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干瘪尸照
“小家伙们怎么也来菜市场了。”心头默念，王向北转过身望着不远处冲过来的两个小小身影，满面微笑的说：“孙瑶、张达，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一位身穿洁白体恤，搭配翠绿短裙，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到向北面前。女孩的身后，还紧紧跟着位鼻涕直流的黑胖小子，屁颠屁颠的，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
弯着眼，那名叫作孙瑶的女孩，雪白纤细的双指捏起裙角，踮起脚尖在原地转上一圈，笑咯咯说：“向北哥哥，我今天漂亮吗？”
“漂亮，漂亮，我们的瑶瑶比盛开的白玫瑰还要鲜艳、美丽。”点点头，王向北不假思索的夸道。
赞美的言词像是一碗蜂蜜灌入口中，孙瑶红润的脸颊上扬起甜甜的笑容，她微倾着身子，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樱桃小嘴开始分享起内心的欢乐，“向北哥哥，我爸爸今天回来了，妈妈带我过来买点海鲜。”
闻言，王向北露出浅浅笑容，原来如此，我说呢，这小不点今天怎么会来菜市场的。接着，水汪汪眼睛瞧向孙瑶身后的黑胖小子，向北打趣道：“张达，你呢，也是来买菜的？”
嗅了嗅快要到嘴边的鼻涕，张达低着涨得通红的小脸，双手食指尖点在一起，良久，才扭扭捏捏说：“我……我来陪瑶瑶的。”
望着羞答答的黑小子，王向北脸上抹过一丝坏笑，内心戏谑道：“这胖小子，从小就暗生情愫，长大了肯定是个大情种呀。”
这时，孙瑶眨了眨水灵灵眼睛，凝视着向北手上的提袋，走上前挽住后者的胳膊，欣喜说：“向北哥哥，难道叔叔阿姨今天也回来吗，买这么多菜。”
“没有啦，是家里来客人了。”无奈的摇摇头，王向北脸上的笑容略显苦涩。
而一旁，张达盯着孙瑶挽住向北的雪白小手，咽了一口唾沫的他，乌黑的双眸流露出羡慕的神采。
就在三位小朋友嬉笑间，汽车引擎的轰吟声由远及近，只片刻时间，一辆充满钢铁气息的越野车便在这条街道旁停下，硕大轮胎扬起的尘埃随风飞扬，呛的三位小朋友赶忙捂住口鼻。
“咯吱。”一位赤黄军装的清癯瘦削大叔打开车门，手腕扶住门框，轻轻用上力，潇洒的从驾驶室跳到地面。此刻，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也被他洒脱的动作吸引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阳光下，这位戴着深黑色蛤蟆镜的大叔，镜面上反射出勇武的光，而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更是透露出自信无比的气息。
“哇，帅呆了！”随着三位小朋友的视线往下移，可以瞧见大叔的左胸口别着一枚盾牌形状的银色徽章，徽章上面斜着一柄闪出点点精光的蓝色长剑。
“这是……”王向北在电视军事频道上见过这种徽章，它是四角合众国军方的标志，一柄剑则代表少将职位。看来这位大叔就是瑶瑶经常挂在嘴边的少将老爸了，果然霸气侧漏。
松开挽住向北的小手，孙瑶张开双臂迈开步子，激动地扑到大叔怀里，樱桃小嘴亲昵喊道：“爸爸，爸爸。”
“小淘气鬼。”精瘦的脸上，散发着溢于言表的喜悦，大叔抱起孙瑶狠狠亲上一口，踮起脚尖，父女二人在原地欢快打着圈圈，“瑶瑶，妈妈呢？”
“孙耀光，我在这儿呢，还不快过来搭把手。”吴丽不知何时已站到大家身后，前凸后翘的身材将绣花旗袍完美驾驭，柔情的双眸，在灿烂日光下熠熠生辉。
听到大美女的娇声，王向北和张达不约而同转过头，目光灼灼欣赏着大美人。他们俩每次见到孙瑶妈妈都会露出痴痴、傻傻的表情，看来对于美丽事物的追求算是雄性生物与生俱来的属性。
虽然吴丽的容貌和身材在南沙小镇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但是，向北心中有一个女人的综合实力在大气层之外，那便是自己的母亲，同样是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的大美人，身在部队的钱北京女士则多了一份英勇气概。
“遵命，夫人。”孙耀光抱着瑶瑶，嬉皮笑脸的大步走上前，接过吴丽手中沉甸甸的手提袋后，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径直向着越野车走去。
在经过王向北和孙达面前时，吴丽忽然停下脚步，她蹲下身抬起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两位男孩的小脑袋，诱人的唇吐出阵阵幽香，“小家伙们都快回去吧，可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享受着温暖玉手的爱抚，王向北轻轻嗅了嗅鼻子，她身上真的很香，宛如盛开的兰花芬芳扑鼻，当然，还有那领口下面衣襟孔洞内波涛汹涌、呼之欲出的雪白胸脯，躲躲闪闪间，搅得人欲罢不能。
