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们的世界（129）
生活特看不惯我们活得多美好，多顺心如意，每当我们活得惬意时候，生活就吹胡子瞪眼睛看不惯我们的所作所为，当一件沉痛的事慢慢被我们遗忘，随着时间流逝，我们觉得一切会好起来，其实这只是生活赋予的假象，后面还有无数假象等着我们。
当然还有数不尽磨难朝我们一步步紧逼而来，让我们无法喘息，让我们愤怒痛苦，让我们悲观绝望，使我们恐惧一切又害怕一切。
我不想经历这些事偏偏又出现眼前，使自己无法自拔又悔恨不已，我嘲笑自己，我没勇气面对自己，我只是希望和姑娘谈恋爱而已，这是最单纯最奢侈最迫切的愿望，可这愿望往往过于美好虚幻，每每实现这个愿望又不得不面对失去这个愿望，而这个愿望随着时间终将衍变成失望甚至绝望。
生命里出现心爱的姑娘来不及再见，为什么遇到这些痛苦、这些难过、这些伤痛，一点点累积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石头，压得我透不过气，我不想回忆也不敢回忆，害怕这些记忆压垮自己，害怕这些记忆把自己变成疯子或傻子，去愤怒、去憎恨、去咒骂这个世界，更无法释怀自己的所作所为。
一日街头，太阳西下，车流不息，我们从地下通道出来，我摸摸裤兜发现没烟了，对身旁沈航航说：“我去买盒烟，你带什么？”
沈航航表示：“我去吧，顺便买点女人用的东西。”
我有些不明白，继续询问：“女人用的东西？”
沈航航扑哧笑出来回复：“嘿同学，你故意的吧，我来那个了，非要我说出来。”
瞬间，我脸红起来，印象里女人用的东西太多，简直数不胜数也没往那方面想。
沈航航已经转身离开，穿过马路，走进一家超市。
没多久，看到对面超市跑出来两个神色慌张的彪形大汉，手里攥着明晃晃砍刀，冲向行人挥舞砍刀吓得旁人纷纷躲闪，看到这个情况，我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沈航航还在这家超市，飞奔而过马路。
两分钟后走进这家超市，里面一片狼藉，地上趴着两个姑娘尸体，一个二十岁左右姑娘，另个倒在血泊里就是沈航航，瞬间窒息起来仿佛无数只手狠狠掐住自己脖子，我奋力摆脱这种虚幻把她抱起来冲出去，惊慌失措地对过往人群说求求你帮我打120，看着沈航航身体抽搐表情痛苦，看着她腹部流出鲜血，我不想再次经历这样痛心疾首场面，为什么又不可避免发生，一次一次打击脆弱不堪的自己，我已经被折磨疯了。
很可惜，没人愿意帮我，甚至躲得远远的，人群里发出尖叫，是那两个彪型大汉制造的恐慌，人们恐惧起来，瞬间人人自危，叫声、哭声、骂声不绝于耳，我失去力气，跪倒地上，突然想起裤兜里手机，一把掏出来，双手颤抖地拨打120，足足摁了三遍才没拨错号码，情绪失控地对电话嚎叫，救人、快点救人、还他妈问在哪儿？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沈航航手脚冰凉，她的瞳孔放大，我对她喊别睡千万别睡，我还要和你回东北，我还要和你仗剑走天涯，而她已经没了呼吸，我抱着她起来，发疯奔跑直到把所有力气用完，跪倒在地发现沈航航已经离开，悔恨为什么没坚持到最后，这样可以替她死，自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周围很多人议论纷纷，120救护车也驶来，医生和护士抢救沈航航，几分钟后一个医生神情严肃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请节哀顺变。”
我接受不了这现实，骂了一句操，急火攻心昏过去。
睁开眼睛意识到沈航航已经离开，不想接受这个沉痛现实，我恐惧起来，害怕失去这个性格乐观的姑娘，害怕失去自己着迷的沈航航。
一个医生对我说：“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翻着眼睛看着周围询问。
“这是兰州第一人民医院，你朋友在殡仪馆，你现在需要联系她父母，过来认领尸体准备身后事。”
“她父母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我努力控制情绪小声嘀咕，不承认这个事实。
医生从他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说道：“ 对了，这是你朋友手机。”
“怎么在你这儿？”
“病房外警察给我的，说等你醒来交给你。”
