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以为只是你的以为
杜家后宅一处祭堂，杜陈氏来到这里，为牌位上香，然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轻声念道：
“夫君，莲儿还是和霍去疾走到一起了…”
“这应该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这些年来，你在下面还好吗？”
“是妾身无能，没等给你生个一男半女，无法替你报仇啊。”
“妾身对不起你…”
“…”
说着说着，杜陈氏泪如雨下，她似是在对泉下的夫君说此事，又似乎是对自己说，怕自己忘了夫君去世的原因。
祭堂窗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另一边。
秦出尘和关晓月正闲谈时，看到了返回的张秀。
“殿下去哪里了？”秦出尘问道。
张秀拍了拍肚子，道：“出恭！怎么，你想陪我去吗？好的，下去叫你同往！”
“呸！”秦出尘立即啐了一声，这家伙越来越没有皇子的稳重，越来越胡闹了。
关晓月捂着嘴轻笑，她很喜欢这种嬉闹的感觉，能让她忘记了张秀高高在上的身份，能变得亲近。
这时，霍去疾扶着杜小娘走了出来，两人来到张秀面前，竟然直接跪了下来，拜谢道：“张公子大恩，如同再造，请受我们一拜！”
张秀眼疾手快，用手托住了两人，并看向霍去疾，问道：“想清楚了吗？不会再放开杜姑娘了？”
“不会放开了，管他什么流言蜚语，人是为自己活着的，另外，我不能让我大哥失望。”霍去疾回道。
张秀看向杜小娘，问道：“你把真相告诉他了吗？”
杜小娘点了点头。
霍去疾说道：“我大哥竟是被翠儿毒害，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只是为什么啊？翠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实在想不通原因。
张秀便道：“到底是为什么，只能由你自己调查了。另外霍去疾，我不是平白无故帮你，而是想把你收为己用，你可以愿意投效于我？”
霍去疾抱拳问道：“张公子气度不凡，不是一般人物，敢问张公子的真实身份？”
张秀坦白了身份：“本王张秀，此行前往幽州任大都督。你可以愿意投效本王麾下，抵御突厥，匡扶社稷？”
“你是宁王殿下？！”霍去疾一惊，随即连忙拉着杜小娘参见。
张秀挥手让人平身，说道：
“本王听说你是个将才，但因为儿女之情而颓废。本王不想看到一个将才没落，所以从太原城赶了过来，希望能帮帮你。前几日在酒馆里，本王已经见过你了，实不相瞒，当时有人对你言语挑衅，便是本王安排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心中，到底还在乎什么！”
“你很在乎杜小娘，但是却扛不住这世俗的流言蜚语。”
“本王也明白，你是深爱着杜小娘的，甚至可以为她付出生命！”
“所以本王便来杜家村，希望能帮到你。”
“没想到的是，竟然察觉你大哥之死有问题，于是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贸然开棺验尸，从而验证了本王的猜想！”
“本王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需要向你大哥，向你，向霍家赔礼道歉！”
“…”
张秀没有隐瞒，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霍去疾听后，感动不已。
张秀贵为宁王，高高在上，只因为听说了自己有些才能，便亲自来招揽，并且为了让自己恢复斗志，忙来忙去，这种信任、这种诚意，显然格外真诚。
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殿下这般恩情，自己必须结草衔环，愿为殿下赴死啊！
霍去疾立即跪下，恭敬道：“殿下如此看重小人，小人无以为报，愿投效殿下身边，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秀扶起霍去疾，高兴地哈哈大笑。
成功招揽到一位将才，真是身心愉悦也，快哉快哉。
接下来，杜家内一扫悲伤情绪，充满了欢声笑语，开始准备晚饭。
张秀则叫上霍去疾，离开杜宅往后走，翻过山坡来到河边。
再次来到大哥落水淹死的地方，霍去疾的脸上浮现悲痛。
张秀看着粼粼波光，突然说道：“霍去疾，给你大哥下毒的人，恐怕不是丫鬟翠儿！”
霍去疾点了点头，沉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属下也觉得不是翠儿，是他人指使。”
张秀转头看向霍去疾，说道：“本来本王觉得，事情到此就算了吧，就把翠儿当成下毒真凶，这样的话，你和杜小娘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但是这样，对你大哥不公平啊！”
霍去疾的眼睛瞬间红了，感动道：“多谢殿下替属下着想，属下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和莲儿分开，但是我大哥之死也不能不明不白，必须查出真相，让我大哥泉下有知，可以安心。”
张秀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不管面临什么结果，必须查出真相。而现在的目标很明确，能给你大哥下毒的人，恐怕就是杜家这几人，包括杜小娘！你明白吗？”
霍去疾点了点头。
张秀又问：“你想怎么查？”
“回禀殿下，我没啥头绪。”霍去疾摇头道，事发突然，他今日才知道兄长之死是因为被人下毒，如何追查真凶，他心中并无主意。
张秀便道：“杀人要有动机，你大哥主动来退婚，为什么要杀你大哥？如果我们把凶手的动机和退婚联系在一起，方向错了，可能永远找不到动机所在。其实杀人还有一个最明显的原因，那就是报仇。”
“霍去疾，你好好想一想，杜家这些人里面，有哪些人和你霍家有仇！或者说，因为霍家的原因，而让某些人失去的性命？”
此话一出，霍去疾立即陷入了沉思。
突然间，霍去疾脸色一变。
张秀一看他的表情，便明白他想到了什么。
霍去疾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回禀殿下，的确有一个人，因为霍家失去了性命，但是，但是这件事都说清楚了…”
张秀平静道：“你觉得说清楚的，只是你们霍家这样认为的，也许当事人没有这样认为，只是被你们说服。本王知道你不相信她会做出这些事情来，所以接下来，就是好好查一查吧…”
“好！”霍去疾点了点头。
若真是她所为，杜小娘会有多么伤心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