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端城
人间山河破碎，一片萧瑟。
京都城内，繁华落尽，静谧无声，原本热闹的街，一地凌乱，两旁的商户朱门紧闭，阁楼上的窗户时不时发出“吱嘎”声，一阵风吹过，枯叶随风扬起，破败的灯笼也从街头滚至街尾。
京都城外良田荒芜，杂草丛生，杳无人烟。
青色的天空，小雨淅淅沥沥，让原本寂寥的人间，更添几分凄凉。
俯瞰人间，万物凋敝，唯有碧灵河在破败的人间静谧的流淌。
沿着碧灵河蜿蜒盘旋而上，透过薄雾，苍山巍峨，草木繁盛，密林之间，河畔两旁，人影重重。
凑近一看，临河之城，在细雨霏霏之中，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
提篮卖花的小娘子，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和面摊老板忙得不亦乐乎，酒肆的小二招呼着往来的行人，油纸伞下行色匆匆的路人，碧灵河上乌篷船来回往复，船夫满载着渡河的百姓来来往往。
热闹非凡。
沿着碧灵河来到源头，两旁山势险峻，直入云霄。
河岸灵兽出没，嬉戏打闹，宁静祥和。天空鸟雀成群，密林里更是别有一番天地。轻纱白雾，宛若人间仙境。
这便是传闻中的方外秘境——亓曜灵域。
亓曜灵域延绵万里，主峰灵兮山颠，直入云霄，巍峨壮观。立于山巅之上，可俯瞰整个灵域风貌。
一棵苍劲的千年松树赫然现于绝壁之上，迎风而立。
在这苍松之下，一个光头小和尚，盘腿席地而坐，可凑近一看，外衫仿似一件佛衣，云锦织缎上用金丝缝制的清心咒，你以为是哪个寺庙里的小沙弥那就草率了。
沿着瘦弱的脖颈看上去，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着露珠的花瓣，鼻子挺拔的镶嵌在白嫩红润的小脸上，双眸微闭，浓密的眉毛与光秃秃的头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尽管如此，依旧不难看出，这个看似豆蔻年华，少女模样的女孩，是一个拥有绝美容颜的美人坯子。
细密的雨滴落在她光滑的头上，结成水珠滑落进她的脖颈。外衣上也挂满水珠，一颗一颗打湿衣裳。
不远处的石几上，一双纤长白玉的手在撩拨着一把古琴，琴声在云山雾霭间余音缭绕。
只是雨水在他的周围，仿佛停滞一般，长发垂至地面。浓密的眉毛根根分明，一双迷人深邃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小和尚的背影，高耸的鼻梁之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一袭蓝色长袍，本是明眸皓齿如水般柔情的男子，侧颜却丰神俊朗轮廓分明的英气逼人。
一曲作罢，纤长的手指离开琴弦，焚香煮茶，
“小东皇，怕是更大的风雨要来了。”男子斟了一杯香茗轻呷一口，看着小和尚的背影淡淡说道。
“无妨！”小东皇双眼微闭，稳如磐石，云淡风轻的回应。
“小东皇，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一万年才修成的肉身，可别淋坏了。”男子拂袖一挥，这细密的雨丝，瞬间定格。
男子起身，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小的茶盏，走到东皇身边，将茶盏递到她面前，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东皇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若水城主，你每日都来扰我清修，甚是聒噪。”
若水索性学着东皇的样子，坐下，“明明我俩一同被师尊点化。我都快成老匹夫了，你却还是个小不点。这些年，过得甚是无趣。”说完一脸宠溺的看着东皇。
“山脚那一城百姓还不够你折腾的？”东皇始终如一，双眼微闭，稳如磐石。
若水闷声笑了笑，“确实够折腾的，”顿了顿，若水提议道，“不如你给起个名如何？”
“我只负责救人，其他交由你全权处理，由你定夺便可。”东皇回应。
若水想了想，视线从远处移回东皇的小脸上，“叫‘天端城’如何？从今以后，我就是天端的若水。”若水戏谑的看着东皇，笑意盈盈。
忽然，东皇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东皇的一双异瞳，可直击灵魂深处，看透内心。那双静谧清澈的眸子，一只如春水一般，可能洞悉世间一切的明媚透彻；一只如寒冬凛冽，让人望而生畏。
“若水城主还是以黎民百姓为己任，切莫多生无谓的想法。”东皇看着若水的眼睛，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
若水看着东皇的眼睛，仿佛自己的内心裸露在阳光之下一般，所有的心思都被一眼看透。顿时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躲着看向远方，慌乱的解释着，“我是说，我是说，从今以后我就是这天端城的城主了。”说完还不忘点了点头。
东皇起身，行走于万丈沟壑之上，如履平地，“若水，别忘了师尊点化我们时，赋予我们的使命，守护这苍生，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若水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岔开话题，“你放心，现在天端城的百姓，安居乐业，一切如你所愿。”
“近来魔域陨落，玄阳天帝一统三界。但愿能换来永世太平。”东皇天真的说道。
若水站起来，与东皇遥遥相对，沉默半晌后，“只要是你想的，都会如愿的。”若水转过身，一丝怅然涌入心头，但还是笑着说，“小东皇，你好好修炼，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头也不回的飞身回城了。
殊不知灰蛾在凤羽的指引下，带着魔茧，昼伏夜出，披星赶月正赶往亓曜灵域而来。
魔茧太阴，不得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