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探刀客营地

    夜已深深，习习山风略带一丝凉意，山寨议事堂内依然是灯火通明，张家大爷磨墨挥毫，写下了劝乡亲书：“告水洞岭寨周遭乡民书：各位乡民，你我祖辈皆生于斯长于斯，今恰逢灾年，又遇流寇过境，大好家园惨遭蹂躏，我辈只能拒寨而抗敌，保一方百姓平安，然亦有不幸落入贼寇之手中被迫侍贼寇之本乡土长民，嗷嗷待救，今感念其不幸，亦同念其不宜，故今后虽在贼营，但能为乡民做善事一二者，待流寇散去，亦可过往不纠，否则必不被乡里所容，望三思而后行，助力山寨共同御敌，张家族长及其它族长签字”。一封告乡民书，被抄成十份，张家大爷及各族长也纷纷签下大名，按下手印。大家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劝张家大爷及各位年纪大的族长，处理好后勤事务处理好之后，便可各自回去休息。张八爷带领一群年轻人依然在谋划着，如何找到刀客中的乡亲们？如何让他们相信山寨寨民可以放下成见宽恕他们？

    “要不我们兄弟带几个人一起走一遭，摸摸那边情况，等情况摸熟了，咱们再动手不迟”，程家祥和家顺两个兄弟自告奋勇的提了出来。

    “凭你们兄弟的身手到流寇营中走山一遭，老夫是一点不担心，相信他们也奈何不了你们，但是你们不少本地人，对深陷流寇中的百姓不是很熟悉，信息也很难在他们中间传开，这样吧，我从我子侄中抽几个人，其它村里也抽几个人，你们一起过去散发传单也好，或者偷偷找到熟悉的人也好，只要先把咱们的告示给他们，让他们内部先把消息散播出去，自然可以建立联系，然后可以实施咱们下一步计划”，说吧，张八爷叫来了张宪，也就是和家祥、家顺他们一起逃回山寨的张芸的最小的亲弟弟，小伙子人很机灵又非常帅气，张芸他们进山寨的那一天，张宪对程家兄弟护送自己姐姐及外甥女安全返回山寨非常感谢，多次送一些生活物品给程家兄弟及家人，同时看到程家兄弟一身武艺，非常仰慕，为表示感谢和崇敬之情，就把自己最喜欢的一把匕首送给了家顺，并表示，今后程家兄弟如果又需求，到张家村，亮出匕首，大家便会无条件相助，同时大家年龄相仿，一见如故，这几天张宪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巡逻，期间也多少学了一些粗浅招式，虽然三脚猫的功夫，也把张宪乐的到处显摆，那天看到程家兄弟把已经攻上寨墙的刀客压下去的时候，更是钦佩的五体投地。

    今天，张八爷要挑几个本地人和程家兄弟一起探探敌营，张宪便积极响应，要和他们一起，就这样，张宪，周家的、李家的、贺家的、王家的等一起十个人的小分队带上弓弩，短刀、匕首，步枪和土雷等武器出发了，出发前，张八爷把自己的盒子炮从腰里摘下来，给程家祥拿上，家祥诚惶诚恐的不敢接受，推让之际，张宪一看，马上上前说道：“八叔，你这个枪，我程师傅不用，你就别勉强他了，他拿着路上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它，很别扭，他们习武之人，一把弩箭一把匕首在风高月黑的晚上，比手枪好使多了，你要是不放心，让我拿着吧，嘿嘿”，张宪朝着张八爷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娃子，真皮，好吧，这个枪你拿着，路上万一有个什么事情，用起来也方便，但是说好了，给我看好了，别弄丢了，否则回来有你好看的，到那时候，你爹爹出来讲话都不好使了，知道吧，小兔崽子”，张八爷笑着说。

    “八爷，我想再带个活物，比如说小羊，或者小猪什么的都行，另外小猪要用生麦子喂饱我们再带走”，家顺说道。

    “好的，还是你想的远，带个活物探探路，万一刀客们又暗哨，那是要吃亏的，不过这小猪要用生麦子喂又是唱的哪一出”，张八爷说道，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过来，家顺要带个活物的意图了，但多少有点不明白。

    “八爷，我也不能保证，但是我觉得这样可能会起到效果，我们来不及解释，等我回来给您详细汇报一下”，程家顺说道。

    一切准备停当，约莫一更时分，山寨里的寨民们也进入了梦乡，一行十人的小分队，劲装夜行衣悄悄的从山寨出发了，他们一路悄无声息的沿着山涧小路急行，本地年轻人山路熟悉，走起来不费力气，程家兄弟练武出身腿脚很快，丝毫不落下风，约莫一个时辰，他们已经悄悄的接近刀客的营地，营地里面除了几盏气死风灯挂在高高的旗杆上，随风荡来荡去，旗杆不远处一只四五人的巡逻队在庄子里面走来走去，每个人都穿着不同的衣服，一看都是农民打扮，村庄内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他们沿着房屋后的田埂边上快速穿插到村庄边上一片庄稼边上，埋伏在那里，朝村里窥探，但又不敢弄出声响，怕万一有暗哨，一旦被发现，肯定有会有人伤亡，甚至这次敌营的窥探计划将会泡汤。

