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吸血虫（一）
简单平房内。
餐桌上，王向北狼吞虎咽吃着包子，大口喝着牛奶。突破后的第一次修炼就升级了，针灸理论也实践成功，这让其心情无比舒畅，食欲也大增。
王建国望着恍如饿牢里逃出生天的乖孙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老花镜，手指头轻敲桌面，带着份幽默提醒道：“向北同志，请注意吃相。”
“要是上学了，小朋友们看到会笑话你的。”
咧咧嘴，王向北笑呵呵说：“爷爷，我太饿了。”
“师父，您对向北的要求太高了，咱家孩子也是这样的吃相。”看着小男孩沾满油渍的面颊，蔡大明憨笑着说出这句话，乌黑明亮的眼球此时饱含暖暖的思念情意。
“我要是不严厉些，他爸妈回来又要数落我了。”王建国将报纸叠好放到一旁，吃上两口油条，带着有些吐槽的语气说道。
“呵呵……”温暖的笑语声在小餐厅内响起。
很快的用完早餐，王建国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吹出热气，抿上一口茶水，忽然语气凝重的缓缓问道：“对了大明，昨天去局里，我听说你要调到东海海事局去？”
瞄了一眼老人家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蔡大明低头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是的，师父。”
“孩子他妈走得早，我父母年纪也大了，就想着调回家乡多陪陪他们，也可以带带孩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老两口和孩子接过来，毕竟再有个七八年就能上副局的位置了。”王建国看着蔡大明，这个自己手把手带上路的徒儿，恳切的说：“大明呀，你好不容易走到领队的职位，现在要是调到东海从头开始的话，这辈子或许就只能做一个小小的警员了。”
闻言，蔡大明默默饮下一杯茶水，抬起宽大的手掌抹了抹唇间水渍，诚恳道：“师父，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的这一切来之不易。”
抽了抽鼻子，这个魁梧男人深情望向窗外，注视着那暖风下舞动的枝叶，嘴角苦笑解释说：“师父，老一辈们都讲究个落叶归根，父母二人并不想离开故土，我就寻思着调回去陪伴他们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再者，孩子今年也要上学了，这些年因为工作的缘故疏忽了他，那胖小子都快忘记我这个老父亲了……”
听到蔡大明吐露心声，王建国凝视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南沙海事局有史以来立功最多、最年轻的一位领队，心中纵然有千万不舍，但也明白他这些年的不易。
无奈的叹息一声，老人家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大口，从鼻孔呼出长长白雾，然后才慢吞吞的说：“好，那……到时我送你。”
随着二人对话停下，小餐厅内的气氛也在此时沉闷下来。
沉闷的气息持续了几分钟后，王建国戴上老花镜，便转移话题问道：“说吧，一大早赶过来，是不是女尸的案件有重大进展了。”
蔡大明理了理有些紧凑的衣领，见到老人家并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满眼崇拜的说：“师父，昨夜市里的生物专家到了，人家一眼就看出女尸的问题。”
“噢！什么问题？”王建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昨儿下午跟着蔡大明去海事局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个有用结论，这很让他这个退休的老同志尴尬，明明是去帮忙的，结果屁都没放一个。
“吸血虫。”蔡大明从左胸口袋掏出张彩色照片端放到桌面上。
闻声，正享在受着美味牛奶的王向北不由得裤裆一紧，差点喷出一嘴白浆，紧接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马向那彩照瞥去。这不就是那个热衷于自己命根子的奇异生物嘛，向北清晰记得孙耀光叔叔也曾说过这个恶心家伙的名字。
王建国瞪大眼睛盯着照片陷入沉思，待到香烟快燃烧到滤嘴，手指间感受到炽热后，他才回过神满面不解的问：“大明呀，这个吸血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虽然平时在网上也浏览一些奇异生物的资料，但看到的信息只是少部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奇异生物还没有被发掘出来。
