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叛逆少年改造计划（二十）
虽然黎湘站得有点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她那娇羞的表情和看似不经意实则精心设计过的动作和角度，大概也能猜出来。
其实黎湘本来也不懂这些的，一切还要归功于石静羽老拉着她看的那些斩男小技巧视频。
总觉得她们看的是同一个视频呢。
“你都学会打趣我了是吧？”莫关嘴上数落着，脸上的笑容却在扩大。
大概是因为军训的缘故，他比之前黑了一些，笑起来显得牙齿更白了，有些傻气。
“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晚上才能到呢。”
“下午没有课，就直接回来了。”莫关的语气有些幽怨，“我给你发过消息的。”
“诶是吗？”黎湘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校运会一结束我就出来了，都没看手机。”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你了。”
莫关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拎出一个保温袋，往后排递去。
“他们家刚出的新品，带给你尝尝。”
黎湘接过，是她喜欢的那家奶茶店的袋子。
莫关今天没带司机，自己开车来的。
黎湘抱着奶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听着莫关讲学校里的趣事。
“……他本来想在床上做倒立的，结果手没撑稳往下翻，刚好转了一百八十度站在了地上。”
“天呐，这是怎么做到的？”黎湘好奇极了。
“他翻下来的时候，情急之下手抓到了栏杆，站是站稳了，但是手扭伤了。”
黎湘想了想那个画面，笑得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小芋圆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接连咳嗽出声。
虽然很惨，但是真的很好笑。
莫关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从储物盒里摸出一包纸巾，往后递去。
“小心一点，有那么好笑吗？”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咳咳……”
等黎湘笑够了，莫关才正色道：“有想好想考哪个学校了吗？”
“没有。”
全国的学校太多了，专业也好多，但是黎湘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所以她对这件事想得倒是不多。
“没事，慢慢考虑吧，现在还不着急。”
黎湘吸溜着芋圆没说话，她有时候也挺茫然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才是最好。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莫家门口，黎湘下了车，家里的阿姨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黎湘来莫家的次数不算多，她还是有意要避嫌的，总不能受着人家的恩惠还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
但是除了过年的时候亲朋好友来访，莫家也很少有其他的客人留宿，因此黎湘住过的客房现在成了她的专属房间。
莫家父母因为儿子的缘故对她多有几分爱屋及乌，也满意于她的懂分寸，又体谅她孤身一人，因此过节的时候也会邀请她回家里吃饭。
关阿姨喜欢花，莫家花园里种了很多珍稀品种的花卉，她还试图向黎湘讨教些养花技巧。
黎湘只能尴尬一笑，种菜她还知道一些门路，种花她是一窍不通啊，乡下遍地都是野花，没有人会去特意种植。
关阿姨又劝她也种些花，黎湘不耻下问有没有好养活的花，转头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就多了几盆吊兰，水培和土培的都有。
——这总不能养死了吧。
莫叔叔倒是乐意跟黎湘聊几句以前在农村生活的情景，他也是农村出来的，但是没有黎湘家偏，也很是感叹现在还有地方跟自己家几十年前一模一样。
其实客观上来说，黎湘觉得莫家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但是作为父母来说，确实是失职的。
但是这些东西，她一个外人也没法评判。
转年六月，黎湘从高中毕业了。
高考完当天晚上，班里在酒店订了谢师宴，酒店离得不远，一群人三两成群地往酒店走去。
“三年过得真快啊，也轮到我们吃散伙饭了。”石静羽拉着黎湘的手，像小孩子一样甩来甩去。
“是吗？我还觉得有点慢呢。”黎湘笑了笑。
高三最后一个学期，隔三差五的大考小考，压得人无法喘息。
黎湘总觉得待在学校很难受，她想要逃离这种氛围，便每周都要请一次假，哪怕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一走，都能让她轻松不少。
好在班主任也很理解高三学生的情绪，对于这种出去散心的行为一向不怎么限制。
同年级好几个班的谢师宴都订在同一个酒店，便干脆都坐在了一起，整层楼顿时热闹非凡。
大厅中间的大屏幕上写着“我们毕业啦”的字样，不少平常就很活跃的同学此时在个桌之间穿梭敬酒。
黎湘不管那些，趁着他们喝酒的空档，在人群中安静地埋头苦吃。
这时有人盯上了她，倒了一小口啤酒递到她面前。
一小口而已，倒也算不上为难，黎湘很给面子地喝了，转头吐了吐舌头。
有点难喝。
酒过三巡，有一些同学和小情侣跑到台子上深情表白，大家起哄的同时也不忘瞟一眼自家班主任，却见班主任们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
黎湘撑着头看着他们闹，她自己不爱参与这些，但是喜欢看着别人闹。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之前那些活跃分子又闹着要换场去ktv，黎湘二人跟他们也玩不到一起去，便慢慢踱回了宿舍。
好几个舍友也回来了，正在宿舍里“深情”对唱着，看起来也喝了不少。
黎湘爬上床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莫关想着黎湘大概谢师宴也结束了，便拨了个电话过来。
“回宿舍了？”
“嗯。”
莫关听着嘈杂的背景音皱了皱眉。
“有点吵吗？舍友喝多了来着。”黎湘小声道。
“你也喝酒了？”
“我就喝了一口，没有醉。”
莫关仔细看了看，见她脸色没有异常，眼神清明，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喝酒。”莫关嘱咐道。
“我知道的，不过这次都是同学嘛，也没有什么。”
“哟，莫关跟女朋友打电话呢。”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大概是莫关的舍友。
“没有，别乱说。”莫关回过头去跟那个男生笑闹，脸却悄悄红了些。
“你等一下。”莫关将手机拿起，随即屏幕黑了，还伴随着轻微的晃动。
黎湘：？这就是兜里的视角吗？
好不容易屏幕又亮了，莫关已经站在了楼梯间。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关阿姨让我明天先把东西都拉回家，到时候能要的就邮回去，不要的全扔掉，然后晚上再吃个饭。”
“可惜我明天回不去，不然过去帮你。”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收拾收拾就好了。”
“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做小孩子。”莫关轻声说。
但是黎湘没听见，因为她醉醺醺的同桌正跑来问她借数据线。
“你刚刚说什么？”将醉鬼同桌哄走，黎湘转头问。
“我说你明天回家，帮我把我房间的花浇一下。”
“好。”
莫关盯着黎湘的脸，她高考完就要回家了，但是他还没放假，要是她填志愿去了外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要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渐渐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是习惯，也是依赖。
但是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绑住她的翅膀不让她飞翔。
心头万千思绪闪过，电话那头黎湘已经一脸倦容地解开了头发。
“要睡了吗？”
“嗯，有点困了。”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找我。”
“晚安哦，你也早点休息。”
视频挂断，手机界面跳回到两人的聊天框，莫关盯了一会儿，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摁息屏幕揣回兜里，转身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