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告别水央宫（下）
陈海生随着水云来到龙神广场时，看到地面和墙面虽然已经焕然一新，但从新旧交接的痕迹，不难看出这里曾经被破坏的有多严重。
两人来到龙神殿门口，便看到一个佝偻的苍老背影正在擦拭供桌，陈海生心头一紧。这老者不正是杨怀安吗？
“怎么？明华家的小子？看到老夫很吃惊？”
杨怀安苍老的声音率先开口，陈海生忙躬身行礼，怎么能不吃惊，差点把自己打死。
“小子见过前辈。”
杨怀安苦涩一笑，知道二人所来为何。向水云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龙神殿内，陈海生看到供桌后的神像换成了一位额生龙角的女子模样。
水云上前点了三支香，插进香炉。
“白姑姑，海生来了。”
陈海生神色有些紧张的四下打量，但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心中十分疑惑。
“白姑姑说你不要找寻了，她只是神识在龙神殿。海生你看不到的。”
陈海生这才明白，连忙对着神像行礼。
“云大哥，为何我听不到白姑姑的声音？”
水云嘴角轻扬，来到陈海生面前。
“只有修炼天水真法的人，才可以直接与白姑姑沟通。白姑姑说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两人交谈间，神像白光涌动。一只手臂粗细的黑角被白光包裹着飘到了陈海生面前。
“这是蛟龙角，是白姑姑化龙时脱落的，算的上无价之宝。”
陈海生一边听水云讲解，一边接过漆黑的蛟龙角，触碰的一瞬他能感觉到里面浩瀚的力量。
“海生就厚颜收下了，谢过白姑姑。”
陈海生连忙对着拜谢龙神，随后龙神又交代了几句神识便退去了。听水云说龙神虽然化龙了，还需要时间才能完全炼化雷劫之力。
-
内城，繁华的街道之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满身污垢的男子，正靠着台阶坐在那里，他神色黯然，瞳孔没有一点光彩。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大瓷碗，里面有几块零碎的灵石。
突然一声脆响。
一大块灵玉出现在大瓷碗之中，那男子看了一眼，并没有因为灵玉足够大而感到喜悦，但还是伸手要去收走灵玉。
“谢谢……”
在他弯腰去拿灵玉的一瞬，他手停在了半空。
片刻后，他爬起来低着头像疯了般转头就跑。
是柔儿的香味，是柔儿。
不能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杨恒不知跑了多久，穿过多少拐角小巷，在确认心中的人儿没有追上来时。他才停了下来，大口喘息着瘫坐在地上，埋着头低声抽噎。
“不跑了？”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杨恒身体一紧，刚要起身再跑，那个声音带了几分怒意。
“你站住。”
她生气了？怎么办？
杨恒停下了脚步，身体紧张的有些发抖，只盼着她不要走过来。等了很久，心尖上的人儿并没有走过来。
“我有一个朋友叫杨恒。麻烦你告诉他，我喜欢的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他可以不是修行最厉害的那个，也可以不是相貌最俊朗的那个。但必须是有所担当，能陪我共度风雨的那个。希望下次见到的是他，而不是你。”
听完这些话，杨恒呆站在原地。直到确定那人已经离开了，才瘫坐在地号啕大哭。
-
-
离开龙神殿时，陈海生还想向杨怀安打听一下他师父的事，结果被一掌震出了龙神殿，杨怀安只丢下一句话。
“虽然明华很不招人待见，但他做的那些破事。你还是到青木观再问吧。”
陈海生无奈只得放弃。同时，他也想水云辞行。水云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放他离去。
当晚，水云在知更楼二层命人做了一桌美食佳肴，算是为陈海生饯行。
陈海生和水家兄妹把酒言欢，扬言要不醉不归。最后都醉倒在地，忙坏了在一旁侍候的小梅。
-
第二日，白玉广场岸边，陈海生给了水云一个拥抱。完全没有注意到水云有些微红的脸颊。
“云大哥，大小姐，咱们就此别过。”
扇贝法宝在海面逐渐变大，陈海生一跃而上，水云挥手告别。
在法宝催动后，水柔扔出一个锦袋落在扇贝法宝上。
“陈海生，算是给你的补偿。”
喊话间扇贝法宝已行驶出很远一段距离。逐渐消失看不见。
“走吧，小柔。经过这次的事咱们也要努力变强了。”
水云回身拉起水柔的手，向水央宫走去。
水柔心中更加清楚，如果不是白姑姑出现，如果不是陈海生的不顾生死。她都会永远失去这个大哥，所以她必须变得更强。
-
-
内城海岸上，杨恒看着飞驰而来的扇贝法宝。眼中多了几分光泽。
陈海生刚上岸，便看到杨恒有些狼狈的模样。杨恒连忙迎了上来。
“陈海生，带我一起走吧。”
陈海生听闻觉得莫名其妙，他和杨恒没有讲过话，虽然在清幽苑经常见到，但并不是对等的关系。不过看着这个曾经的贵公子这般模样，不由也生了几分同情。
“你跟着我怎么行？我自己还不知道前途如何？如何带上你？”
杨恒面带坚毅，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不想放弃柔儿，你帮帮我。只要你带我离开，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陈海生赶紧拉起杨恒，虽然这个贵公子可能帮不上什么，但做个伴也好。他自然猜到他为什么要离开，因为在这里他永远都是乱党杨泰的儿子。
“行吧，不过我提前说好，跟着我再想过以往的日子是不可能了。”
杨恒重重的点点头，就这样两人向外城走去。
-
夜幕降临，月华如水。
知更楼正对的海面上，一道白色的倩影踏着海面翩翩起舞，飞舞的银白留仙裙带起朵朵浪花。星空之下美人儿身姿绰约，舞姿翩翩，几分妖娆，几分妩媚，却不知为谁而舞？