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不知所起
翌日，东皇在给轩辕疗伤完毕后，轻柔的将他眼睛上的布条取下。
轩辕长空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之中，一个模糊的脸庞渐渐清晰。超凡脱俗的气质犹如春风拂面，那一双异瞳仿佛装下了四季轮回，精致的鼻梁吐气如兰，绯红的嘴唇轻阖，朦胧的面容就像雨后盛开的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洁。
轩辕怔怔的看出了神，四目相对之下，东皇伸出柔荑般的手指在轩辕长空的眼前晃了晃，“如何？”
轩辕长空立刻收回眼神，看向别处，语气刚硬的说道，“多谢圣尊救命之恩。”
“不必！”东皇起身欲离开。
轩辕长空起身追问道，“不知圣尊能否助我恢复功法？”
“无能为力！”东皇头也没回的答道。转念反问道，“紫幻仙子何在？”
平日里黏着轩辕长空悉心照拂，现下却不见踪影。
“她说去山里采点果子回来……”未等轩辕长空的话说完，东皇就已飞身离去。
留下轩辕一人魂不守舍。
“纯灵圣尊！东皇！”轩辕长空念着东皇的名字，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可是转念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现在的自己徒有战神之名，却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看着东皇离去的背影中，笑容僵在脸上，黯然神伤。
“轩辕哥哥，轩辕哥哥……”紫幻怀里兜着刚刚采摘的新鲜果子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看到独自发呆的轩辕长空，连忙放下果子问道，“轩辕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去找……”
紫幻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拉住，“我没事。只是重见光明，一时有些不适应。”
紫幻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轩辕长空，看着轩辕眼眸里的自己，喜极而泣，一把扑上去，抱着轩辕长空，开心的哭着说道，“太好了！轩辕哥哥，你终于可以看见我了。”
轩辕长空推开紫幻，顾不上她被树枝弄乱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蛋，转过身深沉的说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紫幻仙子。以后不必为了我跑前跑后的奔忙了。”
紫幻上前从背后搂住轩辕长空，“没事的，轩辕哥哥。自从你受伤后，我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现在你好了，我以后每天都要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紫幻说完害羞的将脸埋进轩辕长空宽阔的后背。
轩辕长空再次将紫幻的手从自己身体上移开，回过头看着紫幻，认真的说道，“多谢紫幻仙子垂爱，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不值得紫幻仙子为我烦忧。以后还请自重。”
紫幻呆立原地，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轩辕长空，双手不安的搓着衣袖，“轩辕哥哥，没关系的。我被父尊抽去了仙髓，我们都一样。”紫幻用自己的痛，安慰着轩辕长空，她紧张的泯了泯嘴唇继续说道，“轩辕哥哥，现在三界再无魔族，人间太平。我们可以去人间，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共渡此生也……未尝不可啊。”紫幻说着说着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我轩辕长空不配仙子抬爱。”说完落荒而逃。
紫幻呆立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从小追在他身后轩辕哥哥、轩辕哥哥叫着，他似乎总是恭敬回应。每次他带兵打仗，自己就坐在南天门，天天等他凯旋。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的心愿只有一个，就是嫁他为妻。如果从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让他望而生畏，那如今这般，他也如此冰冷。
这一刻，紫幻清晰的听见自己梦碎的声音。
她哭着跑出房间，漫无目的的游走在灵域的密林之中，用棍子疯狂的摧残着路边的野草，回想着无数次自己笑意盈盈的凑到轩辕哥哥面前，最后都被他冰冷的疏远。
“哼！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还是地上不起眼的凡人。你都是我的。”紫幻恶狠狠的抽打着森林里的花草树木，不甘心的说道。
