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看不出慎眼
众人走到警车旁，把刘翠花押上了面包车，跟进去两名警察。
其他警察在车外，看向薛文涛，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先回队里。”
薛文涛轻声说，然后上了前边的警用轿车，邓新华也跟了进去。
其他人上了后边的几台车。
在回去的路上，薛文涛愤愤说道：
“这都什么时代了，找个人居然这么费劲！不知道都是干嘛吃的！”
看到薛文涛发火，邓新华紧张得不知所从。
正尴尬之时，薛文涛的电话响了，是刑警队值班室。
“薛队，通过查看监控记录，那台无牌面包车当天驶入万辰公司停车场，至今未出来。”
“万辰！？你确定？一直在万辰停车场？”
薛文涛惊诧地问道。
“是的，薛队，查监控一直查到现在，也没见到面包车出来，应该还在万辰停车场。”
薛文涛闻言，目光呆滞，怔了足足5秒钟。
“薛队？你在听吗？”电话那头问道。
薛文涛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薛文涛一声不吭，眼睛直勾勾的，仿佛被石化了一样，只有随着道路颠簸那左右晃动的肩膀，才显示出他并非一尊石像。
到了刑警队，薛文涛始终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地径直走向队长办公室。
一个警察看不出慎眼，以为回到队里没什么事了，便嬉皮笑脸道：
“薛队，人带回来了，我们可以下班了不？媳妇还在家等我呢！嘿嘿。”
薛文涛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名警察，目光凌厉的像一只将要捕食猎物的雄鹰，狠狠地瞪着说话的那名警察。
看到队长冷冷的目光，这名警察不寒而栗，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一样低着头悻悻躲到一旁。
薛文涛目光又追瞪了这名警察几秒钟，才扭头走回办公室。
其他人见状，知道是遇到了大事，也都不再说话，各自默默归位做事。
只有邓新华小心翼翼地跟在薛文涛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太了解薛文涛了，薛文涛不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扰，否则避免不了要挨一顿臭骂，而且是毫无理由的臭骂。
但不知今天薛文涛为什么没有骂刚才那个不长眼的警察。
总之，邓新华发现薛文涛今天极其不正常。
薛文涛走进队长室，把门反锁，外套甩到沙发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仰到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闭目了约半分钟，薛文涛拿起手机翻电话簿，打通了一个电话。
“薛队，有什么指示？”电话另一头传来浑厚的男声。
“二道沟的命案跟你们有关系没？”
薛文涛表情凝重地问道。
电话另一边静了5秒钟，才道：
“电话说可以吗？”
薛文涛闻言，眉头微蹙，表情凝重起来，道：
“你干什么事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哈哈，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薛队长，我真是小瞧东云刑警了！”
“天网已经查出来了，那台面包车开进你们公司的停车场了！现在至少有3名警察知道面包车的事，你能不能动点脑子？车还能往停车场开！？”
电话另一头没吱声……
薛文涛又问：“你说你给我找了多少麻烦？为什么要杀他们俩？”
“薛文涛，你是在教训我吗？”
仇正龙闻言，冷冷说道。
“没……没有，仇……”
薛文涛显得很紧张。
“嘟嘟嘟……”
薛文涛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啪！”
薛文涛把手机摔到了桌子上！
堂堂一个刑警大队长被人这样胁迫，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太窝囊了。
“咚咚！”
传来两下敲门声。
薛文涛心烦意乱，张开嘴刚要骂，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工作还是要继续干，戏还是要继续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缓慢地走向屋门。
“吧嗒。”
薛文涛拧锁开门，见是邓新华，便摆手示意进来。
邓新华进来过程中，仍谨慎地盯着薛文涛，小心翼翼说道：
“薛队，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男的叫杨柳德，28岁，曾经在万辰软件公司工作，离职后待业在家；女的叫关畅，也一直待业，两人关系为夫妻。”
“你再说一遍！！！男的叫什么？”
薛文涛立即转过身来，薅住邓新华的衬衫领子，目光如炬地问道。
“杨……杨柳德……”
邓新华颤颤巍巍地答道。
薛文涛的呼吸逐渐变粗，胸口明显地一起一伏。
大概过了10多秒，薛文涛那薅着邓新华的双手才松了下来，但仍然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嘴里不住地叨咕：
“杨柳德……杨柳德……”
“薛队，据我判断，就是那天在清水镇派出所带回来的杨柳德。”
“那用得着你判断吗！？”
薛文涛猛然回过头喊道，他对邓新华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一心一意地想培养邓新华，但他总是不争气，总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他看出来了，邓新华真不是干刑警的料。
邓新华干得也很累，无奈没有这个天赋，再怎么努力都做不出成绩，汇报工作就直接汇报得了，为什么要说那句“据我判断”呢，在领导心情极其糟糕的情况下，那就是自己找骂。
但是邓新华就认为这是经过缜密的推断得出的结论，结果一次又一次的被领导和同事否定，自尊心一次次受到侮辱，导致恶性循环。
一个经常被批评和侮辱的人是很难得到稳定的进步和成长的。
“呼！”
薛文涛使劲地吹了一大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邓新华。
他摆了摆手，低沉着嗓音说道：
“告诉所有人，今天下班吧，回去等通知，保持电话开机。”
“是！”
邓新华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态度一直很好，很听话，执行力强，这也是薛文涛一直用他的原因。
“新华，你也下班吧，我一会儿也回家。”
“是！”
……
所有人都走后，薛文涛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听啤酒，扯开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一听，把空瓶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