我怕失去她，我怕在这个世界独孤终老，我恐惧没她陪伴，我心急如焚，我狠下心告诉自己面对这个现实，我能做到吗？我可以做到吗？反复质问自己，自己灵魂也质疑自己，但更多看到沈航航，我只想和她说话，我只想听她声音，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这样惩罚我，我到底做错什么，我压抑急了，我痛苦急了，我想发泄，但我必须控制情绪，终将勇敢面对，面对失去，面对死亡，面对我爱的人离开。
我接过手机，随后寻找她父母电话，她电话号码不足百人，翻了几页，终于找到一个叫沈跃进男人名字。
我平复心情拨通电话。
“你好，请问是沈航航父亲吗？”我鼓勇气询问。
电话那头出现一个声音说道：“是我，怎么了。”
“叔叔有件事电话说不清楚，希望你来趟兰州，这事非常大希望你马上来。”我尽量控制情绪，诉说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而这个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我不想接受它的发生。
沈跃进听这话，感觉不对劲，询问：“到底什么事，我现在走不开，是不是航航和人打架了。”
“都不是叔叔，你来了就知道，地址是兰州第一人民医院。”
沈航航她父亲料到什么，听我这么说觉得有事发生，和沈航航有很大关系。
“你马上告诉我她怎么了？”沈跃进心头一颤，对我咆哮，瞬间失去理智。
“她死了，沈航航死了，我能说什么，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这到底怎么了？谁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给我指一个方向，我也不想这样！”我开始痛哭流涕，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我的情绪击败所谓的勇敢与坚强，是的，不可否认，我已经爆发，宛如沉睡多年的火山，根本停不下来瞬间发泄而出。
电话那头挂断了，只听到嘟嘟声音，我哭的撕心裂肺我哭的伤心欲绝，我怕这一天到来，没想这一天终将重演，为什么连续两次失去挚爱的姑娘，我到底做错什么，这时，两个警察走进病房，我看见警察不知所措，用手擦去留在脸上的泪痕。
一个中年警察对我说：“你好，我们是兰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现在有几个问题询问你，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吸口气，试着恢复平静。
“我们需要登记你身份信息，请你出示身份证。”一青年警察对我说。
我摸摸裤兜掏出钱包，从里面拿身份证递给青年警察。
“案发当天也就是今天下午18点左右，你和被害人去干什么，你和被害人什么关系？”中年警察询问。
“我们是男女朋友，她叫沈航航，我和她从地下通道走出来，我想买盒烟，她说她去买，我问她你买什么，她说买女人用的东西，随后，她穿过马路去对面一家超市。
“这期间你俩有没有发生争吵或者不开心什么的？”中年警察发问。
我对中年警察回复：“我们感情非常好，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循例问问，那你知道不知道这家超市被打劫？”
“打劫？”我突然恶心起来，眼前天旋地转，心里一阵酸痛。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中年警察发现我的表情变化，接着询问。
“当时，我看到两个男人挥舞砍刀从超市奔跑出来见人就砍。”我开始回忆。
“对这两个男人，你有没有见过或者认识？”中年警察追问。
“我们从外地来到这儿，怎么会认识他俩。”
“同志，通过对你的询问，我们也经过现场调查取证，以及对周围群众进行笔录问询，现在可以告诉你当时超市发生的情况。”中年警察觉得这个案件和犯罪嫌疑人交代的没什么太大出入，对于发生这种事深表同情，决定告诉我案发经过。
“她到底为什么会死？那两个彪型大汉为什么杀她。”我激动起来，浑身哆嗦，仿佛自己的牙齿也在打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又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