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里,河边,白裙女子
晌午过后,一身便装的张秀带着杨鹏飞、秦出尘、关晓月和几名护卫,悄悄地离开太原城,前往榆次县。
司马道留在太原城中,还有事要交代嫪崖。因为嫪崖搭救白洁有功,已经跟着白洁混进了节度使府。
名义上,嫪崖是白洁的救命恩人,已经被白洁邀为护卫,但在没人的时候,两人赖在床上如胶似漆。嫪崖凭借年轻力壮,彻底抓住了白洁的身心。
别说杀安陆山,就算安陆山没问题,为了两人的将来,白洁也能狠下心,下得去手。
用司马道的评价来说,这些年的摧残,白洁早就不是当年的纯真姑娘了,早已变成阴毒的恨妇。
但她没勇气,不敢动手,嫪崖的出现,打开了她的任督二脉,给了她勇气。
司马道怕嫪崖被仇恨蒙蔽双眼,以为进了节度使府,就能杀安陆山,一旦他打草惊蛇,那这场计划就前功尽弃,并且安陆山也会警觉。
所以司马道要留下来交代和提醒嫪崖。
榆次县在太原城东面,五六十里,傍晚时就赶到了。
缓缓流淌的河畔处,坐落着一座安静的县城,这就是榆次县。
张秀瞥向一旁的秦出尘,想到她可能是真武侯秦骁的女儿,便忍不住问道:“秦出尘,你确定霍去疾就在榆次县内,不在陇右?”
秦出尘回道:“当然确定啊,若是不确定,岂敢告诉殿下,哼…”
说到最后,还不忘轻哼一声,看得出来,她还在埋怨张秀含她手指的孟浪之举。
张秀没理会秦出尘的轻哼,而是故意说道:“本王觉得霍去疾是将才,真武侯秦骁舍得弃之不用?谁不知道秦骁是个贪才之人。”
“贪财?没听说真武侯喜欢白黄之物啊?”秦出尘好奇道。
张秀看着秦出尘,发现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诋毁秦骁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悦,难道是力度不够?
“本王说的是贪才,是才能的才。当然了,你说财物的财也没错。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人不贪财呢。秦骁割据一方,野心勃勃,和安陆山是一丘之貉,他也贪财忙着招兵买马。”张秀又道,这一次,诋毁的力度非常大,把秦骁说出了奸佞。
谁知,秦出尘点了点头,赞同道:“殿下说的极是,当今大夏几个节度使,全都拥兵自重,乃一丘之貉。秦骁被封真武侯,受朝廷器重,却在暗中割据一方,当真可恶啊!”
这话让张秀更纳闷了。
若她是秦骁的女儿,岂能这样诋毁自己的父亲,莫非猜错了?
世上姓秦的人数不胜数,也许真是陆羽多想了。
随即张秀不再多说什么,带人入城。
霍家在榆次县内是大户人家,稍加打听便知道霍家位置,同时张秀也打听到了霍去疾的位置。
这家伙靠酒麻痹自己,几乎每日都去瑞隆酒馆,榆次县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把他当成笑谈和贬低的对象。
爱上自家嫂嫂,害死自家兄长,就这两点在这个世界上,能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殿下准备如何招揽霍去疾?此人已经自甘堕落,想把他从迷茫中拉回来,恐怕不容易啊。”秦出尘问道。
张秀却道:“先去瑞隆酒馆,见一见他。”
于是乎,众人前往瑞隆酒馆,在大厅内,看到了霍去疾。
他二十多岁,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但此时醉醺醺,正往嘴里灌酒。
张秀心中一动,给一个喝酒的男子一块银锭,然后交代他几句话。
秦出尘和关晓月都很好奇,不知张秀说了什么。
只见男子立即起身,走向了霍去疾,开始了讥讽:“霍去疾,你瞧瞧你现在的狗样子,简直把你霍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此话一出,醉醺醺的霍去疾瞥了一眼男子,并没有说什么。
男子放下心来,继续讽刺:“你爹是统领打仗的虎将,怎么生出来这个一个狗儿子,大伙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真没出息,就知道喝酒!”
“你怎么不喝死自己啊!”
“…”
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但霍去疾依然没有反应。
最后男子骂爽了,更是口无遮拦:“连自己的嫂嫂都不放过,还逼死了自己的大哥,真是一对奸夫淫妇啊!”
此话一出,霍去疾拍桌而起,瞪向男子。
男子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又骂:“我说错了吗?就是奸夫淫妇。杜小娘就是个贱人!”
“你找死!”
醉酒的霍去疾怒吼一声,直接掀开桌子,一脚踹向了男子,将其踹倒在地,然后拳打脚踢。
男子吃痛求饶,并道:“饶命饶命,是有人给我一锭银子,让我骂你的,他就在门口!”
霍去疾看向门口,哪有人,于是继续捶打男子。
…
“看来,霍去疾还有在乎的人,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他大哥的未婚妻杜小娘。”
此时的张秀等人已经离开了茶馆,他笑着说道。
秦出尘和关晓月这才明白,张秀找人羞辱霍去疾,是想看看他的心中还有什么事情是在乎的。
而有在乎的事情和人,才能让他重拾斗志。
“殿下,那接下来要去哪里?”关晓月问道。
秦出尘聪明,立即猜道:“是不是要找杜小娘?”
“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张秀点了点头。
秦出尘连忙啐了一声,因为肚子里的蛔虫比含自己的手指还要恶心。
随后,一行人询问了杜小娘的家。
杜小娘不住在榆次县城,而是城外的杜家村。霍杜两家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杜小娘的父亲救过霍英雄,所以便结下了婚姻。
来到杜家村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行人便去杜家借宿。
面对借宿的张秀等人,杜陈氏有些紧张,他夫君病逝,家中只有自己和女儿,还有几个仆人。
幸亏有关晓月和秦出尘,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杜陈氏才放下心来,将几人请进了家中,并准备了晚饭。
张秀吃过晚饭,护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便找个机会,独自离开了杜家。
杜家后面是一个小山坡,山坡后面是一条河。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月色朦胧,让河水反射粼粼波光。
此时河边,站着一位披散着长发的白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