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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同城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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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安城,城外。

    作为青副城内偏僻的一座小城,同安城的仙缘也是无比稀薄。

    而此时距城十余里的一个青年,却要把接下来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仙缘里。

    经过城守一番盘查,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青年来到城东的一处大户人家前。

    镌彩纹云,气势非凡。

    青年整理下领子又理了理头发,这才来到门子面前:

    “大哥,劳烦………”

    话音未落,那门子便挥了挥手:

    “又是找东大爷是吧?直接去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青年连着点头感谢,进了院里,心里依旧忐忑。

    刘府算是同安城里的大户了据说家里有好几个炼气的仙人。

    同安城虽然仙缘不好,但比之方善城缘善城之类云城东南的偏僻小城也要好不少,至少是有不少低品修士的,而且大多数普通人都对修士事宜有了了解,不再一个劲喊仙人云云。

    而且同安虽然偏,但好歹也在去青祖地的一条路上。

    只不过因为穷留不住人,也养不出人来。

    府里的一座小耳房里,青年正对着一位抽着旱烟的健壮老汉。

    老汉吧嗒了几口烟:

    “唉,悬明啊,你这才多大,就摊上这么堆事,这么些年,不好受啊。”

    老汉又吸一口,良久吐出口淡蓝的烟雾来:

    “罢了,我这还有家主预支的下几个月的俸禄,你拿去好好安排,还能给嫂子续段命。”

    老汉边说边指了下桌子上的蓝格布包,又顿了顿:

    “家主也只是普通炼气,无能为力,嫂子这个情况,普通低品医士也是无能为力。”

    “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就是清雨了,到时…………”

    “安排下后事。”

    同悬明闻言,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很快回复道:

    “多谢二爷爷,这几天全依托您我才撑到现在……”

    话还没说完,老汉上前托住了准备下拜的同悬明:“别多说了,我心里也不好受。”

    “嫂子她受了邪后的衰竭之症,能出手的人境界不知道多高,你,也就断了寻仙求医的念头吧。”

    “二爷………”

    “是,悬明,明白了。”同悬明忽的安静下来,如是说道。

    “去吧”老汉摇首。

    …………

    同悬明在城里待了两天,昨夜城里下了场小雨,城里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同悬明昨夜已经买齐了,之所以停留到现在,是因为多找了几间葬铺浪费了时间。

    但他徘徊了许久都没进去,最终还是决定买齐药就走。

    同悬明有些抑郁。

    他爹妈死的早,自小就是爷爷奶奶拉扯他长大。

    爷爷在他九岁那年得病死了,整个家里就剩他和他奶,他幼小稚嫩的身躯扎进了地里,担起了一整个家庭的重量。

    终于,他那在骄阳下烤灼的皮肤变得愈发黝黑粗糙,那曾经的倔强孩子一步步长大为结实的后生。

    肉眼可见的,家里的生活再变好,就在他咬着牙,咽着最后一口硬气准备彻底打破这个烂摊子,让操劳了一辈子三代人的奶奶安享晚年,之时。

    厄运顺着他注定悲惨命运,找到了他。

    上年,他奶受邪,此后一躺三月,衰竭之症,无可救治。

    等死。

    这无底之洞,吞尽了一个庄稼人的一切汗水辛劳,接着开始吞噬所有亲戚借金。

    最后,吞噬了最后属于他的那丝谈婚论嫁的权利。

    眼见着,同龄的男人都牵着老婆,那些妇人大着肚子,不久就要诞生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隔壁的何家姑娘等了他那么多年,他拿什回应她着急的父母?即使下了决心,他又能拿出来什么去对待何家姑娘。

    让她一起来跟自己受苦吗?

    而今,似乎有些解脱的希望了,可这又哪是让人开心的事呢?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生活的困苦,生命的厄运,早已经把他炼成头不知疲倦的老牛,那充满活力的青春被风霜打磨的沧桑。

    但若坚持得唯一动力没了,那多少也会有些迷茫不适。

    现在看来,这消失是大几率的了。

    “啪!”

    一旁茶铺里坐着位落魄男子,把茶杯一把拍在桌上。

    此人,名李双威瀚。

    此时的他被人威胁着去干一件十分麻烦的事:

    不成,一死;成,也是一死。

    这何止是麻烦,这特码简直要命好吗。

    当然,其实他还有条路,当场不答应,这样的话,

    就得当时横死了。

    一面想法脱身,一面为昨晚那个怪物的恐怖而心悸。

    此时的他愈发烦躁。

    终于,他下了决定。

    他要先找个乐子。

    正巧 ,看见了报的满满当当的同悬明,一堆堆纸包依稀可以认出是药材。

    很快啊,李双威瀚眼睛就红了,这是嫉妒得。

    不是,老子都没钱买这么多药,这凡人小子凭什么?

    不要觉得离谱,此时的李双威瀚看到什么都能硬套到自己不顺眼的情况。

    听着马车开道的吆喝声,李双威瀚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而同悬明正满心想着别事,对此一无所知。

    同悬明忽然停了下来,也就在此时,离他不远处的一个行人只觉得身侧被推了一把,整个人都因受到不可抗之力而侧倒。

    此时正是兴盛街上最热闹的时候,街上人群拥挤,他这一倒直接引发了一阵连锁反应。

    一片片人被压倒,后面行人也有的被绊倒,整条街的行人倒了一片,现场一片混乱,叫喊痛呼惊吓声不绝于耳。

    同悬明恰在汹涌人流掀起的这阵浪潮覆压之下,也被人群压倒。

    手中要抱散落一地,要么被倒地的压在身上,要么被踉跄的行人踢出老远。

    即使被一堆人压在身下,同悬明的心思却只关心散落满地的药。

    他无比慌乱,生怕药材丢失而只顾收拾药材,那伸出去抓回药包的手也被混乱的人们踩过,可同悬明已经无法在意这些了。

    药呢,药去哪了?