    他们埋伏在屋后的土埂后面，等了十几分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便掏出袋子里装的二十多斤的小猪，解开猪嘴和猪腿上的绑绳，小猪哼哼唧唧的便朝着村庄里面跑了过去。

    “什么声音，好像是什么动物，大家过去看看”，巡逻队的几个人手持火把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和小猪来了个面对面。

    “是小猪，谁家的小猪跑出来了，难道是咱们猪圈里的，好像猪圈里几只猪早被营长们给宰杀喝酒了，难道说是咱们来之前逃出去的，现在回来了”，一个巡逻队员说道。

    “要不咱们把它杀了吧，反正好几个月都没吃到过肉了，骂的连汤都没喝到”，其中一人提议道，

    说着几个巡逻的人马上行动，就把小猪围了起来，在这个物资奇缺的灾荒年月，不要说是一头猪了，就是一个老鼠都可能被他们拿去吃掉，这些夜间站岗的人，本来就不是营长的亲戚或亲信，平日里都是粗茶淡饭的，连口有油水的汤都喝不到，并且夜间站岗也是很危险的，他们本来就不情愿的，现在跑回来一头小猪，绝对是上天看我们可怜，赏赐我们的宵夜，大家瞬间开心起来，几个人马上扑了过去，按倒小猪，另外一人拿起到麻利的将小猪捅翻在地，小猪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另外几个人出去找些柴草，他们把小猪拖到相对比较隐蔽的村边一个房屋后面，架起火，另外一些人麻利的把小猪肚子抛开，扔掉内脏，架在火上开始烤起来，十几人放弃了警戒放哨，躲在房屋后面偏僻的地方，开始围着火堆拿着匕首开始割着烤熟的猪肉大快朵颐，并且叫来了躲在暗处的暗哨一起享用这美味佳肴，火光照耀下，他们四周一片愈发变得黑暗，程家兄弟他们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暗哨后，趁他们吃的正香，便从周边黑暗处房间侧面快速穿插过去，进入村庄内部，哪里才是被绑架或者被胁迫的村民的住所呢？万一闯入刀客们入住的房间，打草惊蛇，那就麻烦了。他们在村里凭着熟悉的地形，一间间的找，就在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不远处一个破旧的房屋内有人呻吟的声音。应该是关押村民的地方了，他们偷偷的溜过去，割着门缝，看到里面地板上坐了十几个，有的盘腿而坐，有的半歪着，有的蜷缩着腿躺在地板上，但是他们都是被双手反绑着。有的人因为家里赎金太晚了，被刀客们打的血肉模糊，一到晚上便疼痛难忍，睡不着觉，便忍不住发出了呻吟声。

    “我们把他们救出去吧，趁巡逻敌人还在偷吃猪肉”，说着他们撬起厚厚的木板门，轻轻的移开门板，然后对村民们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拿起手中的匕首，割断绑绳，把他们叫起来，不到一袋烟时间，所有村民都被叫醒了，然后同来的年轻人认出来，有的是他们同族的人，赶忙过来查看伤势如何。

    “老乡们，你们知道不知道给刀客们当狗腿子的人，住在哪里”，程家祥和家顺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前面那个小房子里面，一般他们白天给刀客端茶递水，早上过去打扫卫生，冲洗尿桶等脏活和累活，都是他们干的，晚上等刀客们睡觉了，他们才能到前面那个低矮的房屋里睡觉”，说着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里面有你们认识的人吗？咱们周边村落里有多少人在帮他们做事情？平时没有欺负你们吧”，小分队敌人问道。

    “有时候会欺负我们，但是也是刀客们逼着他们来打我们的，他们打累了，就让这些人打我们”，很少有人主动来找我们的茬。

    程家兄弟安排人带这十几被绑架的村民悄悄的溜出村子，个别受伤严重的，他们背起来朝山寨走去，另外几个摸到那个小房里，朝里面小声喊了几声里面熟悉人的名字，不一会，有个人小心翼翼的开开门，一看是本村的年轻后生，显得非常激动，但同时又诚惶诚恐的。

    “贺老六，你在这么造什么孽，等刀客们走了，回去还不被族长执行家法，打你个半死，或者活埋你，老实说，在这么做什么见不得的人事情没”，贺家第一个后生贺史军问道。

    “史军哥，我哪有那个胆子呀，你是知道我的，平时胆小怕事，这次被他们捉来了，看我们家里穷，便让我给他们做事情，不行你问问他们，回去你要和族长替我说说情，我也是身不由己”，贺老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