水汪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那像是要吸人的雪白沟壑，向北目光闪躲间顿感自己的血压直线飙升，小脸也瞬间红通通，就像树枝上熟透的桃子。
“哈，还真是两个可爱的孩子。”看着面色红润的两位小男孩，吴丽站起身送出迷人的微笑后欣然移开。
“轰隆。”汽车发动瞬间，左后方的车窗却在此时缓缓降下。孙瑶从里面探出头，挥舞着小手：“向北哥哥，张达，有时间来我家玩，我爸爸又给我买了好多玩具。”
“好的，瑶瑶。”望着渐渐远去消失在转角中的汽车，王向北和张达同时高喊道。
……
燃气灶上升起蓝色火焰，王建国在厨房里忙活着，没多久，红烧肉、炒鸡蛋、清水文蛤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从未合紧的门缝里徐徐飘出。
“师父的厨艺又上一个境界了。”鼻孔狠狠一吸，身材魁梧壮硕的蔡大明拨开推拉门，脸庞上带着笑容，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掌勺的老人家。
“呵呵，那是。”王建国将炒好的菜盛到盆子里，递了过去，“大明呀，这炒菜和搞学问都是一个道理，越老越香。”
“师父，您年轻着呢。”蔡大明说笑着，将菜盘子端上餐桌，“向北那小子呢，怎不见人影？”
“小家伙回来后，不知道闷在卧室里搞什么呢。”嘴角一撇，王建国悠然说道。
蔡大明在餐桌上摆好碗筷，他凝视着老人家头顶日益增多的白发，犹豫了一下，说：“师父，向北今年就八岁了吧？”
“嗯。”将沾满油渍的炒锅摆进水槽，王建国看着如铅笔般笔直的水柱落在炒锅里，水花跳跃间，慈爱的浓眉挑了挑，口中感叹道：“时间可真快，一晃还有两月，咱们家的小向北就要上学咾。”
听见师父感慨，蔡大明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愁丝，是呀，两月后小向北要上学了，那个时候我要是调离南沙小镇，老人家会很冷清吧……想到这儿，他揉了揉眼睛慌忙转过身，生怕被王建国抓到蛛丝马迹便快步走向小卧室，“小向北，吃饭了。”
“来了，蔡叔叔。”
“咕噜、咕噜……”餐桌上，蔡大明大口喝下两罐啤酒，借着酒精掩盖心底情愫的他，枯黄脸颊上泛出点点红晕。
等某一刻调整好情绪，他这才停下手中的筷子，面露难色的小声说：“师父，最近海边出了件怪事。”
闻声，王建国双指微拢，轻轻敲了下桌案，嘴角十分淡定的浅浅道：“我在海事局官网上看到了，你是想说海边一连几天出现的三具女尸是吧。”
“嗯。”蔡大明点点头。
然后师徒二人便对此怪事展开了详谈，而一旁的王向北则是继续伸出筷子夹上块肥肉津津有味吃着，稚嫩的小脸上保持着一副看似听不懂的纯真。
其实向北这些天在手机上有浏览到关于女尸的报导，根据媒体流出的干瘪尸照来看，可以推断出三具女尸都是上了年代的产物，有可能是前些日子海底地震，将一些远古的东西从淤泥里翻了出来，然后被海水冲上岸，这种事发生在海滨小镇并不奇怪。
师徒二人讨论到最后，王建国的说辞和向北分析的大差不差，末了，满脸疑惑的老人家很是不解的问：“大明呀，以你的能力，这点小事应该难不住你。”
“把尸体保管好，接下来交给镇上火葬场或市里研究院那边就行了。”
“哎……”蔡大明再次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抬起厚实的手掌抹了抹双唇，“师父，这次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放下酒罐，他把声音压的很低，语气也略显诡异，“女尸出现的这几天，镇上也离奇失踪了三位赶海的姑娘，镇长怕引起群众恐慌，这才没有对外透露详细消息。”
“噢？”浓眉紧锁，王建国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个川字，口齿诧异道：“这么巧，那dna比对做过了吗？”
此刻，蔡大明脸上皮肉顿时变化，像是被人用利刃戳进脊梁骨，沉默少许，倒吸一口凉气的他才不可思议说：“dna比对结果昨夜从静海市传来了，完全吻合，就是那三个失踪的姑娘。”
“市局那边对这案子很重视，已经派了一位生物专家过来，今晚就到。我中午抽空出来，就是想听听师父对这案子有什么见解。”
听到蔡大明说出其中疑点，这下不仅王建国，就连一直淡定吃饭的王向北也流露出惊奇的神色。
王建国年轻时候也是一名海巡警，当职的几十年间确实遇到过不少被海水冲上岸的奇人异物，但像今天这种情况，饶是经验丰富的他也是头一次听说。
把罐子里剩余的酒水滚下肚，王建国活动活动脖颈，说：“徒儿走吧，带我去海事局看看。”
见师父要出马，蔡大明满是苦色的面庞上这才挤出一丝轻松的神色。
“叮铃铃……叮铃铃……”
可就在师徒二人出门没多久，家里的电话铃这时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