不知走了多久，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想象着轩辕哥哥来寻找自己的模样。最后紫幻被自己的傻样逗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不小心，紫幻跌进了一片废墟之中。借着斑驳的日光，紫幻看着藤蔓覆盖之下的断壁残垣，疑惑道，“这是凡人居住过的痕迹？”
一步一步向深处走去。果然父尊的猜测没有错。紫幻莞尔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灵域果然有秘密。
夜半子时。
龙丘幽冥如约出现，眉眼轻佻的看着东皇，“小光头，你可真会找地方，皓月当空，星汉灿烂，真是……”
随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不等龙丘幽冥把话说完，就被东皇一脚踹进湖里。
东皇随即跳进湖里，不一会，一切归于平静。只是这一幕被紫幻仙子尽收眼底。
东皇带龙丘幽冥来到湖底山洞。
“小光头，你何时长出头发的？”
“聒噪！”
“小光头，你的同伴们呢？”
“……”
“小光头，天端城的百姓去哪了？”
“……”
“小光……”
东皇直接拎起龙丘幽冥扔向灵渊。
待龙丘幽冥反应过来，只见一头巨龙浮现眼前，吓得闭紧双眼，尖叫连连。
灵渊一记神龙摆尾，将龙丘幽冥拍飞在冰柱上。然后重重跌到地面，洞顶震碎的冰块接连砸到龙丘幽冥的身上。
“你若是再聒噪，便拿你喂龙。”东皇从龙丘幽冥身上跨过，走到灵渊身边，“灵渊，交给你了。你若孤单，他刚好与你做伴。若嫌聒噪，就将嘴巴冰封！”
龙丘听完默默捂住嘴巴。对于冰封他已经有阴影了。
东皇走到龙丘幽冥身边，“他是灵渊，以后同他一起灵修。”
“啊！不要！”龙丘幽冥拽着东皇，“他太大了，还是男的，我不要！”
“龌蹉！”东皇嫌弃的看着龙丘幽冥，“无殇是火属性，你修炼冰雪属性，方能达到阴阳平衡。同时也能净化你的魔气。”
“就像若水城主一般？”龙丘幽冥想到自己当初被一次次冰封的场景。但要是炼成了，想冰封谁就冰封谁。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东皇。“好！小光头用心良苦，本王笑纳了。”
龙丘幽冥说完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灵渊身边赞叹不已，“哇塞！”若是能用它当坐骑简直不要太帅。“小光头，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灵渊又一记神龙摆尾将龙丘幽冥拍飞，“对小东皇尊重点，叫东皇大人！”
“咳咳，是灵渊大人，东皇大人。”龙丘幽冥捂着胸口，好汉不吃眼前亏。
“灵渊，我走了！”东皇看着龙丘幽冥狼狈的样子，笑着离开。
当东皇回到湖面，轩辕长空拿着披风等在岸边。
“圣尊。”轩辕长空转过身，将披风递给东皇。
东皇接过披风，警惕的问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额…嗯…”轩辕长空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此处灵力充沛，我常在那边大树下修炼，所以…！”
东皇随着轩辕长空的眼神，落到自己胸前，湿漉漉的衣衫将身体勾勒得凹凸有致，“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小人！”说完将披风扔到地上，径直离开。
轩辕长空冤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默默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紫幻在黑暗之中，握紧拳头，“东皇，看我不把你变成蚂蝗！”说完看着自己手里为轩辕长空准备的披风，然后将心里的嫉妒和愤恨全都怪罪到东皇身上。
“只不过，先前和她一起跳进湖里的男子是谁？”紫幻自言自语道，想起白日发现的废墟和那个从未见过的男子。紫幻咬着手指，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笑着说道，“有点意思！”
东皇回到逸心阁，红绡一个箭步跳到东皇身上，喵喵叫个不停。
东皇抚摸着红绡柔软的毛发，“放心，没事了。你近日观察紫幻可有异常？”
红绡跳下变成女孩模样，坐到东皇身边娓娓道来，“这个紫幻平日多半陪在轩辕长空左右，其余时间就是去山里采摘新鲜的果子，并无其他。”
“那两只麒麟兽可安顿好了？”
“他们现在简直不要过得太好！整个灵域森林都是他们的地盘，霁卿他们走了，森林都冷清许多。呵呵！”
“想他了？”
“嗯！”
“想念是什么感觉呢？”
“想念就是闭上眼睛，他就总在你面前晃悠，脑袋里，心里全是他。”
“哦。”
东皇闭上眼睛，又睁开，闭上又睁开。
“怎么样？有吗？有吗？是谁？”红绡八卦的问道。
“什么也没有。”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东皇大人。那个轩辕战神近日有些奇怪。”红绡一本正经的说。
“哦？说来听听。”
“他看似总与您保持距离，实则在暗地监视你。只要是您在的地方，百步之内必能寻他踪迹。”红绡压低声音，煞有介事的说道。“并且，一到夜晚，他就会去灵兮湖畔修炼。”
东皇回想到刚才的一幕，不禁后背发凉，不知他有没有看见龙丘幽冥。
得想办法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