见到爷孙俩投来好奇的眼神，蔡大明清了清嗓门，详细的说：“一种古老、邪恶的扁形动物，它们没有视觉、没有听觉，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完全靠皮肤内复杂的神经系统辨别外界。”
“可这东西和女尸又有什么联系？”掐灭掉指间的烟头，王建国眉头紧锁。
“哎……她们都是吸血虫挑中的食物。”痛惜着摇摇头，蔡大明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一段模糊的解剖视频，伸出手指比划道：“你们看，吸血虫嘴部的一圈圈圆盘形利齿是用来锁住猎物皮肉吸食血液，而口腔内这个像舌头一样的尖锐血管则是顺势刺入骨架吸取骨髓的。”
仔细观看着视频，王建国若有所思点点头，在某个时刻，一阵寒意突兀的从脚底涌上头顶，让得他不经意间打了个冷颤。
而前世身为医学博士，精通解剖学的王向北，小小的脸蛋此时却看的津津有味。这东西在地球上可看不到，简短的视频充分满足了其日益膨胀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挑起弯弯的眉毛，向北这时露出呆萌的表情，说：“蔡叔叔，那我在手机上看到的女尸照片，为什么像已经死去千百年的样子。”
“嘿，你这小家伙。”抬起手，蔡大明揉了揉向北小脑袋，“具体的我也解释不清数，只是听那位厉害的专家说，吸血虫在吞噬血液时会释放一种化学成分，这种成分会加速人体组织的衰老。”
“噢……原来是这样。”竖起食指，王向北摆出豁然开朗的架势振振有词道：“难怪被吸血虫吸干的人就会变成埃及木乃伊那种样子。”
“埃及？”
“木乃伊？”
王建国和蔡大明一脸惊奇看着有模有样的向北，不约而同的说：“这是什么热词，我们在手机上怎么没见过。”
看到爷爷和蔡叔叔同时望向自己，王向北赶忙装回愣愣的模样，咧嘴傻笑着，心里头却暗叫道：“我去，一时激动了。”
可是经过向北这么一搅和，那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慈爱的双眸盯着乖孙子，王建国不由感叹道：“现在的小孩子有了电子产品，说出来的词可深奥了，哪像我们小时候，除了玩泥巴就是砸四角。”
蔡大明微笑附和着，“师父说的是，向北这一代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正好赶上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年代。”
“呜、呜、呜……”男人话音刚落，桌面上的电话这时突然响起。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电话，蔡大明脸上顿时挂满喜悦，“师父，那个害人的吸血虫已经找到了，我这就回局里。”
“啪。”猛地拍手，王建国点点头，欣慰道：“太好了。”
“那我送下蔡叔叔。”没等爷爷回话，王向北已经跟着蔡大明飞快冲了出去。
汽车发动机嘶哑的轰吟声响起，蔡大明摇开副驾驶室车窗，朝巷子中的向北挥挥手，“好了，快回家吧。”
王向北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扣在一起，小身板左右扭动着，在犹豫片刻后小嘴颇为神秘的喊道：“蔡叔叔，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面藏了很多的吸血虫。”
“啥？”听到这话，蔡大明不可置信的瞅了瞅向北，然后赶忙熄火走下车来，“小向北，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呀。”
“蔡叔叔我亲眼看到的，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青涩脸蛋上浮现认真的表情，王向北很平静说道。
望着那张正经小脸，蔡大明先是愣了愣，随即一把拉过向北，宽大有力的手掌掀起小男孩衣裳，厚实的嘴唇急切问道：“没有被咬到吧？”
粗糙的手指搅的身上痒痒，王向北笑咯咯说：“蔡叔叔，我没事。”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蔡大明带着关爱又有些责怪的语气低斥道。
讪讪的笑了笑，向北眨了眨眼睛，抬起皓腕搭住蔡大明厚实的手掌，口角满怀期盼的说：“蔡叔叔，我带你去吧。”
“哈哈……”蔡大明低头看着王向北那充斥期待的眼神，沉默片刻后，忽然大笑起来，“你呀，和你母亲一个样，尽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
爽朗笑声中，汽车引擎轰吟再次响起，蔡大明偏着头对坐在副驾位的向北再三叮嘱道：“到时你只能在外面待着，知道吗。”
“好的，蔡叔叔。”王向北开心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