动手打斗了。
林毅并没有被这些愤怒的人吓倒，而是凝视着他们，大声说道：“当分配到三号车间时，没有人邀请你们来。如果不愿意，可以立刻离开，我保证没有人会阻拦你们。如果你们觉得在三车间没有前途，拿不到工资，何必浪费时间呢？有这时间，不如开个小生意，卖卖磁带、书籍、衣服。”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有人在下面骂道。
“我负责告诉你，主动离开可以保留点体面。不然，你们将被三车间除名。”林毅再次大声说。
“你这学徒工也敢狐假虎威？就连你爷爷都不敢说把我们除名，你算老几？”有人怒骂。
“即便要除名，首先就是你。”
“还有顾磊、钱瑾和孙龙也该被除名。”
“没错，你们说的没错，我应该被除名…”林毅再次提高音量，盖过众人的声音。“厂里将会发布公告，我，林毅，以及钱瑾、孙龙、顾磊四人将被正式开除。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们家老爷子会公正执法，不勤奋工作的人应该受到开除。现在你们满意了吗！
但你们这些人得立刻离开三车间。如果还有人敢再踏入三车间，不仅仅是被除名那么简单，而是被整个厂里清除。其他车间的人不会为你们求情，他们更希望我们家老爷子出面，解决你们这些累赘。大伯，就这些人，一个都不要留。”林毅的话瞬间让所有人闭嘴，他们被开除了，已经没有任何发言的余地。
林江河听完林毅的话，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家老爷子，显然是在寻求老爷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