    他满心如此想着,完全忽略了被踩出的擦伤和内伤。

    直到第一波人群倾倒趋于稳定,人群恢复正常,被踩踏压倒的人纷纷站起,大多带伤。

    同悬明也在其中,但他前脚站起,后脚就四处找寻了起来。

    疼痛涌上心头,可他知道不能休息,不然丢失药材只会被人流越带越远。

    可茫茫人海之中,纷乱满目的脚步又能找到什么,他甚至连自由行走都有些困难。

    眼见找到的希望愈发渺小,被忽视的伤痛不断放大。

    他停了下来,疼的吸了一口气。

    刹那时,一股晕眩冲上大脑,他眼前的地面一阵模糊,耳旁嗡鸣心绪一晕。

    啪

    只感觉电路断开,眼前一黑,他直直栽倒。

    就在近地冲击感带来鼻上酸楚时,一只手托住了他。

    按感觉应该是靠在了一个人肩上,他的思绪渐渐回暖,眼睛再次睁开。

    灵台清明之时,看到的是一片白。

    他抬起头来,是一位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

    女子面若温玉眉目微笑,先前的一阵白是女子的白衣肩。

    同悬明连退几步,女子则歪了下头,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纸包:

    “你的?”

    “是是,是,谢过您了,可真是救了我的命。”

    “没那么夸张了,我叫海楼,你是?”

    “哦,哦哦,我叫同悬明。”

    海楼点点头:

    “放心,周围药材都被我捡来了,你也赶快回家去吧,别让家中病人久等了。”

    “哦,好好好,谢谢姑娘了。”同悬明鞠躬道谢,转身离开。

    海楼望着同悬明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凝。

    “注意安全!”

    海楼远远喊着,也不知道同悬明听没听到。

    表面上她是在说刚才跌倒的事,但实际上嘛……

    她虽然不能修炼,但因为这个身体的特殊性,灵觉却是异常敏锐。

    就在刚刚,她感觉同悬明的身上攀附上了一个阴暗污秽的东西。

    她虽然能感觉到,但并无祛除手段,更何况……

    她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前因后果甚至幕后主使,同悬明一个凡人,怎么招惹到了这种存在?

    正好也闲着,她觉得要跟上看看,不过倒不急告诉同悬明,以免打草惊蛇。

    海楼猜测不错,确实有人盯了他,正是刚刚的李双威瀚。

    一边的茶铺上,此时的李双威瀚脸色一阵阴沉。

    刚刚他动了点手段,让人群发生摔倒踩踏,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没达到他预想中那么爽。

    郁闷的他冒着被巡逻修士发现的风险,硬生生给同悬明一个凡人上了东西。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对刚才同悬明不够惨的气急败坏。

    …………

    同安城,白石溪村

    “奶,我回来了。”

    把大包小包的药材放在柴房,他走出朝北屋喊道。

    屋里头的老人闻言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嘀咕着;

    “是悬明啊,是小明回来……”

    老人奋力支起身子,朝着床沿下寻鞋迎人。

    但同悬明已经推门进来了。

    “小明啊。”

    老人干脆从床沿上坐下,看向同悬明。

    “奶,您先躺着。”说完同悬明就利索地收拾起了屋子。

    过了一会,又端来一个盛满热水的盆。

    老人坐起,同悬明则给老人擦了擦脸和脖子。

    老人家确实身体不好,坐了一会就喘了起来。

    同悬明端起来旁边的墨绿色药液递给他奶,老人颤巍巍接过,送到嘴边吞了下去。

    略有些迷糊,药液洒了些出来,好在同悬明及时给擦干净。

    同悬明又擦了擦老人嘴角,拿着空碗和水盆出门。

    回来时带着一个小桌,桌上摆了些老人能应付的吃食。

    其实伺候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是极其费心费力和让人烦躁的。

    但他毫无怨言的坚持了数年。

    老人正呆呆地望着窗,上面贴着掉了一半地窗花。

    那是她还能干活时留下的,自从她病倒后悬明就一直在操劳,别说节日了,连人生头等大事婚姻都无暇顾及。

    他也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她一直在看窗花,也不知在想什么。

    “奶,吃饭了,想什么呢?”

    “哦。”老人瘪瘪嘴,呲溜起了米粥。

    同悬明则去院里劈柴,留着晚上烧药。

    生活一直如此,生活一直在那,你一直都得努力去追寻你根本触摸不到的事。

    这是动力的来源,但过犹不及。

    此时的同悬明便是如此,已经被生活的重负压的喘不过气来。

    对于一个庄稼人来说,干好本本分分的农事就已经不易了,但地里长的不是药,同悬明耗再多汗水,那几块薄地榨出的银子也不够奶奶用的。

    所以他只能去借钱。

    但不管再怎么努力,对于家里的那个深渊来说,投多少银子都是不够的。

    他累得有些迷茫。

    于是一块接一块的劈着木头,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斧子。

    机械般的重复着,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断延续。

    直到一道清灵的女声传来:

    “明哥,明哥,你搁家么?”

    “来了!”同悬明放下斧子,来到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情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清秀的农家女子,健康的肤色上掺着水光。

    看来是刚干完活回来,满头汗,喘的厉害,两颊带着红晕。

    “干嘛去了?看你累得一头汗,进来歇歇。”

    “嘿嘿,我进来了明哥。”

    女子进门,同悬明一边别扭着,一边还要装着无事的关怀着,因为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心上人。

    何家的妹子,何秀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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